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真的那么无情吗!二十多年来,以为终于得到幸福了,可这难道只是发了一场美梦?失去了苏寒月,那在他余下的生命中还有什么意义?杨良奥真的很恨。如果老天没有把苏寒月带到他身边,那他一生浑浑噩噩地活着也就算了;但是现在,他已经回不去以前的生活状态了,因为苏寒月改变了他的一切,当她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一切都不能回头了。
杨良奥抱着苏寒月走到路边,再走一步,便是深渊,让一切都结束吧,再往前一步,就可以永远在一起看落日了。他闭上眼睛,纵身就要往下跳,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了。杨良奥睁眼一看,原来是今天遇到的那个饥饿的老人,他苦笑道:“老人家,不用阻拦了,我注意已决。”
老人晃头晃脑地问:“想不通,世上人人想尽办法活着,你却一心寻死?”
“我的妻子……”杨良奥温柔地看着苏寒月道,“她那么爱玩,看不到我会寂寞的。”
“所以你就要抱着她跳崖?”老人不可置信叫道,“你疯了!不行,看在面饼的份上我不能让你跳。”
杨良奥苦笑一声,暗示内劲在他颈边重击一下,老人两眼一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然后,他毫不犹豫向前走去……
这是什么地方?苏寒月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竹舍。这回又昏睡了多久?感觉身体好很多了,没以前那么难受。正奇怪的时候,一个老人推门进来。他一屁股坐在榻前,瞪大眼睛盯着她。他正是此前在路上见过的那个饥饿的老人,只是现在他拾掇得整整齐齐的。
“看着我干什么?”
“很平凡。”
“什么?”这大爷不就是典型的答非所问吗。
“我是医圣。”
“哦……”苏寒月突然反应过来,“医圣!传说中的医圣?”
自称医生的老人咧嘴笑了:“怎样?崇拜我吧。”
“切,光动嘴皮子谁不会啊,”苏寒月不但看不惯他拽,还有些怀疑,“我还可以说我是毒圣呢。”
“嘿,你这娃儿,翻身起来看看,是不是行动自如?”老人叉腰道。
起来就起来,谁怕谁啊。苏寒月撑起身子,果然一骨碌爬起来了,除了饿得身子有些疲软外,的确感觉跟自己毒发前那会儿无异,看来果然是解毒了。
“怎样?”老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好像是好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只能维持几天,有待观察哦。”苏寒月就是不让他太得意。
“随便。”老人挥挥手便要走,却被苏寒月扯住了:“等一下,那个……应该还有个人跟我在一起的吧?”
“谁呀?”
“呃……我的……丈夫杨良奥。”苏寒月脸倏的绯红起来,一时之间,她还不是很习惯丈夫这个称呼。
“哦,”老人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那个年轻人啊。死了。”
“什么!骗人!”
“不信就算了。解开你的毒需要一味药引,那就是整个人分量的人血,当然由他提供啦,难不成是我吗?”老人甩甩衣袖,语气轻松得像刚刚在说宰了一只鸡。
“不……”苏寒月顿时脑袋一片空白,她相信这个人的话,医圣没理由说谎。没有了杨良奥,生命中等于被抽掉了一半,那还有什么意义?
我暗中尾随,半路上被甩掉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在达沃城恶魔处找到他,原来牧飞驰不知跟恶魔有什么仇怨,竟然灭了人家满门上下!那时真是血流成河,哀号遍野……”杨良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闭上眼睛,握紧了拳头,当晚的惨象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这种人太可恨了,”苏寒月看他心里难受至极,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她柔声安慰道,“别想太多了,最后那牧飞驰不是也遭到了报应吗,他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怎么?你不会想寻死吧?那你丈夫不白死了?”
“不,我不寻死。活下去是我的责任,但那只是**,我的灵魂已经失去了。”不知不觉间,苏寒月已经泪流满面。
“我怎么能够抛下你一个人孤独地活在世上呢?”一个面如冠玉的男子登门而进。
“来福!”苏寒月扑进他怀里,“吓死我了。”
“前辈医术高明,不可能以命换命,不是吗?”杨良奥含笑看着医圣。
苏寒月歉疚一笑,感激道:“多谢了,小姐,我在此把双亲托付予你,只希望,小姐能够顺利渡过难关。”她塞过来一把长命锁,正苏寒月是平日里不离身的那个。
苏寒月习惯性地戴好锁,只是苏寒月的话使她丈二摸不着脑袋,这又托付的又难关的,究竟打什么哑谜。她问:“我相信你带我来是有你的用意的。只不过,为什么要我以你的面目出现,为什么要我在过你的生活?你的原因是什么,总得说一生吧。
“谁哦?你朋友?”
杨良奥漫不经心的:“韶丽。”
“是她!”苏寒月立马来劲了,“我就说嘛,这屋里有一丝丝的甜香,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更不可能是茶的,原来是你的小蜜……哦,朋友,来过。她走了吗,走多久了,好可惜没能碰上面啊。”
“小……蜜?朋友的意思?”
“哈……差不多吧。或者,你可以理解为女朋友、情人、未来的妻子什么的,都行。”苏寒月干笑一声,突然发现自己语调不太自然。
“哼!坏人,吓唬我。”苏寒月在杨良奥的衣襟上擦干眼泪,努力张大眼睛瞪向医圣。
“小气鬼,开个玩笑也不行。”医圣啪的把门关上,出去了。
“怎么回事呢?我的毒真的解了?”苏寒月问杨良奥。
杨良奥点点头,把前因后果给她细细道来。原来,那日医圣看苏寒月心肠不错,杨良奥又痴心一片,再加上苏寒月身上的剧毒极有挑战性,便在悬崖边上把执意寻死的杨良奥敲晕,然后把他们带到自己的住处。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治疗,苏寒月身上的奇毒终于解了。
苏寒月听了不由感叹道:“那我真是太幸运了,这也能碰到医圣。还有,以后不许寻短见,无论如何也要活着。”她气鼓鼓戳一下杨良奥的额头。
“遵命。”杨良奥抓住她的小手,“那你可得陪我活着。”
“嗯。”苏寒月靠在他怀里,觉得自己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