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波也道:“不是吧?袁嬷嬷一直都是最和蔼不过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卫进就坡上驴的道:“既是如此,那更要严加审问了,袁嬷嬷的背后只怕还有主使呢!”
闻听此言,陆波咬掉自己舌头的心都有了。
陆世祥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道:“如今这府里的二老正病着,卫大人可否通融一下?”
卫进面露为难,“下官听闻,昨日在东文大街上,陆大人是亲身经历了那样的事情的。别说针对相思坊的泼粪事件那些已经招了,就是那疯牛事件,据说也是同一个幕后主使所为呢!所以,有些事情,还是尽快审清楚的好。”
陆世祥脸一黑,“卫大人什么意思?本官妻女开的店铺,开业当天就有长泰伯府的人下绊子吗?还下了不止一次?”
这话虽是质问卫进,怒气却是奔着长泰伯府来的。
陆世禄忙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卫进挑眉,“你这是在质疑我大理寺的审案吗?”
“咳咳!”长泰伯被徐书泽扶着步履蹒跚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卫大人,咳咳------”
卫进欠了欠身子,喊了声:“伯爷!”
陆世祥道:“您出来做什么?澜哥儿,赶紧把你祖父扶进去。都病成这样了,还操的什么心?”
长泰伯又是一串咳嗽,“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哪还躺的住?咳咳------我现在还是一家之主!”
陆世祥很想反驳两句,但看他那形容枯槁的样子,硬生生给忍住了。
这京城之中,谁还看得到长泰伯?
纵使老爷子还在户部侍郎的位子上,却也是不管事的了,谁还买他的帐?
人贵有自知之明,有些显然没有。
“咳咳------卫大人!”长泰伯端着姿势,“看在老夫的面子上,这件事能不能就消止于我们府上?你放心,那个袁嬷嬷老夫一定会严加处理的。咳咳------”
卫进看着长泰伯都这样子了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不禁就有些同情陆世祥起来。面上却还是一脸的端肃,“伯爷这话可敢到圣上面前说道?昨日的疯牛事件,死了两人,伤了数十人,伯爷觉得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长泰伯府这能兜得住?”
“这------咳咳------”长泰伯猛烈的咳嗽,有真咳的成分,却也有掩饰震惊和尴尬的成分。
心里更是着了慌,此事居然如此之大!一旦落实了,长泰伯府再吃挂落,那可真就风雨飘摇了。
陆世禄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卫大人,你这不是吓唬人的吧?”
陆世祥扭头瞅了他一眼,“疯牛之事,已经上达天听。皇上听闻,非常的震怒。五城兵马司的姜卫平已经停职在家反省了,你还以为这是吓唬人的吗?”
卫进道:“若非圣上要一个结果,本官也就不会亲来长泰伯府了。所以,还望伯爷和陆大人配合。下官不止要带走那个袁嬷嬷,她既是伯夫人的贴身奴婢,那么,还请伯夫人一并去大理寺问话。”
“不!不可!”长泰伯一个激动,差点儿站立不稳,“老三!家丑不可外扬啊!若真让人把你母亲带走了,你在官场上就成了一个笑话了啊!”
这一着急,说话都顺溜了,居然没有咳嗽。
“对对!”陆世禄也反应过来,“不能把母亲带走!否则------否则,外人会指责你我兄弟不孝的!”
徐书泽道:“外祖母还病着!”
陆世祥就面露为难的看向卫进。
卫进道:“这是本官上任后接的第一个案子,不能不慎重。还望陆大人不要为难下官。”
院子里想起急促的脚步声。
却是小米氏赶了过来。
“大理寺的人围了祖母的院子南山园,祖母她晕过去了。”小米氏急急慌慌的道,居然连冲着众人施礼都忘了。
陆世祥暗暗摇头,这哪里有宗妇的半点儿样子?
陆世禄斥责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那你不在那里侍疾,跑来做什么?太医院的栗院使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小米氏头垂在胸前,“栗院使正在救治,只是,南山园那边没有男人在场,总归是不太好。”
本来陆澜是在的,但陆澜跑来通风报信却是迟迟不归了。
她沉不住气,自然就跑来求救了。
这围住了南山园,怕是老太太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一旦落实了,这可是要塌天的事情啊!
她能不慌吗?
陆世祥道:“陆波,赶紧陪你媳妇去看看!”
长泰伯一长串咳嗽后,终于支撑不住,被徐书泽和陆澜架回了内室。
陆世祥这才对卫进道:“还望卫大人通融一下,老太太那种身体状况,只怕是去不了大理寺了。不如卫大人先将袁嬷嬷带走,若是审讯的结果真有什么牵扯,到时候再说。”
“不会有牵扯的!”陆世禄急急地道。生怕说慢了,那不好的事情就会立即发生似的。
卫进默了默,“那下官就给陆大人这个面子!只是,此事牵扯甚广,陆大人比谁都清楚。下官还是那句话,一个奴才就算胆子再大,也是不敢犯下那种滔天大罪的。”
陆世祥点了点头,“还望卫大人早日破案。”
卫进又道:“下官不带走伯夫人,但是这府中之人自今日起却是严禁外出的。还望陆大人体谅!”
陆世祥正了正神色,道:“理解!”
卫进迈出门槛,陆世祥和陆世禄就送了出来。
却见有穿着大理寺兵服的人小跑了过来,冲着卫进禀告道:“大人!长泰伯府的主子不让将人带走。”
卫进就看了看陆世祥。
“哪个主子?”陆世祥挑眉。
小兵道:“就是贵府的伯夫人!”
陆世祥就看向陆世禄,“大哥以为呢?”
卫进在一旁清了清嗓子,厉声道:“本官也可以将人强行带走的。若是执意反抗,那本官也就只能进宫请旨了。”
“万万不可!”陆世祥连忙急急地阻拦,然后又转向陆世禄,“大哥,若真是将拒捕的事情上达天听,那么长泰伯府怕就不存在了啊!天子的怒火可是不好平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