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霆咬牙切齿的说着,丝毫都没有给夏星留下插嘴的余地。
刹时间,夏星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着,思绪纠成了一团。
心烦意乱的她瞠着眼睛,顿觉得脑袋胀得快要炸开了。
有人说,女人无理取闹起来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
夏星看着君墨霆此时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喃喃了一句——谁说只有女人无理取闹起来是难缠的?其实……男人也不逞多让吧。
垮着脸的她正兀自在心里想着的时候,君墨霆的声音再度响起了,“夏星,其实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我。当时从黑鹰岛出来的时候,我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你在岸边等着我。可是你呢?那样恶劣的天气,居然毫不犹豫的往海里跳!”
闻言,垂头丧气的夏星绞着手指,眼眸里闪烁的光逐渐黯然了。
她挣扎了许久,缓缓抬起头看向了脸色铁青的君墨霆,试探的用舌尖在唇角轻舔了下,沙哑着声音的辩解着,“君墨霆,当时情况紧急,容不得我多想,所以我就循着本能……”
“本能?”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君墨霆嘲讽的轻笑着。
好半晌,双拳紧握的他缓缓抬起头迎向了夏星的目光,轻掀着薄唇的反问了一句,“当年你和战擎联手出任务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自作主张的吗?”
会心一击。
脸色突变的夏星微张着嘴,顿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黑鹰岛的要求严苛,一举一动都要遵照命令行事。
当年的她,又怎么可能自作主张的擅自行动呢?
夏星哑口无言的沉默着,那样子看在君墨霆的眼里根本就是一种默认的行径。
缓缓仰起头看向了天花板的男人轻轻的用舌尖在腮帮子上顶了下,自嘲的哼笑了一声。
他用力的一甩手,默然着脸的转身离开了。
“君墨霆……”心里一急的夏星忍不住叫了出来。
不过脚下没有停留的君墨霆自顾自的走着,似是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眼角微微有些泛红的夏星直勾勾的看着君墨霆离去的背影,心里蓦地一痛。
“君墨霆,你站住!”见君墨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递过来,夏星的一颗心仿佛坠入无尽深渊,彻彻底底的慌了。
“君墨霆,你回来!”
“君墨霆……”
可是不管她怎么喊,君墨霆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酒吧里,一个抱着吉他的清瘦女孩低吟浅唱着。
半趴在吧台前的君墨霆眼神凌厉的勾着薄唇,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里灌着威士忌。
“够了!”看着他颓丧的样子,眉头紧锁的颜风啧了一声,一把从他的手里将酒杯夺了过来,重重的往吧台上一拍,琥珀色的酒液溅得到处都是。
眼看着酒液一滴滴的顺着手指落下来,颜风嫌弃的甩了甩手指,粗声粗气的道:“打从我进来之后,你已经喝了十多杯酒了。我告诉你,要是你今天醉死在这里,我可不会管你。”
话音未落,君墨霆翻了一个白眼,语气强硬的反嗤着,“谁要你管了。”
“是吗?”尖着嗓子的颜风高高挑起了眉,似笑非笑的弯着手肘在君墨霆的身上撞了下,明知故问的往前凑了凑,“是我误会了你的意思吗?你……特意把我叫到这里,难道不是为了跟我诉苦的吗?”
说到诉苦两个字的时候,他贼兮兮的笑着,很是意味深长的加重了音调。
颜风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被一刀戳在心窝里的君墨霆咬牙切齿的低咒了一声,直接扬起手朝着酒保打了一个响指。
酒保将一杯琥珀色的酒放过来的时候,眼疾手快的颜风一把用掌心盖住,仰头就饮尽了。
打了一个酒嗝的他斜着眼睛看了君墨霆一眼,长吁了一口气,老气横秋的开口了,“说吧,你跟夏星之间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转念回想到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阴鸷着眸光的君墨霆倏地露出了一种叫人难以捉摸的神情。
紧紧地抿着唇的他弯起了食指,煞有其事的在吧台上敲击着。
咔哒……咔哒……
一声比一声沉闷的声音仿佛可以直接敲到人的心底深处一般。
良久,总算是找回了思绪的君墨霆自嘲的扯着唇,慢条斯理且言简意赅的将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闻言,心中了然的颜风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说到底,君墨霆心里的坎恐怕是过不去了。
不过真要仔细说起来,事情的关键还是君墨霆的身上。
谁让君墨霆一开始的时候就打着去母留子的旗号跟夏星谈条件的?
现在他对夏星是有感情了,谁知道夏星对他依旧是怀着戒备的心思。
唉声叹气的颜风想到这里,忍不住用眼梢的余光朝着面色阴郁的君墨霆扫了一眼。
正当他思忖着要怎么跟君墨霆解释清楚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了“咚”的一声。
心里一震的他一转头就看到面红耳赤的君墨霆栽倒在了吧台上,嘴里一张一合的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早知道我就不跟你出来了。”颜风一手从口袋里掏出钱拍到了吧台上,一手架起了醉得不省人事的君墨霆,嘴里碎碎念的抱怨着,“君墨霆,我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怎么每次这样的事情都会落到我的头上?”
醉得不省人事的君墨霆沉的要命。
颜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君墨霆扛出酒吧的时候,早就已经大汗淋漓了。
他将一只手撑在门口的灯柱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夏星……”耷拉着头倚在他肩上的男人闭着眼睛的喊着,不过吐字尚算清晰。
“我知道了。”翻着白眼的颜风没好气的用手指在君墨霆的脸上戳了下,拖长了尾音的念叨着,“别喊了,我现在就带着你过去找夏星,这还不行吗?”
……
颜风将人送回医院的时候,病房里的夏星已经蜷缩的跟虾米一样了。
耷拉着头的她将脑袋埋在了膝盖中间,纤细的肩膀轻抽的啜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