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时杉刚正要回屋里,却听到楼下喧哗声不断,起初她还以为是那些客人喝多了在大声怏怏着,可仔细听吵闹声发觉不是。
她的房间是在楼梯拐角旁,所以楼下的声音,在二楼处,她这间房是最容易也最清楚能听到的。
本想着要听从师傅的那句话:别惹事就好。
“你们别太过分!”
忽然间,宁思思清脆的声音在楼下响起,回味在她耳边。
走到楼梯扶手处,发觉楼下一片混乱。
宁思思手扶宁掌柜,有些怒气地看着前方的男子,而旁边那些客官也躲得远远的,生怕惹上了些什么事。
那人,一身华丽绸缎,身形魁梧,手拿一把扇子,看上去,有模有样的,只是他脸上那滑稽相样,以及他嘴边那抹禽兽的笑意完全颠覆了”有模有样”这四个字。
他的身后,跟着四五个随从,每一个,看上去都像是在给他助威。
华丽男子手中的扇子轻轻拍着另外一只手掌心,一副好商量地说着:“至于要不要答应,本少爷给你一点时间考虑要不要当我的小妾吧,不过,你可别让我等太久啊,我对你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华丽男子很傲气地转身走出客栈,白时杉也以为事情就是这样结束,然而,宁掌柜似乎受不了气,随手操起倾倒在地上的一张凳子,愤怒地向他砸去。
“嘭”一声,宁掌柜的手像是被定住了般,怎么也动不了。
只见那男子身后的一个高壮的大汉稳稳地抓住了那凳子,定格在半空中。
“嘭”,又是一声,凳子被大汉摔往墙上去,大汉随手抓起宁掌柜的衣领,拳头正要落下。
宁思思连忙拿住他那只捉紧拳头的手,“别,放了我爹吧,我求你们了,冷公子,我求你放过我爹,我求你了……”
宁思思说着,看向华丽男的眼眶里已全是晶莹的泪珠,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声,而周边躲藏的人,也只是无奈地看着,听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
冷公子忽而嘴角一笑,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抬起她下巴,道:“要我放过你爹也可以,但是,你应该知道求本公子事情,就得付出什么代价吧。”
宁思思依旧哭着,点着头,“我知道,我知道……”
宁掌柜又怎愿让女儿受这种委屈,可是面对眼前这大汉,无论他怎样挣扎也不起作用,那大汉反倒抓得更紧了些,他也只能看着女儿,干着急着。
“那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华丽男子坏笑地说着,见宁思思依旧没有要服从的样子,向旁边那大汉使了个眼神,大汉心领神会,那只拳头挣开宁思思的双手,正要一拳打在宁掌柜脸上。
宁思思慌了,这一刻彻底慌了,连忙转向华丽男子,正要点头同意时,倏然间,一声尖叫声响起。
大汉的声音本就粗糙,加上他这破喉大叫的劲,整个客栈,几乎都被震得有些摇晃般。
细看,发觉大汉的手臂上有一根细长的银针,稳稳当当的扎在他手上,尽管他怎么摆动摇晃也落不下来。
看着那大汉慌里慌外的,客栈的人们有些傻眼了,就连华丽公子神色也不对。
二楼楼梯扶手处的白时杉手中的银针还未射出,看着大汉手臂上的银针,心中顿时一颤。
那枚银针,跟她手中的一模一样。
然而,拥有这种银针的人,除了她外,就只有白洇烛!
白时杉收起手中的银针,连忙走下楼梯,四处望着,每一个人,每一个角落,她都不曾放过,可就是没有发现有白洇烛的一丝踪迹。
然而,她敢肯定,洇烛一定就在这附近。
那为何不现身,究竟是为什么?
为了再次确认,白时杉走进了些那个大汉,看着他手中的银针。
细而尖锐,针的最顶端是微微的银紫色,无论是外形还是大小,绝无一二。
众人看着她突然间冒出,又见她目光不离那大汉手臂,下意识地以为就是她放出的针。
冷公子走上前,细细地端着了她好一会,也没和她计较那大汉的事,道:“好生标致的姑娘。”
然而,二楼处,那白衣公子和速风已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淡淡地看着下面的情况,也不出声。
只是,白衣男子看着那冷公子打量着白时杉时,眼眸寒光一冷。
白时杉也顾不上那冷公子,正想要出客栈外看看能不能寻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谁料,刚走几步,那冷公子就伸出了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白时杉在楼上看到他对宁思思和宁掌柜那些做法本就不满,现在他还阻止她去寻洇烛的道,她不得不承认,她现在很想对他动手,只是师傅那句“别惹事”像咒语般印在脑中。
“有事么?”
白时杉连称呼也不用了,语气恰为平淡,却是那冷静过后的平静。
“姑娘这是要去哪呢,要不跟本公子走一趟,让你享受不一样的乐趣。”
宁思思见他如此一说,暗叫不好,看向白时杉时带着担忧。
白时杉冷哼了一声,抬眸扫了他一眼,“我可承蒙不起,公子的抬爱,心领了。”
师傅说过,尽管面对再可恶的人,也要保持风度。
面对这一身孤高的女子,肤如白雪下,精美的侧颜让他再离不开眼。
白时杉说着正要绕道而行,却又被他再次拦住。
白时杉眸中带火。
“姑娘,看来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吧,我可是丞相府的大少爷!”
冷公子抬头挺胸,高傲地说着。
想用身份地位来压人,可是,白时杉可不受这一套。
白时杉直接轻身一跃,刹那间就已到冷公子身后,她在门外看着,四处望着,仍不见白洇烛的身影。
而冷公子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无视着自己,心中不免发怒。
而在客栈里中的宁思思连忙叫道:“时杉姑娘,快跑!”
然而,那几名华丽男的随从已经团团围住了她。
白时杉本来也没有要跑的打算,她步伐轻盈地走回客栈。
有些帐是要跟他算算了。
他用身份地位欺压宁思思父女俩这笔账,还有,就是因为他拦住了自己的道,才错过了白洇烛,这笔账,更要算。
而在这的几分钟前。
当未琐知道这位白境国三公主白洇烛竟然很少来京城时,忽然心生私心,便决定带她来这边与她闲逛着,看着这位“养尊处优“的公主一路上的感慨,淡然一笑。
未琐正和白洇烛走着时,忽然听到客栈处的喧哗声,一些人也奇怪地躲躲藏藏着,不免心中一片好奇。
听着他们的对话,未琐和白洇烛也大致明白了经过。
“京城里这样的事经常都会发生,没什么好出奇的。”
未琐这么说着,但白洇烛还是想进去帮忙,然而,站在一旁的未琐道:“白姑娘,走吧。”
“嗯。”
白洇烛轻声应着,与未琐再次走着,这是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银针,经过客栈时,两根手指夹杂着的银针往里一放,动作的幅度很小,未琐几乎没有察觉。
而被她射出的针,在大汉的拳头要打那人时,很准确无疑地扎在了他手臂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