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霜皱眉看着郑金娥那个啥都怕的样子,抑制不住的想原主上身——说她几句了,唉!
可最终,她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说:
“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你瞻前顾后的,一样都做不好!日子是自己过的,总怕人家说是怎么回事呢?行了,你只跟我说,这个家,听谁的?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这个选择题,郑金娥可不敢疑惑,立刻说:“听你的听你的。”
“听我的,就别做了。等再下场雨,天气暖和点,我们直接撒种子!走,回家!”
“这……”
“这什么这!没有收成我来挡着,又不让你负责。你怕个啥?再说了,这还不都是你儿子的错?!回家!”
林霜霜一步跨出了田岸,扛了锄头就走。
郑金娥在地里迟疑了很久,终究,不敢不听话,拎了个移苗机,三步一回头的看看床地,也跟着走了。
婆媳两个一前一后的回到家。
叶静贞挺惊讶:
“娘,霜霜,你们这是……收工了?营养钵都做好了?我饭还没煮好呢。”
郑金娥看看林霜霜,不敢出声。
林霜霜把锄头往灶间角落一放,说:
“没做好。是我说的,不做了,到时候直接撒种子。有那个一塔拉一塔拉做营养钵的时间,咱们还不如在家煮豆腐干呢!好了,我宣布,我们的卤豆腐干股份公司,要开张了。那个,你……咳咳……”
林霜霜看看郑金娥,干咳一声,很是尴尬,真不知道该称呼她啥。
叫阿姨吧,太奇怪了!
叫娘吧,她这……怎么觉得那么别扭呢!
且缓缓吧!
林霜霜挠挠头,继续和郑金娥母女说:
“为了我们的卤豆腐干公司正常运作,以后,我们就要以职务相称。比如我,你们可以喊我总经理啊。
你呢,负责原材料,那就是采购经理,简称郑经理;那个静贞姐呢,负责卤制,是技术经理,那,就叫叶经理了。
现在,郑经理,你称点黄豆,去和豆腐婆那边下订单,付钱,让她做出豆腐白胚来;
叶经理你呢,先调配好卤水,慢慢烧制。等豆腐婆的豆腐干做出来了,就放进去卤。当然,你现在还需要休息,大部分时候我帮你完成,你看着记着就好。
然后我明天上城里,找老师傅尝尝味道,要是可以的话,我就要去买真空包装机,回来咱们包装好,就开始卖卤豆腐干了。都听明白了吗?”
林霜霜一本正经的说这些,郑金娥和叶静贞对视一眼,不禁的有些小激动。
那什么,她们是经理啊!
况且,霜霜上次卖茶叶蛋都卖得那么好,这次,应该也行!
反正,这个家一直都是她说了算的,她要怎样就怎样呗!
两人便都有点不好意思的应了:“哎,听明白了。”
叶静贞还想开口问:“那,霜霜……”
郑金娥用胳膊肘撞撞她:“霜霜说,要叫……总经理。”
“啊……对对,总经理。”叶静贞点头:“那,总经理,上回那个配方,还要改吗?”
“要的,我去拿我的笔记来跟你说。哎,郑经理,你别愣着呀,快去找豆腐婆啊!”
一家子女人忙乎起来,连小美都被封了个官——办公室主任,专门负责跑腿递话。
忙乎到傍晚,新的几大锅豆腐干都做好了,放在饭桌上,等着林霜霜一份一份的检验。
基本满意。
林霜霜选了最好的一份装好了,准备明天带去老蔡那儿问问,一家子便只管歇下了。
谁知道睡到大概半夜的时候,忽然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林霜霜就被吵醒了。
林霜霜竖着耳朵听了一下。
声音来自大门口,还夹杂着叶二婶的大嗓门:
“郑金娥!开门!郑金娥!给开开门!……大平他大娘,开一下门,我有事找你!”
而小奶狗红烧肉,用一种努力证明自己是狗的执念,“呜呜汪汪”的奋力叫着,这使外头特别的嘈杂。
一会儿的,郑金娥那边的房门就开了。
但很快,林霜霜的房门上被敲响了。
郑金娥的声音响在外面:“霜霜,霜霜?”
林霜霜无奈的揉揉眼,披衣服起来开了门:“怎么了?”
“你,听见了吗?”郑金娥蓬着头发,紧张的拿手指往外指指。
林霜霜点头:“听见了。”
“那,那,你看……”
“看什么看?”
“呃……你说,我要去开门,问她什么事吗?”
“然后呢?”
“然后……我……”郑金娥顿住,眨巴眨巴惺忪的眼,求救的看林霜霜。
林霜霜无奈的摇头:“说不出来了?说不出来就别理她啊。你也不想想,一个十几年不好好来往,只知道欺负你的人,你理她干嘛?她有本事就拍一晚上门啊!你只管去睡觉。”
郑金娥:“那个,她不会真有什么事吧?”
“你的意思是,她真有事,你愿意帮她?”林霜霜紧紧看住郑金娥,起床气都快爆发出来了。
郑金娥缩了缩脖子:“我……不,不愿意,我讨厌她。”
林霜霜深吸一口气,还得给她说明:
“那不就得了。她惯会拿捏你!傍晚的时候,我就听见她声音在家里了,有什么事她不好傍晚来讲,非要到深更半夜来拍门?她都是故意的!你就听不出她的喊声?就是故意让你觉得丢脸。睡觉去,千万别出来,你要是出来,以后再有什么事,我都不帮你啊。”
“哎!我听你的,我不出来。”郑金娥找着主心骨了,点头应了。
可她刚转身,外头的拍门声不耐了,变成了奋力摇门,“哐哐哐哐”的。
小奶狗听着门这样,都急的,狗嗓子都喊劈叉了:“呜……汪,呜……汪!”
叶二婶的喊声也开始变味了:
“郑金娥,你开门啊,你大侄儿要切手指头,动大手术啊,要命啊,我没钱啊,你别见死不救啊,你开门,借几个啊!”
郑金娥紧张的回头,看着林霜霜说:“切手指头!这……”
林霜霜抿了抿嘴:“那又怎样,你有钱招呼她吗?”
“我哪儿有钱啊?”
“那你放不下啥?你可别忘记了,为了静贞姐看病,我和叶铭阳还欠着几千呢啊!且静贞姐可是切的脑袋壳!你是不是该和她一样,半夜上她家要点钱回来还给我?”
“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去睡觉,我不出来。”这下,郑金娥抱住脑袋,一下子逃进自己屋子,关了门。
然而,这些年沾惯便宜的叶二婶,哪里肯罢休?
她把屋门拍得越来越用力,还在外头喊话:
“郑金娥,你不开门,我可拿梯子翻过来了啊,你不能这么没良心,你不能见死不救,不然,我家大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以后你死了,哪儿有脸见我们婆婆,他可是叶家长孙啊,郑金娥,你是大平她大娘啊,你不能这样的啊,你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