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之后,夏安好才发现眼角有点湿。
抬手擦掉眼角的泪痕,夏安好这才看到眼前站着一个男人。依旧是白色的西装革履,一尘不染如同画中走出的美男子。
“霍……先生。”夏安好生疏的叫了他一声,低下头想从他身边走过。
“你被欺负了?”他抓住我的胳膊,把夏安好定在原地。夏安好吃痛的吸了一口冷气,咬着牙说没有。
他强迫夏安好看着他,伸手挽起夏安好的长袖,皱眉:“伤还没好,为什么不擦药?”说着又强行摊开夏安好紧握的拳头,看到夏安好刚刚被烫起的水泡。
“跟我去医院处理一下。”他拉着夏安好往楼下走,这整个过程完全没有让我开口说一句话。
在医院消毒后打着点滴,霍祈尊坐在旁边陪着我。因为无聊,他问医生借了一本书看。整本书都是英文,关于医学方面的。
夏安好在医院打着点滴,一个男人安静的坐在一旁等我。
这样的情形使夏安好心里蔓生起夏暖的情愫。这种久违的温暖,让夏安好又忆起了去世的父亲,忆起他经常教导自己的那些话……
想起父亲的教导,秦崇左的面庞突然浮现在夏安好的脑海,占据了她所有的回忆。
夏安好深深叹了一口气,心想完蛋了。
秦崇左那么讨厌自己,肯定会把自己陪酒的事情说出去。到时候,就算学校里的同学不用吐沫淹死自己,自己也会被柳芹和她那群姐妹折磨死。
还有那后妈,她要是知道这件事,绝对会把这件事传个十里八乡。
到时候,自己肯定比浸猪笼还要死得惨……
“唉!”想着想着,夏安好又深深的叹了口气。背部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偏头看向窗外。
窗外阴风阵阵,树木枝头枯萎的树叶被风刮起。飘荡在空际,又悠悠然然坠落于冰冷的地面。
现在是凌晨,医院还有不少疾病发作的人在诊断。换班的护士带着困意来回走动,时不时问候下病人还有哪里不舒服。
霍祈尊合上书,问夏安好怎么总是唉声叹气的。
夏安好看着霍祈尊,问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也许是觉得夏安好的表情很认真,他俏皮的眨眨眼睛,带着玩世不恭的意味反问:“我对你好吗?”
夏安好一愣,“这样还不好吗?那什么是好?”
他没有再说话。
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叫好。
“霍先生。”
“嗯?”他也继续翻开书,有意无意的看着,有些漫不经心。
“有时间陪我闲聊几句吗?”夏安好的声音很平淡,但在平淡的语气里,藏着一颗期待的心。
“嗯。”霍祈尊合上书,转身看向夏安好,嘴划上了那个熟悉的浅笑,有些疏离:“聊什么?”
聊什么?夏安好也不知道要聊什么,就是想跟他说说话而已。因为她怕这次分开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当然,这句话在夏安好心里运转了好几遍,还是没能说出口。
“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想了好久,夏安好吐出这个问题。
他想了想,回答:“就像你说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说完还不忘冲夏安好轻挑眉,夏安好扑哧一笑。“那你很正义啊,是个英雄!”
“是吗?”
“是呀。”
他盯着夏安好,夏安好也对上他的眼眸。许久,夏安好终是败下阵,偏头看别处。
“我不正义,相反我是很冷血的那种人。”霍祈尊转回身子坐好,继续捧起手中的书。
“比姜枫还冷吗?”夏安好下意识的问,问完之后才觉得自己问题多了,便转移话锋。“我觉得你人很好的,不像你说的那么冷,至少我是这样觉得。”
他沉默了一会,道:“那是对你。”
顿了会,又补充道:“那天之所以救你,是看你被打得太惨了,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初中同学。”又停顿了一会,他突然低笑出声:“你们很像。”
原来是这样……
后来再无话说,等夏安好打完点滴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
还好今天出校之前请假了,不然又要被叫去学生处喝茶。
与霍祈尊分开的时候,他让夏安好存一下他电话。
夏安好刚说完自己没有手机,包里就传出一道铃声……夏安好尴尬的看着霍祈尊,不得不从包里拿出手机接电话。
是安琪打来的,她让夏安好去旭东假日酒店找她。
存了霍祈尊的电话,夏安好打车往旭东酒店奔去。
坐在车上时,夏安好在想霍祈尊到底是什么身份。夏安好貌似只知道他叫霍祈尊,其他的一无所知,就连他跟姜枫是什么关系夏安好都不清楚。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身份模糊的人,却在夏安好心里埋下了一颗叫做情感的种子。
但,这并非是爱情。
“小姐,还有一段距离才到旭东酒店,但前面出了车祸,过不去呀。”正在夏安好想的出神时,左机的话把夏安好拉回了现实。
夏安好摇下车窗往前看,只见不远处有一辆宝马和货车相撞在一起,伤者正被抬上救护车。
“没有别的路了吗?”夏安好问。
“有是有,但要绕一大段路,最快也要十五分钟才能到。”
“那就绕路吧。”夏安好摇上车窗,轻叹了口气。
凌晨遇到这种事,能避开就避开吧,挺晦气的。
到达旭东酒店后已经凌晨两点了,夏安好急急忙忙奔去安琪的房间时,她正在洗澡。
安琪叫夏安好来的目的正如百灵所说,她要退圈子了。
夏安好问她是不是因为那个华人?安琪笑着摇摇头,说她快要结婚了,要嫁的人是纠缠她多年的台湾老板。
夏安好不解。
前天她还对夏安好说,她之所以回来就是想找到那个华人,而现在……
“芙蓉,你知道什么叫走投无路吗?”安琪把还没有吹干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坐在复古式木椅上问夏安好。
夏安好点点头:“我们之所以做这行,不都是因为走投无路吗?”
安琪笑着摇摇头:“我不是。”
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夏安好,缓缓吐出一口气,又道:“我之所以当坐台小姐,就是觉得好玩。”
“可以让很多男人喜欢我,我可以跟他们任何一个人暧昧且不发生关系。我只是跟他们暧昧,又不是什么男女朋友关系。所以谁也没有资格干涉我,我也可以随时随地玩消失,也没有人会在意……”她这样说着,夏安好听着心却是越来越痛。
看来这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