“你身体本就不好,自然要适当地管制。”李沐清好笑。
谢芳华问向燕亭,“燕岚不是说来吗?怎么还没来?”
燕亭摆摆手,“我来时,她在府中拾掇呢,说多少日子没出府了,总不能邋遢地出来,没法见人。一会儿估计就来了。”
“她因为受伤,在府中闷了月余还多了吧?依照她的性子,的确是要闷坏了。”谢芳华笑道,“已经到了晚膳的时辰,我去看看厨房是否准备好了。”话落,出了房门,向厨房走去。
程铭拍拍秦铮肩膀,“怪不得你死活不放手,搁谁也不放手。”
燕亭哼了一声,“只不放手有用吗?抢得到人,也要困得住心,管本事有什么用。”
秦倾忽然凑近秦铮,拽住他衣袖,“铮哥哥,太妃这些日子快把南秦与我适龄的闺秀都看遍了。你既然知道,可要帮帮我。”
秦铮挑眉,“非谢伊不娶?”
秦倾咬唇,慢慢地点了点头,“我喜欢谢伊。”
“因为谢惜,你一直不敢对林太妃开口?”秦铮又挑眉。
秦倾苦下脸,气闷地道,“怎么开口啊!谢氏六房估计因为谢惜之事早就不待见了我,更何况,谢伊是谢惜的亲妹妹……”
“真有你的,南秦多少女儿家,你怎么就偏偏看上的谢伊?”程铭看着他,“我都替你犯愁,若是你告诉林太妃,林太妃估计也要愁死了。”
“若是我不点破,你准备怎么办?”秦铮问。
秦倾咬了咬牙,“太妃逼急了我,我只能对她坦言了。”话落,拽住他衣袖央求,“铮哥哥,帮帮我。我一直不敢对太妃说,我怕太妃会受不住。”
秦铮嗤笑,“太妃受不住你便不敢说吗?看来也没那么喜欢。”
秦倾摇头,“我真的很喜欢她,太妃年纪大了,还一直为我操心,我不忍心再让太妃为了我的婚事儿而……更何况,这件事情本来就难办,让太妃怎么拉下脸去与谢氏六房提这个事儿啊。”
“我也没办法!”秦铮摊摊手。
秦倾拽他衣袖晃,“你一定有办法。”
秦铮看着他的动作,扬眉,“你是小孩子?抢玩物呢?得不到就求着人撒娇?”
秦倾脸一红,立即放开了手。
秦铮看着他,“我给你出两个主意,一,去向林太妃坦白,请太妃帮忙对谢氏六房说项;二,自己去谢氏六房,直接找明夫人坦白,求娶谢伊。”
秦倾苦下脸。
“没胆子就娶别人去,凭你八皇子的身份,就像太妃目前给你做的婚事儿一样,遍京城地挑合适的。娶一个进门,定然温婉贤淑。”秦铮道。
秦倾闷着不吭声了。
秦铮不再理他,转身对崔意芝说,“你的封灵呢?帮我再做一件事儿。”
崔意芝闻言吓了一跳,“表哥,上次我险些就失了封灵,你难道真想让我被清河崔氏的族长使用家法质问?”
“如今我就待在这京中,清河崔氏族长知晓是为了国事,就算你失了封灵,也不敢对你如何?你怕什么?”秦铮瞥了他一眼,“更何况,充当个信使而已,送一封信,不会出事儿。”
崔意芝无奈,“你上次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兑现呢。”
“办好了这件事儿,给你兑现。”秦铮淡淡道,“新旧更替,朝中的血液总要换一番。”
“那好吧?你说给什么人送信。”崔意芝看着他,“你知晓封灵特殊,需要他能闻到那个人的气息。”
“气息简单,封灵是灵鸟,但凡接触过的人,都熟悉他的气息。”秦铮道,“谢云澜。”
崔意芝一怔,“表嫂和谢云澜关系亲近,她自己没有办法找到吗?还是……”顿了顿,他看着秦铮,“你要瞒着表嫂找他?”
秦铮摇摇头,“不是瞒着,她现在也难联络到他。”
崔意芝不解,但觉得各种隐情也不好深问,点点头,“什么时候用?”
“现在。”秦铮站起身,“你随我去书房。”
崔意芝点点头,跟着秦铮站起身,二人说走就走,凉了一众人,去了书房。
燕亭见二人离开,挑了挑眉,对李沐清询问,“他找谢云澜做什么?给他传什么信?”
李沐清寻思片刻,说道,“今年南秦各地发大水,耽搁了春种,金秋粮食收成定然不好,两国兴兵,所需内耗定然极大,不能再加重百姓税收。谢氏米粮称之为天下粮仓。如今全权抓在谢云澜手中。不找他找谁?”
燕亭蹙眉,点点头。
屋中几人一边喝茶一边说着闲话,侍画、侍墨等人从小厨房端了菜品陆续地摆上桌。
燕亭站起身,“我也去厨房看看。”
“你去厨房做什么?”程铭看着他。
“看看是否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燕亭说着,出了房门,去了小厨房。
谢芳华正在小厨房内盘点今日林七准备的菜,听见脚步声,她回转头,见燕亭来了,她笑道,“来厨房做什么?”
燕亭倚着门框,向里面打量了一眼,对谢芳华说,“我如今会烧火了。”
谢芳华想起当初燕亭来厨房要烧火,被秦铮捉弄,弄了一鼻子灰,发誓不再进厨房的事儿,她好笑,“在北齐学会的?”
燕亭摇头,“在去北齐的路上,与言宸一道时学会的。”
谢芳华了然,“言宸会很多东西。”
燕亭颔首,“是啊,我当时就羡慕,觉得他和秦铮是一类人,什么都会,不是人。”
谢芳华失笑。
燕亭忽然问,“哪个是品竹?”
谢芳华一愣。
燕亭说,“就是你不在忠勇侯府的那些年,易容成你的那个。”
谢芳华恍然,左右看了一眼,没见品竹的身影,对侍画说,“品竹去了哪里?”
“在帮小姐您做衣服,您比以前清瘦了许多,衣服穿在身上,都太宽大了。”侍画道,“品竹说反正她针线活还可以,闲来无事儿,这里小厨房小,多了人也插不上手,就在屋子里帮您做衣服。”
“去将她喊来。”谢芳华道。
侍画点点头,立即去了西厢跨院。
不多时,带了品竹来到小厨房。
品竹远远走来,娉婷纤细,看起来分外柔弱不禁风雨,有一种金娇玉贵的感觉。不看样貌的话,还真是十足的像谢芳华,尤其是她本就出身谢氏,是南阳谢氏旁支的孤女,与谢芳华有着血缘关系,容貌眉眼处有几分相似。
另外,大约是因为她从小就扮作谢芳华,必须将自己融入她的身份里去,所以,如今一行一止,一走一动,甚至可以说,比谢芳华还像是大家闺秀。
唯一不同的是,谢芳华因为在无名山多年,骨子里养成了清冷的脾性,而品竹则是温温婉婉,柔润如水,将端庄刻在了骨子里。
燕亭看着品竹,眸光动了动,“听说她也是出身谢氏?”
谢芳华点头,“是南阳谢氏的旁支。”
“她家中可有什么人?”燕亭又问。
谢芳华摇头,“是南阳谢氏的孤女。”
燕亭看了片刻,忽然对谢芳华说,“你做个人情,将她给我吧,如何?”
谢芳华转头看向燕亭。
燕亭没看她,而是看向前方,颇有些俊秀的侧脸线条坚毅,唇瓣抿了抿,低声说,“我的心里住着一个谢芳华,眼睛里看到的是另一个谢芳华。很长时间,我都忘不掉两个场景,一个是老侯爷寿宴你为我包扎,一个是这样的一副弱柳扶风的倩影。对于你,今生求不来,来世我也许一样求不来。不如,就全了这一世。”
谢芳华蹙眉,没说话。
燕亭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道,“我会好好的对她的。”
谢芳华心底暗暗地叹了口气,没应允,也没回绝,沉默片刻,看着缓缓走来的品竹说,“她虽然是我的婢女,但这等事情,还是要看她自己的意愿。她若是不同意,我不能替她应允你。”
“她若是同意呢?”燕亭问。
谢芳华道,“那就是她的选择,我就应允了你。”顿了顿,又道,“不过,不是送。谢氏的女儿,即便是谢氏的孤女,也要用轿子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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