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翘轻声说：“我对设计一窍不通，实在爱莫能助。”

“不，你有天赋！你对颜色和空间的触觉都非常敏锐。而且，你能参透自然······”李寒站起来，走到楚翘面前，低下头颅，温柔地说：“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设计。”

又嗅到了薄荷的清香，还有隐隐的男性气息。楚翘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和李寒保持距离，定定心神：“李董，我担心你病急乱投医。我真的不懂设计，恐怕让你失望了！”

楚翘黑漆漆的双眸上扇子般又黑又密的睫毛眨巴了几下，扇得李寒心尖一颤一颤。

李寒缓了缓气息，坚持说：“不会，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你只是缺少培训。”

顿了顿，他又耐心地劝说：“我知道，你所有的课余时间都用来打工赚学费。与其做一些乱七八糟酬劳又不高的工作，不如专心做一样？”

“我喜欢体验不同的人生。”楚翘仰起脸，倔强地说。

“重复性的劳动，毫无技术含量，更得不到成就感，这样的人生有何乐趣可言？”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除非，你甘愿做一些不费脑的低等工作，也不敢接受挑战，是因为你怕失败，怕被现实打脸，怕确认自己是个loser！怕今后不能骄傲地想，我不做是因为我不想做，而不是我做不到！若是这样的话，你就是个鸵鸟！一个怂包！”李寒逼近她，嘴角含着满满的讥讽。

楚翘谔然地抬头，眨巴着眼睛：“李董，激将法对我没效！”

李寒一时语塞，顿了顿，又换成遗憾的语气：“真可惜。那幅海景画的作者才华横溢，志存高远，技巧纯熟，勇气与智慧并重。最难得的是，她能自如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融画于心，赋予画作灵魂与生命······”

楚翘哭笑不得：“李董，戴高帽对我也没有用！”

“我给你开高工资！”李寒心一横。

“早这样说不就得了！绕来绕去浪费口舌！”楚翘懒洋洋地说。

李寒：······

忘了这只小白鹅不是真正的艺术家！

“不过，我还没毕业，不能跟你签合同，在此期间，我也不承诺出设计成果，我随时可以中断合作。”楚翘淡淡地说。

谈条件？跟我谈条件？

李寒眉头一皱，一记眼刀飞向楚翘，楚翘抬眸，毫无惧色地撞上去。

噼里啪啦，火花四溅······

这是李寒第一次遇到敢跟他对视超过5分钟的人，还是女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李寒眼里的冷光渐渐消失，他平静地说：”在你毕业之前，你只是公司的实习生，课余时间到公司来上班。实习期内，你要尽快了解所有原石的特性，掌握制作流程，我会不定期考核。如果考核不达标，公司不会跟你签合同！”

“好！”楚翘应了声，站起来，推开椅子准备走人。

“等等！”李寒叫住她：“你那幅画，我买了。”

楚翘愣了一下，意识到他说的是那幅海景图，张口拒绝：“不卖！”

“10万！”

“······成交！”

李寒扯扯嘴角，掏出手机转了10万给楚翘。

楚翘满意地离开。

楚翘走后，李寒仍坐在会议室，调转椅背，面对落地窗。

楼下，车水马龙，人如蝼蚁。

不一会，楚翘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稍犹豫了一下，似在辨别方向，随后往旁边的地铁站走去。

李寒目送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地铁口，脑海里闪过楚翘档案的一句话：“···太平县人，10岁时父母意外身亡，由叔父扶养······”

沉思了半晌，李寒把方星雨叫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方星雨脸上显出惊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