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重新回到了车上,队伍继续前行。
“香雾姐姐好威风!”陆溯一脸的崇拜道。
“那么,我呢?”陆未晞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陆溯道:“香雾姐姐听姐姐的话,自然是姐姐更厉害了。”
“这小嘴,还不得刮下二两蜜啊!”陆未晞咧嘴,露出编贝似的牙齿。
“不是我教的!”伊水湄撇清,脸上也终于开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随我!我小时候就嘴巴甜!”陆世祥连忙往自己脸上贴金。
“嗯!晞晞的聪慧也是随了你!”伊水湄说着垂下了头。
她有什么?
似乎只是添乱的!
不过是之前到了一次淮县,竟然就被人拿来作了这样大的文章。
她自认为无辜,但驳斥的证据却显得有些苍白。
若不是有陆未晞的祸水东引,相信这个中秋她不说在牢狱里过了,恐怕也已经名誉扫地了。
但是现在,就算清誉有损,却不至于被人踩在脚下,再加上荣婷郡主这一出,恐怕她那点儿事顶多被人提个一两句,很快就会转移话题了。
所以,陆未晞之所以下车跟荣婷郡主对上,完全都是为了她。
故意说出那样的话来,目的就是把京城的话题引到荣婷郡主的身上。
真是用心良苦啊!
“娘亲怎么了?”陆未晞冲着陆世祥使眼色,“娘亲可是给了晞晞生命的人!而且,不止一次呢!”
“就是!”陆世祥赶忙附和,“没有你,哪来的他们两个?都说爹熊熊一个,娘熊熊一窝。没有一个蕙心兰质的娘,哪来的聪慧讨喜的儿女?”
伊水湄猛的抬头,“你们真不嫌弃我拖后腿?”
陆未晞坐过去,揽住了她的肩头,“娘亲不知道,过去八年,晞晞做梦都想回到娘亲身边呢!别说这后腿不是娘亲拖的,就算是,只要娘亲好好的活着,晞晞做什么都甘之若饴呢!”
陆世祥也目光炯炯的看过来,“别傻了!孩子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有什么瞎想的?”
伊水湄长长的舒了口气,“是我想差了!眼前的麻烦还没有过去,哪来那么多的多愁善感?现在,咱们把荣婷郡主得罪狠了,邯亲王府那边会不会打上门来?”
那毕竟是亲王府,荣婷郡主又是邯亲王唯一的女儿,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吃这么大的亏?
荣婷郡主被退婚,就应该已经忍无可忍了吧!
现在,又被陆未晞这般的羞辱,新仇加旧恨,岂会善罢甘休?
“怕什么?”陆未晞一脸的无所谓,“就算是亲王府又如何?也得讲理是不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就是了。”
伊水湄摇头,“不能每次都能恰好得到贵人相助的!”
今日雍郡王的到来,不管是特意的,还是巧合,都是给他们解了围的。
但这种好运,岂是常有的?
陆未晞瘪瘪嘴,“要想他救,必先自救。凡事哪能都指望别人?咱们有爹爹这棵大树,还怕没处乘凉吗?”
她这话说的俏皮,但是陆世祥并没有被逗笑,相反,却是一脸的严肃,“你们放心!我总会护你们周全的!一个大男人,真要是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护不住,还有何脸面立于天地间呢?”
八年前,他已经失职了一次,换来的是痛不欲生。
现在,他断不会再让悲剧重演一次了。
陆未晞拍了拍伊水湄的手,“娘亲听到了吗?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伊水湄往陆世祥那边看了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反正事情到了现在,你们就是我的主心骨!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完全是一副小女人的姿态。
自己也觉得这副样子有些畏缩,但又有什么法子呢?
无论是夫君,还是女儿,都以保护者自居,她也就只能安心做个小女人了。
其实,这当小女人的感觉也不赖。
过去八年为了生计奔波,她也是疲累至极了。
“那你就给我织一条围脖吧!”陆世祥道。
“嗯?”伊水湄再次抬头看去,正对上他炯炯的目光。
陆世祥咧了咧嘴巴,“这些年一直在南方作战,竟是受不得北方的寒冷了。”
探头往窗外看了半天的陆溯缩回脑袋,“娘织的围脖很暖和的!爹爹若是得了,肯定就再也不怕冷了。还有手套,能露手指头的那种,冬天戴着练字,不会觉得冷,而且还不碍事。”
陆世祥嗯了一声,“那就手套也来一副吧!”
伊水湄唇角抽了抽,这人还真是不客气呢!她若说自己还会织毛衣,他是否也要来一件呢?
陆未晞却是若有所思,“无论是围脖,还是手套,都是新奇之物呢!想来娘亲会这门手艺,应该也有一番机缘吧!”
伊水湄的眸光闪了闪,“是的啊!刚刚获救那会儿,曾经收留过一位老婆婆。她说自己是个孤婆子,我那时一个人带着溯儿也需要个伴儿。我们就一起生活了段时日,她在临去世前,将那门手艺留给了我。也算是教会了一门谋生的手段。”
“民间有奇人啊!”陆未晞忍不住的感叹,“也算是娘亲的一番奇遇了!”
伊水湄道:“是啊!有朱大春那样的人渣,自然也有老婆婆那样的好人了。好在,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但坏人却是决不能姑息的!”陆世祥咽了下口水,“晞晞,你刚刚所说的八年前的杀手分成了两派,可是真的?”
陆未晞点点头,“是!因为心中有仇恨,所以对于当日之事,一直都不敢忘。”
陆世祥的手指就攥的嘎嘣嘎嘣的响。
伊水湄道:“照这么说,那个荣婷郡主真的有很大嫌疑了?”
陆未晞道:“一个多月前的铭恩客栈里的谋杀,爹爹最先怀疑的不也是她吗?可惜也只是怀疑!八年前的事情,现在来查,很多证据恐怕都毁坏殆尽了。”
陆世祥道:“但是,无论是一个月前的,还是今天的,却是好查的很。”
陆未晞便不再说话了。
她的父亲,能够十八岁高中探花,能够弃笔从戎后收服竺越,又怎么会是一般人?
所以,有些东西,点到为止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