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垂下头,突然沉默了,随后抬起头对警察会所:“如果墨小姐一定要走法律程序,我也希望能给我女儿一个交代,故意伤人不知道会判多少年?”苏凌的语气很平淡。
警察见状,便对两人说:“既然是家事,我们不必参与,先走了。”
等人走了之后,墨爵然也回来了,墨一婷一见到墨爵然就跑过去哭了一场,又摸着自己的脸告诉墨爵然:“我是你的亲妹妹,你就这样看着别人欺负我吗?”
“怎么回事啊?”墨爵然心疼的看着墨一婷,墨一婷心中委屈,竟大哭起来,墨爵然没想到苏凌竟然这么下狠手,于是说了苏凌几句,苏凌心中愤怒,对墨爵然说:“她是你没灭,不是我妹妹,你要搞清楚,我没有义务要对她好。”
苏凌说得格外的见外,墨爵然反而无话可说,于是又带墨一婷去上药,并跟墨一婷说:“你不是小孩子了,以前你怎么任性,有我护着你,宠着你,可你大了,有些事情该做,有些事情不能做,今天你嫂子说得对。”
“晓曼姐呢?”墨一婷突然睁大了眼睛,问墨爵然,墨爵然诧异,苏凌此时刚好走过来,见两人在说话,便对墨爵然说了句:“好好照顾孩子,我先回去了。”
苏凌说完便走,心中却有些莫名失落,艾晓曼?自己和墨爵然之间怎么会成这个样子了?自己分明说过不在乎他和谁在一起,可为什么又会有些在乎呢?
“一婷,我的事你不要管,你的事我也不管,好吧!这件事我希望就这样算了,你也不要再去找苏凌的麻烦,不然我们兄妹之间可能也不会再像从前。”墨爵然说完站了起来,走进病房,此时墨晨正在逗自己的小妹妹玩,时而讲笑话,时而假装捉迷藏。
当苏凌再次踏入父亲病房的时候,不由得吃了一惊,手上的花束也应声落地,她看到继母杜春兰正和一个年轻的男子调笑,两人就当着父亲的面在那里相互喂食。
继母的气色看起来很好,还做了指甲,常常的指甲捏着一颗花生送入男子嘴里,随后男子又捏着一个樱桃送入继母口中,两人的双手互相抚摸着。
苏凌走了进去,怒吼了一声:“你这是在干嘛?我爸还没死呢!”
继母不但没有觉得有半分羞耻,反而得意洋洋的站了起来,看着苏凌笑了笑:“苏小姐可算是愿意来看你这老父亲一眼了,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继母得意洋洋的笑着,一旁年轻的男子看起来比苏凌大不了几岁,充其量不过是三十五岁的样子,而继母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竟然如此不知检点。
“阿姨,我承认这些日子一直让您一个人照顾我爸爸,我没有在身边,是我对不起您,可是,您这样做合适吗?”苏凌恨恨的看着继母,年轻男子的视线却始终落在苏凌身上,嘴角带着浅浅笑意。
“凌凌,我也说句不该会说的话,你爸在这儿躺着无意是浪费时间,浪费金钱,是醒不来的,我们现在还算有点关系,等到你爸死了,你不可能让我跟你爸爸一起去死吧!”杜春兰冷笑着,苏凌的心一点点变寒。
“如果这样,你就离开我们家,我爸我会找人照顾。”苏凌无比坚决的说,这些年的经历让她明白,这世上只有金钱才是最靠得住的东西,靠人人会跑,靠山山会崩,如果说继母真的要走,就让她走,但房子必须留下。
“你说什么?离开你们家?请你弄清楚,你爸死了我才是第一合法继承人……”杜春兰说着拉着男子的手就要走,男子笑了笑,对杜春兰说:“跟小姑娘生什么气,凌凌是吧?以前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弄得那么僵?”
“一个男人想着靠女人吃饭,穿衣,你还要点脸吗?”苏凌此时就如同一只长了刺的刺猬一般,对着任何人都能发脾气。
男子嘴角微笑着,毕竟在美女面前,无论多大年纪的男子都总想要保持绅士风度,倒是继母杜春兰不乐意了,对苏凌说:“要说道比人会靠人吃饭,谁也比不上你,当初你做的那些丑事还要我说出来吗?”
杜春兰是妥妥的恶人先告状,当年的事情便是她一手策划的,为了这个家,苏凌失去了一身的幸福,而现在这个女人竟然说出这种话,苏凌狠狠的看着继母,一言不发,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男子则笑着劝杜春兰不要动气:”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既然凌凌来了,那咱两先回去吧!“
两人手挽手便离开了,苏凌突然觉得全身无力,想哭却哭不出来,坐在了父亲的面前,握着父亲的手将脸贴在父亲手上:“爸爸,七年了,我好累。”
苏凌说着眼眶竟然红了,随后眼泪落在父亲手上,她伸手理了理父亲的鬓角,父亲的白发明显又增加了,也许他什么都知道,也许他只是说不出来,也许他看到自己和继母这样吵架的时候,他也会心痛。
苏凌想着,伸手擦了擦眼泪,掏出手机翻出里面的照片,对父亲说:“爸,你看,我结婚了,这是我的两个孩子,小溪和小晨,他们一直都想来看您,我怕他们打扰您,您若是想见他们我下次带来好不好。”
“所有人都说小晨跟他爸爸像,但爸爸,我觉得小晨像您,他的性格很温柔,对小溪很好,也很爱我,等爸爸醒来,我们就一起去南方,去爸爸所说的小城,带上妈妈……”苏凌微笑着,眼眶红红的,她抬起头,不敢哭出来,爸,您醒醒,醒醒啊!
苏凌离开医院后,在车上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想起以前的岁月,仿佛一场梦境天上地下,人生起伏莫过于如此,以前一直以为可以这样一辈子幸福的活下去,可是没想到会要经历这许多事情。
艾晓曼下班回家,刚从电梯口出来,只见母亲坐在门口,旁边还放了一个大大的编织袋,不由得吓了一跳,等看清来人是母亲后,才定了下来,问母亲:“妈,您怎么来了?”
艾母见到女儿,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随后对艾晓曼说:“老家收成好,你姨妈送了些玉米过来,我们也吃不完,就拿些给你。”
艾晓曼白了母亲一眼,没有说话,开了门便让母亲进去,母亲进去,随意将袋子丢在地毯上,随后对艾晓曼说:“你怎么还住在这个破地方啊?是买了还是租的?”
“租的。”艾晓曼说着给母亲倒了一杯水,随后说:“我也没时间照顾你,你明天就回去吧!”
“我又不要你照顾,我只是想知道你和墨爵然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才能搬进大别墅。”艾母一双眼睛贼贼的看着艾晓曼。
艾晓曼不禁有些心烦意乱,随后母亲说:“你们要别墅我已经给你们买了,每个月还给你们两万块钱,你们在我身上付出的恐怕加起来也就两万块钱吧!”
艾母听艾晓曼这样说,心中便不服气了,紧接着说:“你这条命至少是我们给的。”
“怎么?你还打算让我把命还给你?妈,做人不要太贪心了,你是给了我命。但我外公外婆也给了你命,你给他们什么了?你给了我命没错,我小时候生病是谁扔的我?如果不是我大伯花钱给我治病,还收留了我,供我读书,我早就死了,我欠你们的早就还清了,如果你们还把我当孩子,以后少来骚扰我,钱我会给的。”
提起当年的事情,艾晓曼心中就不禁怒气冲冲,自己从小母亲就说要让自己以后嫁出去给弟赚彩礼钱,自己十二岁生病,母亲把自己打了一顿,并说要死早点死,不要连累家人。
她还记得那次,她拖着全身乏力的身体,跑到回乡下省亲的大伯身边,跪在地上,求大伯救命,从那以后,跟父母再无半点瓜葛,等自己长大上了大学,父母似乎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希望,于是就从农村来找自己。
那时候艾晓曼一直叫大伯爸爸,叫伯母妈妈,大伯和伯母也待她很好,所以那时候和墨爵然才成了朋友,后来成了恋人,没想到母亲去的那天刚好见到自己和墨爵然在一旁聊天,随后在墨爵然离开后,便从不远处冲了过来,问那人是谁。
还对艾晓曼说:“你要找对象必须找个有钱人,穷女婿我们可不接受。”
想到父母的所作所为,艾晓曼心中又恨又气,却又无能为力,家庭出生有时候对一个人一生都有深远的影响,虽然现在自己看起来光鲜亮丽,要什么有什么,可自己的内心始终是自卑的。
那时候她第一次被伯母抱在怀里,给自己喂药的时候,她哭了很久,她想如果她的亲生母亲是伯父伯母该有多好,可惜那只是幻想。
后来父母去找伯父伯母的麻烦,并说要告他们拐卖孩子,当时伯父伯母气得不行,就和艾晓曼说不要联系了,后来为了不被骚扰,便举家搬到堂兄工作的国家。
直到现在也没回国,但艾晓曼心中感激,总会时不时的打电话,发信息,就是为了让伯父伯母知道自己心中始终是有两人的。
艾母听艾晓曼这样说,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说是生了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老娘十月怀胎,还要下地干活,你体谅过我的苦没有?你小时候生病不是不给你医,是根本没能力给你医,你竟然跟我计较这些,你若是计较,你何不如把你这条命还我好了,也学哪吒,削骨还父削肉还母好了。”艾母坐在地上不断的等着脚叫骂。
不多一会,竟有邻居来敲门,艾晓曼只好道歉,随后又去安慰自己的母亲,并问母亲:“你是不是来要钱来了?要多少?”
母亲一听,两眼放光,随后对苏凌说:“你弟弟要结婚了,女方彩礼呢!肯定要体面一些,一辆车,一套房,万紫千红一点绿,还有五金六银……”母亲数着,艾晓曼不断皱眉,随后问母亲:“女方是城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