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
天边一弯银月,湖面疏影斑驳,慕容谨之眼中的人,只着轻薄的单衣,衣襟微开,长发未挽,披散医生,好一副月‘色’撩人。
郭麟知这样的情况下会发生什么,所以在两位有打算到御花园的湖面泛舟,就已做好安排,屏退侍女侍卫,只躲在树丛后,而且背对湖面,不许朝湖面看。
白璃忧闭上眼睛,他修长有力的手臂紧扶着她的背,此刻他这样护着自己,似乎已没有任何危险能伤害自己,而他也永远不会再伤自己。
也不知道值不值得这穿越的千年,可此刻却不只千年,而不远处,那并不清晰渐渐远去的两人,相视而笑的轮廓,那样的明媚,可是耳畔传来悲伤的声音,余翘,若有来世,不要再爱,因为他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人。
那样的幻景,一闪而逝,白璃忧忽然惊觉脸颊冰凉,眼泪滴落,却被修长的手指掠过,白璃忧怔然的看着他,他眸中的色调更深了一层,“为什么又哭了?”
他的声音中有着莫名的低沉粗嘎,白璃忧苦笑,凝着他,反问道:“我好像看见了两个人……”
他笑道:“这个时辰还有谁来御花园?除了我们。”
“是吧。”她依偎在他怀中,而他的手指盘桓在她的肩上,谁也没有出声,湖面掠过一阵风,将她的发卷乱,衣裳单薄,有点冷,禁不住在他怀中缩了缩,慕容谨之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轻声说道:“起风了,回去吧。”
“对待一会儿,好吗?”
“你有点发热。”
“没事的,比起以前,这根本就不算什么。”白璃忧轻轻一笑,“谨之,你有听过那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他脱下紫色锦袍,将她裹起来,她却伸手去扯,他皱眉,问道:“做什么?不识好歹的东西!”这话听似责备,其实调里全是宠溺。
“我说了不碍事的,你穿上吧,我们两人病了,不划算的。”
他的闷笑传进她耳中,她好奇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给我讲讲那个故事吧,我想听。”慕容谨之淡淡说道,将她扯下来的锦袍重新给她裹上,那个故事,听说说过很多遍了,但就不知道千叶没有类似的故事,“大雨天,所有人都在四处找地方躲雨,但是其中有一个人却在雨中慢慢的走,被人问他为什么不找地方躲雨,或者赶回家去,他却说前面也在下雨。”慕容谨之挑眉一笑。
“这人是个笨蛋,但也许他就是下雨天淋雨呢。”白璃忧朝他怀里偎紧了些,“谨之,你累了吗?”
慕容谨之原本想要将她抱紧一点,手却在这时顿在她肩上,“我不累。”
“夏卿,韩良跟在你身边多少年了?”
“嗯?”与她相识数载,早就习以为常她跳跃的思维,没等他开口,她却先说,”他们都是你信任的人,这样起码在你想要休息的时候,就能将事情交给他们做,这样便能放心的休息,因为有他们的存在……嗯,这样真好。”她想了想,继续补充。
而慕容谨之没有作声,而她也住了嘴,倒也不会觉得惶恐,他忽然将下巴抵在她发顶上,虽然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但是这样的动作给她一种被宠爱,被温暖的感觉。
白璃忧吸了吸鼻子,连她自己也能听出很重的鼻音来。
“回去吧。”慕容谨之的声音很轻。
“再多留一会儿,好不好?”
“给我一个理由。”
她想了想,说道:“难得的。”
“难得的?”慕容谨之的目光扫过她。
她轻笑,“有些人一辈子只有一次缘分,如今我们现在能这样在湖面泛舟,也许以后……”她想了想,没说出那句话,他会生气,便说:“所以难得一缘,世当珍惜。”
慕容谨之还是没有说话,她反倒突然有点忐忑了,她苦笑,大概他又在心里骂她是居心叵测的惹自己。
良久,只听到他淡淡说道:“你的脑子里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那是——”她解释。
他打断她,“你出生的那个地方教你的。”
白璃忧笑道:“皇上明鉴。”
慕容谨之将她打横抱起,运气一跃,踩着湖面飞到了岸边,不能在欣赏天边那抹弯月,让她多少有些失望,但却听到他说道:“你气朕的本事,倒是每日都有长进。”
白璃忧愣了愣,心里甜滋滋的,但是又摸不透他话的意思,想了想才说道:“别宫里的姐妹,不敢惹皇上生气,那是因为她们只当您是皇上。”
“那你当朕是什么?”他问道,“说啊。”
她满眼都是笑意,“慕容谨之,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将你当什么。”不想与他扯了,换话题,“天雪宫的婉妃每日都给我送些香料来,臣妾想将皇上赏赐给我的那块黄田玉佩送给她。”
“你决定就好。”慕容谨之说道:“听说她最近病得不轻。”
“皇上都去天雪宫,自然很快就会好起来。”婉妃病了,他也有一点在意的吧?他将她拥锦服裹好,拢在怀中,在宫殿楼宇中纵跃,她蜷在他的怀中,刚才贪恋与他多待一会儿,现在离开了湖面,现在觉得痛疼欲裂,身体忽冷忽热,难受劲上来了。
果然,浪漫是要付出代价的,闭上眼睛,不自觉的双手环住他的腰身,而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加快了脚步。
但是几个纵跃之后,慕容谨之停下来,她缓缓睁开眼睛,他已抱着她落地了,正想问他时,他的声音蓦然传进耳中,隐隐的带着一丝焦灼。
“能站起来吗?”
“可以。”慕容谨之将她靠在一颗大树旁,她依在树干旁,就着树影斑驳的月光打量,才知道他们还没有飞出御花园。
她顿时心里生疑,他要做什么?而此刻远方淡薄的火光攸然亮起来,白璃忧越发的奇怪,她其实站不稳的,只是不愿意给慕容谨之添麻烦,索性在树下坐下,眯着眼眸看去,却看见慕容谨之拿出火折子,踱步到了湖面。
白璃忧此刻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隐约能够感觉他的着急,似乎从来没有看过他这样过,白璃忧撑着树干,咬着牙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去,问道:“你在找东西?我帮你。”
“没你的事,好好去那边待着。”
“告诉我,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他要从她身边走过去,而她却固执地挡在了他面前,他沉声反问:“掉进湖里了,你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