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割来的野菜已被阴氏搜刮走了,沈氏找遍了庖房,都再找不出一样能下锅的东西。
正发着愁,见女儿背了个大筐进来了。
正要去接,却见元令辰已麻利地将东西卸下来,手伸进筐里一掏,掏出一把野菜来。
“快将东西收了,别被人看到了。”
这一把野菜不止一样,有寻常的野菜,还有几个菌蕈。
沈氏心中一喜,这菌蕈可是个好东西,比野菜要好多了。
还没转身,又见元令辰自衣袋里掏出一个野鸭蛋。
这回是真的惊喜了:“这是……”
元令辰嘘了一声:“快藏好了。”
这是她去河边找来的,拿来给沈氏补身子。
她的怀相不大好,常年不见荤腥,元令辰心里担心她,割猪草的时候特意去江边绕了一圈,找了几个野鸭蛋。
多的她都让系统收起来了。
打算以后一点点拿出来。
沈氏再有一个月就要生了,她还想着再去寻些有利生产的药来。
怎么也要把沈氏这胎保下来。
在阴氏眼皮子底下,她也不敢做得太出格,只能在这种东西上补贴一下沈氏。
肉食是不敢拿出手的,虽然她也懂下套,但肉拿回来总是瞒不过阴氏那双眼的。
到时候自己吃不到,还免不了一顿打。
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正这么想着,阴氏在隔壁的骂声已传了过来。
“偷奸耍滑的小贱蹄子,对你们稍微客气一点就蹬鼻子上脸……家里的猪都要断了食了,还有那闲工夫躲懒磕牙。要是那两头猪饿了瘦了,你们也别想讨了好。”
元令辰也不想理她,阴氏就是看他们不顺眼,什么都要挑刺。
那猪草她天天都要煮,哪里就严重到要断食了?
时不时地找个茬,她早就习惯了。
虽是这么想着,动作却是快了不少。
麻利地将猪草切了煮了,再拿了盆端到了隔壁。
阴氏的亲儿子元璨之喜欢吃猪肉,却闻不得猪草的味道,因此猪草都会在这里煮好,然后再端过去。
那猪圈也是要时时清理的,免得那味道熏坏了元璨之。
当初若不是她家小,实在腾不出地方养猪,那猪怕也是要养在她家的。
元令辰手脚麻利地端着猪食盆进了隔壁。
正好看到阴氏儿子元璨之打着哈欠出来,都是吃午食的时候了,他才刚刚起来,只阴氏却只顾着嘘寒问暖,半点都不嫌弃他起的迟了。
再对比她们一家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的处境,真是天壤之别。
元令辰顾不上感概,脚步匆匆地就要绕过他。
元璨之是素来娇惯的性子,刚一起床就闻到这种令人作呕的味道,顿时火气上来,一脚踹翻了她手中的木盆。
元令辰尖叫一声,甩手将猪草的盆子甩到了元璨之脚下。
这一扔更是激起了元璨之的火气,抄起身边的棍棒劈头向她打来。
这动静很快惊动了左邻右舍。
隔壁的沈氏也捧着肚子赶来了。
元令辰本是左右躲闪着,见人来了,脚步一顿,生生挨了一棍。
软软倒了下去,佯作昏迷。
这是结结实实的一棍子,看到的无不觉得牙酸。
可真正挨了一棍的元令辰其实半点伤没受着。
系统喋喋不休的抱怨声伴着左邻右舍的指责声。
俱都灌进她的双耳。
可她装作昏迷,只当不知。
原先在里屋一直不出来的元锦宁也出来了。
他一脸不耐烦:“嚷嚷啥呢?一点小事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沈氏正要出声,就看到元令辰眼睛微微眨了眨。
她早和元令辰培养出了默契,这会只好把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只哀哀地哭着。
这时正好围上来的邻居自然是看不下去了。
“这伤不是小事,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就是,你们平日里苛待他们我们也不说什么,但关系到人命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理。”
元锦宁冷笑:“这是我们家的事,你们管好自己就可以了,可别误了农时,影响了收成,这回我可没那么多粮食出借了……”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在场的人虽然义愤填膺,但也真怕得罪了元锦宁。
毕竟他们只是农户,都是看天吃饭。
元锦宁家中田地最多,他们求到他面前的机会太多了。
即便再热心肠,涉及到自身利益,愿意出头的人还是极少。
不过还是有人看元令辰可怜,叫家中妇人将她抱回了家。
这一出风波很快平息了下来,但私底下,对元锦宁一家都各有各的说道。
待家中看望的人走完,元令辰才睁开眼睛。
沈氏忙扑上前:“婵儿,你怎么样?”
“我没事,只是看着吓人。”
“没事就好,你都快把娘给吓死了,元璨之脾气不好,下次再过去那边,可要避着点。”
“我知道了,娘。”
沈氏出去后,系统又忍不住跳出来。
“宿主,你这又是何苦?自己吃了苦头不说,还耗费了我大把的能源,你知道系统积攒能源有多不容易吗?”
“这回应该快了。”她现在用这么多手段,只是为了尽快脱离阴氏。
沈氏马上就要生了,不能让她在阴氏眼皮子底下生产。
这一次的冲突,想必很快就能传出去。
早先元锦宁那一家虽说也虐待他们,但多是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
这一回,目击的族人那么多。
要想堵住悠悠众口,可没那么容易。
接下来就要想着该如何顺理成章地摆脱了那一家子。
到了夜里,还没想出什么头绪,就听系统说起了一件事,这时元令辰已快睡着了,听到系统的话睁开眼,瞌睡虫早不知飞哪里去了。
“你仔细跟我说说。”
系统马上竹筒倒豆子一样将听到的事情一股脑地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