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谨之出去时,用警告意味浓烈的眼神看了华芝一眼,华芝一惊,这才恍然察觉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蠢话。
她以前一直不知道皇兄与楚沐姝之间还有那样一层深厚的关系,但悬崖后,她怎么会不明白,事后韩良与夏卿告诫她,这宫中的事情不能传出去,不然对皇兄,皇兄身边每个人都不利,宫中的事情,她虽然不是全部了解,但也隐约知道娘亲与皇兄之间的厉害关系在那里摆着。
所以,她怎么能蠢到在白璃忧面前说起楚沐姝的事情来,尽管认识楚沐姝较早,但在她的心中,对白璃忧的喜欢更多,现在她是真的闯祸了。
想到此,她直跺脚,随后跑到白璃忧面前,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白璃忧。
“嫂子?”
白璃忧苦笑,将她拉在身边坐下,道:“你真是慕容谨之的妹妹?”
华芝这才想起皇兄说她失忆了,鼻子一酸,握住她的手,两人聊了一会儿,白璃忧突然说道:“华芝,我有些饿了,你能不能出去给我找些吃的?”
华芝没有怀疑,道:“好,嫂子,你等我,我去厨房给你找吃的,如果没吃的,我让韩良给你做,他做吃的很好吃。”
白璃忧看着华芝蹦蹦跳跳的走远,下了床,目光落在一旁的屏风上,上面搭着数件男女衣裳,想来慕容谨之这几天一直在这里过夜的,而屏风下的一把椅子上有一个包袱。
那是她的包袱,她将包袱拿起来,放进怀中,披了件披风,走了出去,转走长廊,就是后院的花园,院中的花,开的鲜艳。
白璃忧苦笑,因为要去见那位姑娘,所以让花子看着她?不需要的,她不需要人陪,宁愿自己出来走走。
可院中有人,那背影像是楚沐姝?
白璃忧怔住,下意识想要离开,“白妃姐姐。”那道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沐姝看见她了,白璃忧也不好在头也不回的走,转身朝楚沐姝笑了笑。
楚沐姝神色殷勤,道:“白妃姐姐,过来坐坐吧。”
白璃忧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两人在亭中坐下,白璃忧的心攸然沉下来,因为她看见楚沐姝手中扣着一块本属于她的东西——那块三生石。
白璃忧忍不住问,“你手上的是?”
楚沐姝不怀好意的看了她一眼,眸光故作羞态,道:“白妃,你别多想,以前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但是这些年来,我也想明白了,他既为皇上,也不会只属于一个女人,但对他来说,总归有一个女人是有些不同的。”楚沐姝顿了顿,脸色有些凌厉起来,凑到她耳边道:“我相信,我楚沐姝是他生命中最不同的——今日是本宫的生辰,十五年来,他从未缺席,看看这石头,是他送给本宫的礼物,曾经在江南,他对本宫承诺,会一生一世待我好。”
送她的礼物?
白璃忧怔然的看着那块三生石,这个三生石他到底有多少,是不是后宫的女人都人手一颗?心,又冷又寒,白首不相离么?想来已成戏言,笑话!
楚沐姝见她脸色苍白下来,不由得温怒,“连一块石头你都能生出妒意,也要在意吗?我楚沐姝要的不过是陪在皇上身边,你也容不下?哼,我也终于明白了当初我为什么对你容不下了。”
白璃忧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只苦苦一笑,低声问道:“这个真是他送给你的?”
听到她的质疑,楚沐姝觉得好笑,“难道你觉得我楚沐姝不配得到他给予的一件礼物?”楚沐姝眼神凌厉的盯住她,眼中已起了杀意,捏紧时候,道:“是,是他送的!其实白妃姐姐你根本不用在意的,如果是你的生辰,谨之哥哥必定会送上更珍贵的礼物,上次在宫中,你一有个不高兴,谨之哥哥便赏赐了很多珍宝给你,那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所以,你以后的生辰,谨之哥哥一定会——”
她生辰,他知道吗?也许连那年那月都不知道——
白璃忧只是凝着那块三生石,轻声打断她,道:“姑娘,在贵重的礼物,总归是有价钱的,可是有些东西,是真正无法估价的,就像是姑娘手上这块石头,既然他送给你了,那就请你好好珍惜。”
楚沐姝怔然,闭上眼睛,咬着牙,低声道:“你的话,今日我楚沐姝受教了。”
“今日是你生辰,我也没有什么可送你的。”白璃忧低垂着头,怕她看见自己眼中的泪,她狠狠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忍下那股哭意,低声说道:“生日快乐。”
楚沐姝听到她话里的哽咽,心里畅快了许多,道:“白妃,以后回宫,我们好好相处,也许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能在宫中多活几年。”
这时,突然有人走近,“皇贵妃娘娘。”来的是一位暗影卫,走到她们面前,行礼后对恭敬的楚沐姝道:“皇上与侯爷在花厅设宴,请娘娘过去。”
楚沐姝满心欢喜,也不再瞧白璃忧,只礼貌邀请,道:“白妃,可要与我一起去?”
白璃忧摇头,挤出一个微笑,道:“不用了,我出来走走的,你快去吧,别让他等着看了。”
楚沐姝也不勉强,起身拂袖离开。
这里静悄悄,而花厅那边热闹,脑海中,那颗三生石晃荡,脑袋中疼痛难忍,白璃忧痛苦的叫出声来,撑着脑袋跑出了客栈。
街上的店铺并不多,这件客栈位置处于街尾,环境很是清幽,黄昏时出来,在街上走了一阵子,转眼便入了夜。
身后那数道影子,急急跟在她身后,暗影卫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两名暗影卫便要上去将她带回去,就在他们要动手时,一道蓝色身影已经落在他们面前。
“应将军!”
“你们回去,我来跟着。”
白璃忧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苦笑着想要撑起来,一只手却到了她眼前,白璃忧抬头,却是一名清隽少年。
应星河眼眸有些冷漠,脸部神色有些微绷,她问道:“你是?”
“应星河,皇上的属下。”应星河语气不耐。
那天在医馆,与他见过一面,白璃忧虽然已经记不清楚了,但隐约还是能记起来,“谢谢。”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白璃忧觉得他的手掌又暖又热,他使劲将她来起来,只是他没有放手,而她却也不好意思挣开,两人竟这样沉默着站了良久。
末了,白璃忧道:“谢谢相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