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虽然下令救活她,但是再怎么说,她现在的身份只是庶民,势力的老宫女想到一个庶民竟要自己来服侍,心里恨死了。
这种小房间就连宫女都不会住在潮湿阴暗的这里,是专门给各国进贡,或者战争俘获的奴隶住的,而她这个被贬的庶民,能单独住一间已算是优待,对于她的处置,皇上没有反对,只是冷淡的点头,之后便没有再过问。
皇上不管不问,但是有韩大夫的吩咐,韩大夫身份特殊而尊贵,所以老宫女只能不情不愿的被郭公公叫来帮忙熬汤药。
老宫女没好气的问她,“听口音,不像是千叶的人。”
余翘摇了摇头,老宫女的脸色更是难看了,“我可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你只要记住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余翘那双清澈的眸子,无辜的看着她,“慕容谨之在哪来?我想见他。”有那么一瞬间,老宫女就要答应去回禀了,可是她可不能违背了贵妃娘娘临走时的旨意,回过神来,在心里反复的警告自己,这个女人现在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比自己还要低贱的庶民,就算是在无辜,在娇柔自己也不能心软,不然贵妃娘娘降罪下来,她可是承受不起。
“皇上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吗?况且皇上也没有时间见你!”老宫女硬着心肠,端过来一盘食物,乱七八糟,黑漆嘛唔的东西扔在她面前,“把这个吃了吧,你既然已经醒过来了,那你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以后你要按时吃饭,给你多少你就要吃多少,如果有剩下的,我就亲自塞进你嘴里!”
那个盘子里,有几块像是肉的物体,黑黑的,像是烤过,还有一个上面已经有了霉斑的馒头。
余翘看着那些食物,迟疑了一会儿,伸出手,取了一块肉,小心翼翼的放进嘴巴里。
一阵臭烘烘的味道涌上鼻腔,缠绕上舌尖,她急忙捂住嘴,小脸煞白,几乎就哟吐出来了。
从小到大,父母离世后生活虽然艰难,可是有姑姑姑父的照顾,她还是生活得不错的,再加上现代与古代之间风土不同,古代的食物贫瘠,而且还是过期发霉的食物,她又在宫中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这些都不是她能接受的食物。
看见她只是吃了一口,就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老宫女冷着脸,“吃不下去?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余翘身子微微一震,她自己也知道如果自己在不吃东西,肯定会再次倒下去的,如果在倒下去一次,也不知道会不会再醒过来。
在冷宫时,她的食欲已经很差了,严重影响到了她的身体健康,现在在这潜龙宫中,面对这些腐败发霉的食物,她只能鼓起勇气,咽下嘴里的肉,就着一旁的清水一口一口的艰难吞下去。
老宫女的话提醒了她,她必须得活下去……她可以轻松的就放弃生命,可是惊鸿怎么办?还有怀思……所以,她必须活下去,活下去了,才能见到想见的人。
凭着这股信念,余翘终于重拾勇气,从盘中再取了一块烤肉放进嘴里,那股怪味道,仍旧是让她恶心不已,这次她克制住想吐的冲动,细细的嚼烂吞下去,就着馒头一同吞了下去。
深吸一口气,余翘坚定的告诉自己,撑下去!
千叶的等级制度非常的严苛,像是宫中的宫女都有等级之分,在宫中服务三年会升级一品,最高一品,最低六品,她们在宫外尚有些地位,而像她这样的庶民,是千叶最低等的,几乎与奴隶无异。
在潜龙宫中,她应该是这座宫殿中最低贱的存在,所以她得付出自己的劳力,才能换来一日三餐,而她还必须配合韩良制作解药。
在小房间休养了几天,余翘听到老宫女严厉的警告,在潜龙宫中没有一个吃闲饭的人,再看看她那弱不禁风,细皮嫩肉的样子,根本做不了什么粗重的活,老宫女只能丢给她一块破布,还有一个木桶。
“正殿东门的石阶由你来负责清洗,你必须每天都要将它们擦得干干净净,能当镜子用!”老宫女双手叉腰,“你要想从西门那边的水井打来水,我在东门石阶那里等你!”
老宫女非常不耐烦,说完转身就走了,准备先躲再一旁,好好的观察一下她。
余翘咬着唇,匆匆的离开小房间,可是一出门就一阵天旋地转,等那阵晕眩过去后,才拿起破布,笨拙的拖着水桶,一路往西门去。
为了防止她再次逃跑,她被拷上了脚链,脚链连着两块十几斤重的铁球缠在她的腰上,她只能缓步的前进。
那天,她差点跌进深不见底的水井中……因为全身无力,她根本提不起半桶水,老宫女在她身后我急败坏的骂,但是又不能不管,最后只能耐下性子,帮她打好水,在教她应该怎么擦地。
老宫女一边骂,一边督促,像是在教一个小娃娃,又过了几天,余翘终于有了一些力气,能够独自从井里打起一桶水了,又过了几天,她终于学会擦地,终于没有人经过石阶因为没擦干的水而摔倒了。
半月后,老宫女也肯定她能独立完成这个活,而不在一旁指指点点和责骂了。
刚开始,这样的超强体力的工作让他疲惫不堪,几乎受不住,全身上下回到小房间后,好像那些酸痛永远都消除不了,每天她都抬不起自己的手。
可是余翘万万没有想到这样强度的劳作,让她本来纤弱的身体起了很大的帮助,最开始疲惫过去后,让她的食欲变好了,就连夜里从夜不成寐,到现在一躺下就睡得沉沉的,而毒素好像有点随着每天劳作出汗而排出了体内,在加上韩良给她服用的解毒汤药,她发现自己身体在渐渐地变好。
余翘撑了下来,坚持不让自己倒下来,她要见儿子!
这个念头支撑着她,让她在寒冬里,因为有希望而感到了一丝的温暖,蜷缩着身子渐渐睡区。
就算她被孤立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就她被迫沦为了奴隶,就算她此刻双脚戴着脚链,这些折磨,也不能让熄灭她内心的希望。
某日,夕阳余晖映射到坚硬的石阶上,她在石阶上听到顶端有谈话的声音,男人中的声音里混杂着一个低沉有力的嗓音,她记得那么嗓音,那个声音曾经在她耳边说过世间最动听的誓言,这个声音也曾无情的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