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圣明!”米氏高呼,“在!在在!昤姐儿,还不赶紧参见皇上。”
陆玉昤就迆迆然的上前,垂首再次行礼,“民女陆玉昤见过皇上!”
皇上道:“抬起头来!”
陆玉昤猛咬嘴唇,却又不得不抬头,她现在这副样子怎么能落入皇上的眼?
都是陆未晞害的!若没有陆未晞逞凶,她将以最美的姿态出现在皇上面前。
现在好了,她顶着这副尊荣,岂不是污了皇上的眼?
这一刻,她真是恨不能地上有条地缝钻进去,也好过给人落个丑的印象。
这一刻,她更是狠毒了陆未晞!若是手里有刀,她肯定要把陆未晞那张脸砍上个十刀八刀的,让陆未晞成为这个世上最丑恶的人。
可愤恨归愤恨,也改变不了眼前的困境。
皇上只是扫了她一眼,就很快的转向雍郡王,“郑劼,你自打回京后,可听闻了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
郑劼的视线倒是在陆玉昤那张脸上停留了不短的时间,才慢吞吞的道:“臣只听说,有很多爱慕陆二小姐的才子。”
才子捧佳人,这是千年不变的定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可才子捧出来的佳人真的能担起第一的重任吗?
只能说盲从的众人都被骗了。
郑劼的话虽然说得很隐晦,但皇上又不是笨人,如何听不懂?
皇上便挥挥手,让陆玉昤下去了。
郑劼道:“皇上,这讨债是不是要继续?”
皇上转向徐茂盛,“徐爱卿怎么看?”
徐茂盛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本来受邀来这长泰伯府,是做好了和稀泥的准备的。
因为牵扯到亲弟弟的岳家,这一趟他是不好不来的。当初应承的时候,也是想要走走过场的,并不想得罪谁。
可是事情到了现在,似乎由不得他不得罪人了。
皇上近来明显的看五皇子不顺眼,他要是这会儿再偏袒心向着五皇子的陆二小姐,那无疑是自找晦气了。
想到这里,徐茂盛就清了清嗓子,却是对长泰伯开了口,“伯爷,从十里香酒楼的归属落定之后,京城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呢!谁是谁非,可谓是一目了然。本官认为,既是家事,还是关起门来在家里解决了最好。真要闹到官府里,到时候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长泰伯诺诺连声,“是!徐大人所言极是!老大------”
“民女不服!”陆玉昤上前道,“徐大人这是打算往偏里拉吗?”
徐茂盛道:“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陆玉昤道:“我们没有欠债!”
陆未晞冷笑,“不告而取之,谓之贼也!陆玉昤,你莫非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脱衣服不成?”
“你敢!”陆玉昤针锋相对,“这可是在皇上面前,你这是有辱斯文!动不动就将脱衣服挂在嘴边,算什么淑女?”
陆未晞道:“拿着别人的嫁妆收益来扩建自己的店铺,就是淑女所为了?陆玉昤,你名下的那五个铺子又是从何而来?难不成你当淑女太成功了,以至于有人自动奉送的吗?别告诉我是你自己绣花绣出来的啊!英明神武的皇上是不会相信的!”
陆玉昤的脸上瞬间失了血色,“你------”
她是怎么知晓的?自己行事那般的隐秘,她怎么可能知道?
陆未晞斜了她一眼,“我刚刚并不想抖露你的这点儿家底,但你既然要狡辩到底。那么,咱们不妨再往深里扒拉扒拉。邢氏的这些铺子也是在你手里经营的吧!那么多的铺子,那么多的出息,银子都流向了哪里?”
“你闭嘴!”陆玉昤急了,顾忌着皇上在场,本来不该这般的疾言厉色的。但正是因为皇上在场,她才深怕陆未晞吐出不该被世人知道的东西,所以,她必须疾言厉色。“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那五间铺子是我用平日里积攒的银子做生意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是吗?”陆未晞笑的清甜,“那陆大美人还真是生财有道啊!不过是八年的时间,居然就给自己攒了五间铺子呢!只怕是大庆的黄商都没有这么有本事呢!对了,堂堂的陆大美人居然行商呢!士农工商,陆大美人就不怕被人嗤笑低贱吗?”
陆玉昤强作镇静,“你------你干娘的宋氏商行不也是商人吗?再者说,你还行医呢!大夫的身份也高贵不哪里去。你不怕别人嗤笑,我为何要怕?”
陆未晞回头,“雁声,将今日陆二小姐轻贱大夫的言论撒播出去,尤其是京中所有的药铺。陆二小姐最好祈祷从今后不再生病,否则,我倒要看看,哪个贱骨头的大夫敢上门为陆二小姐医治?”
“你------好歹是姐妹一场,四妹妹真的要赶尽杀绝吗?”陆玉昤迅速改变了策略,泪眼婆娑的示弱。
陆未晞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问陆世祥,“爹爹,接下来就由您来交涉吧!陆二小姐那里,您可以直接忽略了。她一个闺阁弱女子,是做不了大房的主的。”
陆世祥嗯了一声,并不跟陆世禄交涉,而是直接转向了娄正英,“烦请娄大人回去后,将邢氏名下的铺子和田产的存档都整理出来,两日后,我会带郡主前去办理变更手续。”
娄正英看了看主座上懒洋洋的皇帝,立马点头道:“是!下官回去就着人办理。”
“不对啊!”陆波抖着双腿站了出来,“八年前,我母亲的嫁妆就已经有三间铺子和五个庄子了。这些,应该还是归我母亲所有才是,不该在变更之内。还望皇上明察!”
皇上歪坐在椅子上,带着几分慵懒的道:“仁惠县主,你怎么说?”
陆未晞不卑不亢的道:“启禀皇上,所有邢氏现在名下的产业,只是来抵了我娘亲当初的嫁妆及收益。他们若是不想给那些铺子和田产,想要留个念想,那就给银子好了。我算他们便宜,五万两就行。”
皇上看向郑劼,“这账可公平?”
郑劼颔首,“仁惠县主略吃亏。”
陆世祥的唇角就猛的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