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就算春天了,大年初一早晨要早起图个吉利,昨晚大家都睡的很晚,早晨又早早就都起来了,灵儿带俩大眼袋子坐在镜奁前面半天都不知东西,脑子也是个浆糊,我是谁,我在哪,我起来做什么?!
“咚咚咚”
外面想起了敲门声,灵儿终于醒了,胡噜一把脸喊道:“谁啊?”
“是我啊,依依。”依依在外面喊。
“来了,我来开门。”灵儿嘴上喊着,身子却不听话,起不来。
“不要来了,赶紧起来洗漱就去放炮吃饭了,师公叫我喊你的。”依依说完就走了。
灵儿还真没起来,依旧坐在镜奁前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嗯,越看越好看,哈哈,真自恋,刚才依依来干啥?赶紧洗漱啦!小丫头赶紧去刷牙洗脸一阵倒腾,等洗好脸人才清醒过来。
“咚咚咚”
又是敲门声,以为又是依依,灵儿披头散发的就去开门,一看是阿珏。
“新年快乐灵儿,早啊。”阿珏对灵儿一笑。
“新年快乐,你怎么来了?”灵儿闪身叫他进来。
“看你怎么还没去,都等你呢,左左都去了。”阿珏把她拉到镜奁前坐下,拿起梳子,给她梳个女子的发髻。
“怎么梳个这样的?”灵儿问。
“新的一年的第一天,你总不会男子发髻示人吧。”阿珏看着镜奁里的小脸笑着说。
“随你了,只要不叫我自己梳,啥样的都行。”灵儿左看看右看看“还不错哦。”
“洗漱了没?走啦。”阿珏问。
“洗好了,走吧。”灵儿拉起阿珏的手就出去了。
六师叔看灵儿跟阿珏来了以后人就到齐开始放炮,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好半天。
“新的一年开始啦!红红火火!”六师叔放完炮还来个结束语“开饭喽!”
大家按昨晚的座次坐好,其实以前每日一起吃饭也是这样坐。
“倒酒!”师公喊。
“大早晨也喝酒吗?”灵儿顶着肿的跟桃子似的眼睛瞪大了眼睛。
“怎么,以前在华东皇城大年初一早晨没有酒喝?”师公反问。
“喝,果酒而已,还是热的。”灵儿打了个哈欠,明显没睡好。
“怎么你昨晚回去睡觉那么早还没睡好。”师公看她那样,大年初一没精神,气不打一处来,想揍人。
“我在屋里守夜到子时睡的。”灵儿想着都是些什么破规矩,子时才睡点灯到天亮,傻子才能睡好。
“我们这些长辈也没你那样,打起精神!今日还要带你春狩去!”师公恨铁不成钢的看灵儿。
“春狩?”灵儿听着来了精神。
“好好吃饭,一会收拾两件衣服就出发,你这在皇城不是有人来拜年么,我们这没地方拜年,趁着这几日不要学《大学》,带你们出去散散心,抓住冬尾巴。”师公拿起一口酒喝着说着。“来,干了第一杯!”
“师公(师傅)新年快乐!”大家齐声说。
“都乖都乖”师公乐呵呵的享受着这个过程。
“师傅,一会大家都去春狩么?”左左瞪着大眼萌萌哒问。
“我带你们几个小孩子去,你师兄要在家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师公意思是他带几个年纪小的徒儿徒孙去。“人太多了也住不下,那里没有谷里大,房间不够住。”
“师公,回来时候忘记说了,上次我们去的银杏林那个小屋,夜里炕烧不着,冷的不得了。”灵儿停下筷子突然想到了。
“哦,那个炕的烟囱是堵上的,打开就行了。”师公头也不抬随口一说。
灵儿看他都不敢看自己,这小老儿上回一定知道,肯定是故意的!灵儿也不多说,忍了,低头吃菜!
酒依旧是过三巡,喝酒的也互相找着敬酒,新年伊始,喝酒上不能输了,灵儿看几个师叔那个阵势应该是今早放开了喝,反正他们的师傅马上就要春狩去了,睡一天也没人管,喝多了还不用干活,多好。
大年初一的第一顿饭就又在喝酒中结束,阿珏也喝了些,感觉人晕晕乎乎的,全场也就依依跟灵儿还有左左没喝酒,剩下的都是脸上泛红晕,眼睛也是红色,你说这过年,无非就是熬夜打牌加喝酒,把这一年的紧张都放松,身体跟心灵的完全放松。
吃好饭,大家都回去收拾一点必需品跟着师公去春狩。师公带着晟儿、依依、阿珏、灵儿、左左、石觅还有王先生。王先生自己要求要去,本来师公不准备带他,他可不想留下跟着三个喝多了的老四老五老六,说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其实就是放松睡大觉吧。
八个人两辆马车出发啦,不得不说,在这谷里真的挺好,周围的山上都有屋子可以住,跟别院一个性质,这师公明显带着一帮孩子去找个暖和地度假去了,听说这次是去很前面的山之南,据说迎春与芍药、山茶都已经开的漫山遍野,因为此山之南比谷里暖和太多。
“师公,那里那么暖和,为何只是修一个大些的院子与屋子,不在那长期住啊。”灵儿在马车上无聊,跟师公聊着天。
“那里有熊瞎子经常出没,还有狼跟蛇,谷里旁边没有这些,安全多了。”师公回答。
“原来如此啊,那我们这次去安全吗?”灵儿有些担心,她害怕那些个动物,特别是凶猛的动物。
“刚刚春节,熊瞎子应该还没醒吧,我这带的有剑还有弩,你看,这个强弩能打死一只熊瞎子,它能连发,跟诸葛连弩差不多,不过比那更厉害一些,专门对付大型凶猛的野兽。”师公给灵儿秀兵器。
灵儿跟左左看的一脸崇拜,依依却不是多奇怪。这次是师公带着左左与依依还有灵儿一个车,剩下四个男人一个车,前面的车是师公在秀兵器装备,吹嘘自己当年如何打死一只熊瞎子的;后面的车晟儿赶车,车里的三个男人心思各异,面前还和和睦睦,王先生在卖弄自己的文采,作为弟子的阿珏跟石觅一脸崇拜,心里却把他先人问候了八百遍,好不容易歇歇不要学,这还有个卖弄的,怎叫人不烦,还不敢言语,还要装作很享受很喜欢很想学的模样。
赶了一会车,晟儿自己在前面坐着无聊,就解救一下小师叔跟小师弟“王先生,你说的这些以前我的太师也讲过,不过见解不一样。”
王先生一听这还了得,两个人得切磋切磋,怎么说王先生的老师是灵儿的太师,那也是在华东的大儒!居然有人跟他的见解不一样,那还得了,而且还是别国的太师,应该也是位大儒,这样的事情是王先生之辈绝不能容忍的,他急急忙忙的挪到晟儿旁边坐着,两人一起赶马车,车里的阿珏跟石觅都松了一口气,觉得晟儿真的是救星,这要是一路听下来,耳朵都能起茧子。
“你笑什么?”石觅不怀好意的问阿珏。
“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阿珏舒了一口气。
“你知道我笑什么?我没笑。”石觅本起脸来假装没笑。
“忍着不难受啊。”阿珏白了他一眼。
“你,跟灵儿在一起了吧?”石觅把声音放小了。
“是的,有时候用情也是不受自己内心控制的。”阿珏低下头笑了。
“祝贺你!”石觅很大度的看着他笑。
“你真的跟灵儿说要……?”阿珏不多说,石觅自己明白就行。
“不那样我这就是自寻死路,灵儿在这也容不下我,她有办法叫我回去,那我在皇城做的那些牺牲都白白浪费了,我许了她,或许可以体面些留这里,学学剑法,回去跟老父亲跟陛下也有个交代,也不能枉费你父亲写信拜托师公叫我过来。”石觅说的也算实话。
“她是那种心善心软的女孩,你待她好,她也不会辜负了你,当然,你只能是朋友,不能是追求者的身份,我也不知道她为何那么讨厌追求者,或许,太多了也烦吧。”阿珏想着灵儿的模样说着这些话。
“你就是以朋友身份靠近她,在获得芳心的么?”石觅笑着问。
“也不算,那时候还是冤家,可没少挨她打。”阿珏想想认情之前,也是内心纠结很久,情到深处自然流露出来,不想承认也不行。
“你这是赤裸裸的炫耀。”石觅装作若无其事的开玩笑。
“我还是很想跟你做以前一样的朋友。”阿珏真诚的看着石觅。
“好。”石觅也看着他,两个男人突然就大笑起来,从前的那些不愉快都过去了,最少阿珏这算是过去了。
一行人两辆车,前车聊着过往,后车说着中庸之道,中午也没有休息,在车上解决的午饭问题,下午天黑前还真赶到了这片山谷。
山谷中有一大块平地,没有树,满满的各种野花。平地的最后就是别院,高高的院墙,开门以后里面有前院,还有几间房,有专门烧饭的,专门吃饭的,这比银杏林的那个屋大太多。
“有三间房,灵儿跟依依带左左住一间,师公我自己住一间,晟儿跟阿珏石觅住一间。”师公看看天,把院门锁了起来,天黑以后还是不安全“今日晚餐咱们带的东西够吃了,一会晟儿带着依依烧饭,灵儿带着阿左铺床,阿珏跟觅儿劈柴然后把房间的炕烧暖和些。”
“师傅,那您干什么呢?”左左抬起头看着小老儿问。
“哼哼,师傅有师傅的事情,小孩子快去干活,你看灵儿都走了。”师公指着转身的灵儿说。
左左也不恼,跟着灵儿后面就进去了“姐姐,你说师傅把活都安排完了,自己是不是就可以休息了。”
“小家伙,师公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你呢,去拿个抹布把板凳桌子都擦一擦,然后我把这间屋的床铺好,你就上床休息一会,瞪等吃饭好不好?”灵儿一边铺床一边说。
“姐姐,我擦好就在板凳上坐一会就行了,你去哪我去哪,师傅叫我跟着你的。”左左乖巧的拿着抹布擦起桌子。
“左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灵儿看他干的有模有样,夸起他来。
大家分工协作,等灵儿铺好床带着左左去烧饭的灶下时,石觅跟阿珏也来了,看样子今晚肯定能暖和的睡一觉,大家干完手头的事情就都来灶下帮忙。
“依依你真厉害,什么都会烧。”灵儿夸着依依。
“是啊,同样是皇储公主,灵儿你看看你。”阿珏开起了灵儿的玩笑,灵儿也不回话,只甩给他一记眼杀,意思是你等着!
阿珏也不示弱,端起一个壶说:“我去给师傅泡茶去。”
“我跟你去。”灵儿要报复他。
“别别,这可是刚烧开的泉水。”阿珏拿着壶吓唬灵儿,灵儿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跑掉了,在别人看来都是很平常很简单的动作,在石觅看来,都是秀恩爱给他看,他却还必须摆出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
阿珏拿着壶到师傅房门口“咚咚咚,师傅是我,阿珏。”
“进来吧,门没关。”师傅在里面说。
阿珏推门进去,师公正躺在一个可以摇摇太师椅上看着书,阿珏看他这样看书忍不住开口道:“师傅,这晚上了,这灯太暗看的眼睛疼。”
“呵呵,傻小子,开始管起师傅了,刚看,开始在这闭目养神呢,你来做什么的?就是来训我的么?”师公把书放一边,又开始闭目养神。
“来给您泡茶的,山泉水烧开了。”阿珏拿壶对着桌子前的茶壶泡了一壶。
“师公,您这茶壶是带来的还是一直在这的,我怎么看着跟谷里的一样。”阿珏一边倒着水一边问。
“你师傅剑都能离身,壶是不离身的,就这么点爱好而已。”师傅慢悠悠的晃着说着“对了安阿珏,我看最近你跟灵儿是不是已经好上了?特意不告诉我?”师傅睁开眼睛看着阿珏。
“是,灵儿说不能叫您觉得礼太好收,所以不叫告诉您。”阿珏用玩笑话回答。
“这小丫头,一会我就说她!”师傅跟真的恼了一样。
“别别,会打我的。”阿珏认怂。
“那个觅儿以前在皇城也那样子吗?难怪你们的父皇不叫他来,你父亲写信说被他父亲求的无奈,让我收下那孩子,给他些面子。”师傅继续闭上眼睛说话。
“他,在我之前早就对灵儿心之所向。”阿珏实话实说。
“我不是问的这个,我总觉得这孩子怪怪的,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城府。”师傅也不拐弯抹角。
“这,我也不是深交挚友,只是马球朋友,他球技可以。”阿珏也不知如何回答。
“嗯,你多长些心,凡事要多想三分。”师傅看着阿珏,这孩子在文府教养出来的还是单纯了些。
“师公,阿珏,开饭了!”灵儿在外面喊。
“走吧,吃饭去了。”师傅起身,压了一口茶带着阿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