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东方玉卿短暂的对视后,于洋微微点头,然后娓娓道来:“是的,我刚开始看到那些大片的血迹确实被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就是老板有可能已经遇害了。”
“可是后来我发现血液分布的形状很特殊。如果真是老板的血溅出来的,不会是那样的形状,再说也溅不到那么高的墙壁上。”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些血应该是用特殊的工具喷射上去的,还有些是专门泼上去的,所以才会呈现出那样的视觉效应。”
东方玉卿先是瞥了于洋一眼,然后轻轻地拍着秦菲的肩膀,“你哥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别胡思乱想。先跟我回去休息一会,然后我们再想办法找你哥,好吗?”
话说秦菲在赶来m国的飞机上,多数情况下都在闭目养神,即便跟东方玉卿说话也带着浅淡的笑容,仿佛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若无其事。
可恰恰相反,东方玉卿觉得这是秦菲刻意伪装出的镇定,她的心理状态似乎比自己预料的还要糟糕。他宁可秦菲像正常女人那样大哭大闹,而不想让她将这一切都压抑在内心深处。
哎,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东方玉卿心想,他女人近期本就有抑郁的倾向,这又遭遇到亲人离奇失踪,该怎么办才好呢?
果不其然,就看到秦菲突然推开了东方玉卿:“我不要去休息,我要去找我哥!”
“我哥现在生死未卜,你让我怎么能心安理得地闭上眼睛?”
情绪激动地吼完后,秦菲又转向于洋,状似讨好地问道:“麻烦你再回忆看看,我哥他最近有没有跟什么陌生人接触过?或者说,他有没有接收到什么匿名的包裹?”
莫名的,秦菲脑海中又浮现出她之前遭遇过的匿名恐吓。
虽然当时她浴室里的血迹没有这么壮观,但也确实把她吓了个半死。幸亏当时有东方玉卿一直陪着她,否则她都不敢想象自己该怎样度过那么恐怖的夜晚。
丝毫没有半点迟疑,于洋斩钉截铁道:“没有,老板最近几天都没怎么外出,应该没有见过什么陌生人。”
东方玉卿捕捉到一个细节,那就是于洋在回答秦菲这个问题的时候,很干脆,没有半点犹豫……是不是也可以简单地理解为他事先猜到有人会这么问,而他的答应是早就酝酿好了的?
当然在没有更多证据指明于洋有嫌疑之前,东方玉卿是不会妄加定论,也不会打草惊蛇,毕竟这个离奇失踪案件的主要突破口就是于洋。
“那你再好好想想,他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秦菲泪眼婆娑地盯着于洋,显然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于洋轻轻叹着气,却没有及时回答。
就在秦菲准备发起新一轮追问的时候,审讯室的房门被人推开,一个警察冲进来:“我们又在其他地方发现了类似的凶案现场……”
秦菲一脸错愕地瞪视着冲进来的年轻警察,继而快速恢复如常,倒是出于本能地看向了东方玉卿。
正如她所见,她的男人仿佛永远都可以坐怀不乱,分明他们俩是同时接收到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
赶到警察口中所说的凶案现场后,秦菲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了,因为这里是她在飞去三亚抢婚之前住过的那栋别墅,也正是那个匿名快递哥“光顾”过的地方。
跟驻守在这里的警察简单沟通后,可以初步断定这里的现场情况跟秦慕年别墅那里简直是同出一辙,应该是同一伙人作案。
是警方在侦破秦慕年失踪案的时候,发现的可疑监控。其中涉案的监控有三段,分别来自于两个摄像头。
发现的第一个摄像头是在秦菲别墅的侧门。
嫌疑车辆停在那的时间大约是傍晚八点半。那是辆非常普通的面包车,车牌号用类似于编织袋的物品遮挡住了。因为光线的问题,这个视屏没有拍到驾驶人员的任何相貌特征。
第二段视频显示的作案时间是十分钟后,也就是差不多八点四十,是来自于秦菲别墅内一个隐形摄像头,画面拍摄得还算清晰。
首先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头戴一顶鸭舌帽,因为恰巧避开了拍摄的角度,所以监控只拍到了他的侧脸轮廓。仅凭这一点,还是无法判定嫌疑人。
然后进来了一个形体貌似女人,却是穿着男装的中等身高的人,这人戴着一个很严实的医用口罩,还用卫衣的帽子做掩护。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她也很巧妙地避开了摄像头所在的方位。
稍后两人合作,很快搬进来一个大号的纸箱,男人率先弯腰下去,应该是准备打开纸箱……然而视屏闪了几下,彻底没了信号。
第三段视频,是在距离秦慕年别墅不远的路口拍摄到的。
这一次清晰地拍到了驾驶者帽檐下的大半张脸,这个人分明就是于洋。
可以看到他顺手将一个小物件扔出了窗外,然后副驾驶上的人像是跟他说了什么,他抬手揉了一下对方的头顶,而后转过头来继续开车。
电脑前的值班警察将画面定格住,然后放大,鼠标并未在于洋的身上停顿,而是放大了他身后车厢里,隐约可以分辨出正是出现在秦菲别墅内的那只大号纸箱。
此时,小小的监控车厢里,挤着的全是警方的人,当然也包括秦菲和东方玉卿。
看完这些,大家非但没有如释重负般的喜悦,反倒变得沉默起来。
有些警察想安慰秦菲,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在接连不断的审讯过程中,几乎可以排除掉于洋的嫌疑。
可是这个监控上呈现出的可疑人员又该作何解释呢?
“于洋他到底想要干吗?”秦菲终于怒吼出声,还带着几分难掩的悲伤,“是想报复我们吗?”
此刻的东方玉卿微微低着头,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开始凸起。但是,在事实真相尚未浮出水面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