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君那张恐怖的脸,让余翘吓得后撑双手,缓缓后退,面前的男人突然怒吼一声,抓住她脚下的铁链,猛然的将她拉回来。
“想逃?”被一个奴隶拒绝,这简直就是一种侮辱,也让他姬霎时感到了羞辱,肆意妄为惯了他,下令,“来人。”
一声令下,他带来的高游侍卫都围了过来,用高大的身体遮挡住了恼怒的主上,以及余翘这个女奴。
在这群人的阴影之下,余翘那张脸,更显得苍白。
姬霎也不怜香惜玉了,直接粗鲁的扯住她的头发,缠上手掌,咧着嘴狰狞的笑起来,“本君没有嫌弃你的奴隶身份,你竟敢嫌弃我?”
姬霎冷笑,扬起自己手,毫不留情的挥下来。
余翘被打得趴在地上,那股强的冲击力,让她脑袋忽然沉重起来,耳朵里嗡嗡的作响,如果不是头发被扯住,她可能早就被扇飞出去了。
然后,又是一掌,这次,余翘连嘴里的呻吟都发不出来了,疼痛夺走了她全身的所有力气,闭着双眼,无助的颤抖,耳边只传来男人持续的咒骂,以及衣服在风中被撕裂的声音……
募地,一道寒光精准的穿过那群高大的侍卫,闪着锋利光芒的刀尖准确的落在姬霎的喉结上。
“放开她!”一道冰冷的声音,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那道人墙,因为慕容谨之的出现而退散,姬霎脸色骤变苍白,动也不敢动,其他人也因为慕容谨之强大的气势,而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慕容谨之双眸扫过她脸颊上的五根手指印,略微的眯起眼睛,怒火迸发出来,在黑眸中燃烧成熊熊烈火。
慕容谨之不怒反笑,让人更觉得胆寒。
姬霎连忙解释,丢下手中的女人,站起来,“冷静,只不过是一个女儿而已。”姬霎因为慕容谨之的目光而害怕,但硬着头皮强调,“还是一个奴隶。”
“就算只是一个奴隶,那也是朕的奴隶!”慕容谨之弯起唇,目光更加的骇人。
之后,他语速放慢,但是那道冰冷的视线却将高游所有的人扫了一遍,然后锁定在姬霎身上,“只要在朕宫殿里的人,就是朕的!所以无论是谁,都不允许在这里伤害我的人!”
慕容谨之脸上带着微笑,但是谁都能听出他话里的警告,此刻正殿中的气氛紧绷状态,用刀就能轻易的划开,在场的人都感觉头皮发麻,清晰的能够感受到慕容谨之身上的愤怒,以及怒意。
姬霎认识慕容谨之多年,自然也知道他的规矩。
他也只是一时陷入到余翘的美色中,又因为被反抗挨了一巴掌,而气晕了脑袋,才会想就地侵犯这个奴隶。
说来说去,是自己理亏,但是就算是自己不对在先,慕容谨之全身的怒气也太不寻常了,身为一国之君,还是高游的宗主国国君,大可以轻描淡写的将人遣退下去,根本不用自己亲手霸刀相向。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慕容谨之对这个奴隶的在乎,远远超乎了他这种身份应该做的事情。
找不到台阶下来的姬霎,有些恼怒,刚要开口发作,好在一旁的夏卿出来打圆场,“姬君,殿内已经备下了酒宴。”
夏卿从容上前,一脸友善的笑容,伸出手,热络的揽住姬君的肩头,“姬君,我们多年未见,今晚一定要无醉不归,请!”
姬霎眯起眼睛,终于还是决定息事宁人,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奴隶而跟千叶为敌,冷冷一哼,扬手一挥,带着自己的部下,跟着夏卿往正殿大厅走去。
原本热闹的偏殿瞬间冷清了下来,只剩下倒在地上的余翘,还有握紧双拳,注视着她的慕容谨之。
他恨她,恨得牙痒痒,可是他更恨自己,明明什么狠话都对她说了,甚至对她几番要下死手,可是到头来竟依然不过三个字,舍不下……当看见姬霎对她轻薄,打她时,所有的理智顷刻覆灭,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就要挥刀,将姬霎的头颅砍下来。
慕容谨之深吸一口气,“谢谢……”她软软的声音,轻声道谢。
余翘此刻已经清醒过来了,可是全身的疼痛仍然是在折磨着她,慕容谨之上前,将剑收回剑鞘,不再多看她一眼。
“既然走了,就不应该多做停留,也许最后还能留下一条命,去到蜀邑,跟你弟弟团聚。”
余翘虚弱的声音传来,回荡在空旷的长廊中,“以前没有惊鸿,说走也就走了,就算是死,也了无牵挂……现在想走,怎么走呢?想起惊鸿,每走一步多艰难啊……不过这次,真的谢谢你。”
“不要误会,朕只是不想那个人弄脏了我的宫殿!”慕容谨之语调冷的像是冰渣子,余翘摇摇晃晃的起来,“你告诉我。”她轻柔的要求,执意想要问个清楚,“如果我不是白璃忧,让我们相遇,你会爱上我吗?”
慕容谨之宽厚的手掌,瞬间握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整个身子抵在墙上,那双眼睛灼热如火,像是要将她给烧着,“可是你是!”
这也是他恨的原因,如果不是,他会宠她,爱她的!可是偏偏她就是——
“你为什么偏偏是白枫的养女!为什么偏偏你被他看重成为白家养女!”慕容谨之怒吼着,狰狞着像是野兽。
“不是该多好,该多好!”他声音低沉下来,喃喃自语。
余翘较弱的轻喘,几乎是从唇瓣里逸出来的,她的安静,无声承受更是激怒了他,“我从一出生,母妃就被白秋月抓起来,送到南方小镇囚禁,你现在受的折磨,不及我母妃所承受的十分之一……不仅如此,白秋月编造母妃与父皇身边侍卫有染,让我从小遭受白眼,被人指指点点叫做野种……就连父皇也将我视为耻辱……你知道我是怎么登上皇位的吗?白秋月收养了我,给自己留下一个活菩萨的美名,而我是踩着我父皇的尸体登上皇位,如果我忤逆白秋月,就会落下一个不忠不孝,不识好歹的恶名,白秋月表面上还政于我,可是军权还是牢牢的掌握在白枫手上,这叫还政吗?……那年冬天,白秋月是怎样逼着我拿着刀走到龙床前,一刀抹断了父皇的脖子。”
他愤怒的咆哮着,每一个说出来字走在长廊中回荡。
“对不起,我不知道……”余翘颤声开口,眼泪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