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劼点点头,“有人想看耍猴的,我也就只能纵着。”
邹聖因怔了怔,旋即大笑着离去。
纪袭轩看了郑劼一眼,赶紧追了上去。
郑劼径直走向陆未晞这边,“今日的戏可看的过瘾?”
若非想让她心中的那口气彻底的出来,他何须在这里耗这么久?
“啊?”陆未晞愣愣的反应不过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带伤前来就是为了陪她看戏的吗?
伊水湄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道:“王爷英明!”
郑劼这才转向伊水湄,将右手中的嫁妆单子和地契递了过去,“侍郎夫人请收好!听闻侍郎夫人的手很巧,将这里变作针织铺子也挺好。”
“真的?”伊水湄一把接过去,两眼放光,“王爷的眼光果然不俗!”
郑劼勾了勾唇角,视线往旁边瞟去,就对上了一双清澈的能照出人影的眼眸。
被他这么一看,就如同受惊吓的小白兔般,立马逃了开来。
郑劼的笑容就更加的收不住了。
看他,需要这样子偷偷的吗?
陆未晞也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又赶忙扭头过来,带着赌气的意味跟他对视。
郑劼却已经看向了邢氏那边,“她这个样子,是不是等同于没穿衣服?”
陆未晞再次怔楞。
郑劼却已经往那边走了过去,左手里还拿着陆玉昤交出来的那份地契。
徐书泽从人群里走出来,也靠了过去,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来,盖在了邢氏的身上。
陆玉昤蹲下身子,只是在邢氏耳边低语了两句,邢氏的干嚎就已经止了。
伊水湄就啧啧称奇。
陆未晞则眯起了眼睛。
可见,真正左右大房的那个人,一直都是陆玉昤。
邢氏只是个纸老虎,陆玉昤指向哪里,她就咬向哪里。
陆玉昤矮着身子,敷衍的跟徐书泽道谢。看到郑劼高大的身影,便噌的站了起来。
许是因为起的太急了,差点儿站立不稳。
一旁的徐书泽连忙扶了一把,然后快速的撤手,并往陆未晞这边看了一眼。
陆未晞正满眼的冰霜。
伊水湄小声道:“你这个二表哥倒是个怜香惜玉的!”
陆未晞淡淡的哦了一声。
徐书泽对陆玉昤一直都是另眼相看的,这一认知,她八年前落水后就清楚的明了了。
她不看那俩人,抬眼看向郑劼。
那张地契,他也是要还回去的吗?
陆玉昤正等着一双大眼,水汪汪的看向郑劼,“王爷------”
郑劼却低垂了眉眼,嘲弄的看着地上的邢氏,“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不是自己的还是不要伸手的好。”
陆玉昤就泫然若泣了,“我也没想到,我母亲她------居然会这样子------”
郑劼将手中的嫁妆单子举了举,“这个,本王会亲手交给皇上。皇上接下来会有什么决断,就等着吧!”
陆玉昤踉跄着后退一步,还差点儿踩到邢氏的脚,“王爷非要如此吗?”
五皇子从楼内踱了出来,“雍郡王,凡事不要做绝了啊!”
郑劼的唇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事情闹得这般大,五殿下觉得能瞒过皇上吗?”
五皇子咬牙切齿走过去,跟他错肩,小声道:“今日之事,你就不怕把长泰侯府得罪狠了吗?”
郑劼嗤笑,“今日之后,你觉得长泰侯府还有脸在京城立足吗?”
五皇子道:“为的什么?莫不是长泰侯府跟你有仇?”
郑劼道:“看不顺眼!”
五皇子的脸都绿了。
这是什么理由?他看不顺眼就要让一个侯府沦为京城的大笑话?
这分明就是在拆他的台。
若是换做别人,他真就拿皇子的身份压制了。
可眼前这个,他就是把皇上搬来,都未必会买账呢!
八年前,他离开京城之前,就是有名的无法无天。
八年后,他有了战功相佐,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整个就一个油盐不进的主儿。
“你们咬什么耳朵呢?”七皇子的脑袋探了过来,“五皇兄,你是在为陆二小姐求情吗?”
“求你个大头鬼!”五皇子没好气的低吼。
七皇子跳开了两步,“五皇兄注意形象啊!口水都喷到我脸上了。太恶心了!”
五皇子一甩袖子,抬脚就走。
陆玉昤急急地喊,“殿下------”
五皇子冷哼一声,“为你母亲自求多福吧!”然后脚步不停的离去。
七皇子耸了耸肩,“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郑劼眯了眼睛看去,就见陆世禄急匆匆而来。已入深秋,他却是满头大汗。
陆世禄扫了一眼,直奔这边而来。
郑劼却径直回到酒楼门口,扬声道:“诸位也都看到了,人证物证俱全,本官判定,这酒楼归陆侍郎夫人所有。至于对长泰侯世子夫人的处置,所谓的民不告官不究,就要看陆侍郎夫人的了。陆侍郎夫人若是递交状纸,那就择日再审。”
邢氏已经被丫鬟搀扶着站了起来,闻听郑劼的宣判,就又出溜了。
这次是真的晕过去了。
陆玉昤刚冲着陆世禄喊完父亲,就又一声高过一声的喊母亲了。“父亲,现在如何是好?”
“丢人现眼的!”陆世禄嫌恶的看了邢氏一眼,“还不赶紧把人抬回去!”
“父亲!”陆玉昤喊一声。
陆世禄却径直向郑劼走去,拱手道:“王爷!”
郑劼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陆世子对于本官的宣判可有异议?”
“不敢!”陆世禄低头哈腰道。
郑劼道:“有,可以直接去找皇上。”然后绕过他,迎向了刚下轿子的陆世祥。
陆世祥先看了看安然无恙的妻女一眼,才冲着郑劼抱了抱拳,“王爷!”
郑劼道:“接下来就是侍郎大人的家事了,本王就不便介入了。”
陆世祥点点头,“有劳王爷了!王爷的伤可要紧?”
郑劼皱了皱眉头,“无碍!”然后往陆未晞那边看了看。
陆世祥对于今日之事,刚刚虽然不在,却早得了暗卫的禀告,知晓这雍郡王在这件事上,心是明显偏了的。
虽然雍郡王不偏,他们也占理。但是,过程走下来,恐怕没有这般的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