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帮你挡下桃花。”
白洇烛撇过头,一本正经地说着。
“哦?本座的事你什么时候……”空的声音变得略微低沉了些,“这么费心了?”
空的言语中带着某种深层次的含义,但是,白洇烛又何尝听不懂。
白洇烛忽而转眸看他,只是那双眸子,除了清澈外,空却在她的眼眸中那一片清澈中寻到了自己,也只有自己,就好像,这一刻,她的世界也只有自己。
然而,空的眉头却微微一皱,放在白洇烛腰上的手也被他迅速放下,与她保持了些许的距离,那双深邃的眸子,有些居高临下地望着白洇烛。
这感觉,和之前他那双戏谑和笑意的,截然不同。
空的转变有些大,白洇烛还来不及去思考,就见空转身背对着她。
那个熟悉的背影,高挑的身影,此刻,在白洇烛看来,是多么的遥不可及。
白洇烛也不懂他为何转变的如此快,难不成还真是自己刚刚的行为激怒了他么?
白洇烛红唇一动,“如果刚刚阻挡了你,那我为此感到十分抱歉,不会有下次了。”
空没有回眸看她,连丝毫的余光也不留给她,一句话,甚至一个词也没有回应她。
月色是那么的亮,只是,这惨白的月光入户,倒是凸显出这里的寂静。
站在走廊处的兰晶也不想看那暴力的一幕,干脆直接转身回屋,未琐也不在此停留多一刻,在兰晶回屋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只是,进屋时,未琐的心绪却是在白洇烛的身上。
刚刚在长廊处,那女人靠近教主时,虽然教主没有丝毫的反应,但她一点也不意外,意外的是白洇烛竟然会挡在那女人身前,还说出了那般话。
忽然回想起白洇烛曾说过。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有,我爱过一个人,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空眉头微微一挑,道: “噢?有多厉害?”
白洇烛笑道:“在我心中,无论在哪方面上,他都是无人能与之匹敌的。”
未琐想着,此时已走进屋内,顺手将门关了上去,走到桌子旁,思绪依旧停留在之前。
白洇烛道:“他救过我。”
“那你只是感恩之心啊。”
“不是,是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就喜欢了。”
未琐眼眸微微闪动,再次回忆着。
“那你现在还爱他么?”
白洇烛很真诚地回答着:“爱,一辈子都会,这份感情,不会变。”
未琐坐在椅子上,抬手托腮。
按她未琐对白洇烛的了解,白洇烛倒不像个随随便便之人,可是,为何白姑娘刚刚……
倏然间,未琐眼眸猛然一抬。
难道说,白姑娘所爱之人,就是,空教主!
这个信息含量实在有些大,倒是让未琐有些惊讶。
若是如此,她终于明白为何有时她不经意间看向白洇烛时,白洇烛看教主的眼眸都会有些不一样。
“你怎么了?在发什么呆,不休息么?”
兰晶见未琐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问道,然而,她的语气中,却不带有任何关心的韵味。
未琐回神,此刻,她的双眸中,还带着些许的惊讶。
“额……你先睡吧……我等会再睡……”
未琐默默地看了一下那张整个房间内唯一的一张床,倒不是她不想睡,这样子,是要怎么睡?
“你随意。”
说罢,兰晶便开始整理了一下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
未琐似乎挣扎了一下,犹豫了几分,最后,还是开口道:“那个……我们这是一起睡么?”
兰晶在铺着床的手停顿了一下,晾在了半空中。
兰晶双眸微微一抖,道:“不用,我睡地板,你睡床。”
明明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被兰晶说得那般的不可拒绝和否认的意味在其中。
“……”
月色越来越漆白,洒落在地上的每一寸,都格外的明亮。
客栈内,一个个房屋内,烛光虽不比这月色,只是,却也足够可以看清。
坐在椅子上的白洇烛似乎正想说些什么,倏然间,眼眸瞬间抬起,靓丽的双瞳扩大,白洇烛一个起身回转。
而与此同时,空的眉间一挑,迅速转眸望向白洇烛,在看到她安然无恙时,才轻微松了口气,只是这一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而在白洇烛刚刚起身的那一瞬间,她所坐的那个位置,椅子瞬间被劈成了几半。
一眼望去,原来,是一条身形不大的条纹黑蛇,它很是细长,眼如鹰般犀利。
它的尾巴,简直就像铁棒一样,轻而易举的将那把椅子打裂。
白洇烛轻轻皱眉,又是蛇!
忽然,那条蛇朝着门口爬去,迅速地爬行着。
门忽然被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方才在长廊上要与空暧昧的女子。
黑蛇爬到她旁边,眼睛盯着它。
女子俯身看着它,道:“我正说呢,你这是跑去哪了,可是让我难找啊。”
白洇烛此时并无什么表情,似乎这一刻,她的弱点,完美地暴露了出来。
空看着她略微冰冷的脸,似乎也察觉了几分。
女子起身,看向空,面带笑容道:“还真是抱歉啊,它突然跑来了这,没对你们造成什么困扰吧。”
空却轻笑,只是这抹轻笑,却多了些不屑和嘲讽。
“究竟是它自己跑来,还是受人吩咐来到这的,应该只有你知道吧。”
空也不卖关子,一语道破。
女子也没有什么尴尬的神情,见被识破了,也干脆大方地承认。
女子略微一笑,“这位公子……还真是直言不讳啊……不过,我很是钟意。”
白洇烛眉间一挑,有些不悦。
“钟意么?”空忽然冷笑了一声,“也许当你知道我是谁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说了。”
空的语气中无不是对她的不屑,甚至还有些厌恶。
然而,女子依旧如此,还上前了几步,步伐很是妖娆,双眸却一直没有离开过空那抹高挑的身影。
“公子长得如此白净,但又不是那种文弱书生模样,公子身材倒是魁梧,很是适合习武之人,不似平常之人,敢问公子是哪个门派呢?”
“门派么……你既然这么能猜,那倒是不介意你说几个。”
白洇烛无语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然而,对那女子,却时刻不放下警惕。
而且,那条黑蛇,至始至终,一直盯着白洇烛,舌头还不时地吐着,像是……要吞了她那般。
女子上下打量着空,越看越起劲,也越看越钟意。
“阁下该不会是浮纪教吧?”
然而,空却是冷哼了一声,“那种小派门,配得上?顶多也就可以配得上你。”
他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嫌弃,白洇烛禁不住笑出了声。
刚刚还冷眼看着他们,下一秒竟因为某人的一句话给逗笑了。
空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白洇烛,再次回眸看向那女人。
他一身的慵懒和散漫,无一不凸显着自己的霸气。
只是,空刚刚那一些话,明显让女子有些不悦,然而,这种不悦又很快被她隐隐褪去。
“阁下如此语气说话,看来身份还不一般啊,敢问阁下是何人?”
“你问我何人……”
空自言自语道,忽然,双眸望向白洇烛,嘴角带笑,随即,在白洇烛和女子的眼底下,慢步走到白洇烛面前。
空在她面前停下步伐,低眸望着眼前这安静柔美的女子,修长的五指忽然抓住抬起她的左手。
“我是她的……男人……”
白洇烛眼眸一闪,很是惊讶地看着空。
女子转眸望向白洇烛,眼眸带着些不怀好意的杀意。
被人盯着的感觉实在不好,而且,就连一条蛇,也一直盯着自己,这让白洇烛有些不适。
白洇烛顺眼望去,看着那条黑蛇,在心中打了个小冷战。
虽然说她也是居住在山上,但是她对蛇这种动物,却还是很畏惧的。
回想起来,这么多年以来,还没什么蛇会在她们居住处附近出没,毕竟,师傅本身就是蛇的克星。
女子看着白洇烛,“那,让我来会会妹妹几招,如何?”
白洇烛没应话,她本不想轻易开战,因为她的身子,她自己最清楚。
她的功力在一点点的消退,那个毒素,却一点点地在她的五脏蔓延。
“洇烛,能不开战的,就别轻易开战,因为,你的毒,随时会发作。”
师傅的叮咛回响在白洇烛的脑海中,只是,面前的这个人,纯属就是冲着她来的。
那条蛇从窗爬进来袭击她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知道了。
眼前这女人,对她充满了敌意。
白洇烛红唇一动,接受道:“好!”
白洇烛微微动了动左右腕,示意空放开。
既然是她自己答应的,空又何尝有不同意和阻拦之说。
空松开她的手腕,然而,在空松开手的那一刻,白洇烛的衣袖沿着光滑的手臂轻轻下滑。
一抹熟悉的印记出现在空的眼帘中。
通过微弱的烛光下,白洇烛那白皙光滑的肌肤上,一抹枫叶状的伤疤,留在她的手腕上。
然而,白洇烛还没准备好,那女人便一下子奔向了她,速度简直也是绝了,如风般狂快,她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白洇烛眼眸一闪,心脏猛然一痛,身子瞬间僵住,而那把匕首正在自己的前方,也正向她驶来。
女子很是得意,匕首操起,在她干净的脸上划了几笔,留下那种治不好的伤痕和伤疤。
“嘭!”
一个人重重地摔到了墙上,发出了一声响。
“咳咳……”
是女人咳嗽的声音,女子抬眸,对上的,是空漆黑冷漠的双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