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她的眼神也许触怒了那个人,那个人咆哮着:不要那样看我,否则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于是她忙道歉,不敢再看。
第一天,两人相安无事。她不敢去问这里是哪里,怕这位脾气古怪的老人真的一下子发怒将自己杀了。
那水不过三尺多深,虽说寒月不识水性,倒也没什么大碍,洗过之后,顿觉清爽,只是先生还未曾回来,心下一想,竟在这水中玩起来了。一下子潜到水底憋一下气,直到实在不行的时候便将头露出来一下,再潜下去。
等她不知道第几次露出头来呼吸的时候,却不经意的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影子。她忙警觉的裹起亵衣,掠到湖边一下子披上衣服,顺着那影子追去。那影子闪的极快,必定不是凡人。不是凡人也就罢了,竟还敢偷看,那便是犯了天大的罪了!
左丘华奥一拂袖,便带着伤痛回到了自己房中。心中也不断在想方才那人究竟是谁,竟敢夜探奉山楼,还来到自己的院中,莫不是被什么人派来对自己不利的?听她语气,说什么奉山楼做亏心事,莫不是她知道些什么?还是故弄玄虚?瞧她武艺倒是不错,竟连任丘都没有察觉,只是似是没与人交过手般,不过却是反应极快,自己初时占据的上风不多时便被她补了回来,想必也该是有高人指点。
寒月三两下包扎好白顷的伤口。便开始收拾东西。白顷看看那剑。说道:“不得不说。这把剑虽然不如落雁剑好。但是也算是一把奇剑了。姑娘使着。可是顺手啊。”
寒月把剑收回袖子里。沒好气的瞪他一眼。白顷忙噤声。无辜的看着寒月。寒月见他委屈的样子。不禁“扑哧”一笑。白顷见她笑了。便也咧了嘴傻笑着。
“还有,还有……,紫……紫苏……”见周大夫不语,“……山姜……,……霍香……,……枇杷叶……,嗯……”苏寒月一脸懊恼的垂着头,“我忘了。”
“这些药倒是寻常。多泡泡药浴也确实有好处,只是药浴不如喝药见效快,寻常人家是不会用的。四季之中对药浴也有极多的讲究,除了你前面说的这些,我再配些。身体虚弱者都可以泡,在冬季也有暖身效果。”这话是对苏兴德说的,毕竟他才是一家之主。见苏兴德点头,他便蘸上墨,写起了药方来。
等药全部抓好准备走了的时候,苏寒月一拍脑门,“哎呀,想起来了,还有两味药。”见众人都看向她,苏寒月头一歪,“地霜和……陈皮……”
苏兴德没言语,看着周大夫。
周大夫蹙着眉想了又想,“倒是与老朽所写没有冲突,……只是为何要加这两味药呢……”
“我也不知,都是别人说的。既然别人都这样说了,那就再抓来包上吧。”这才是重点,苏寒月来药铺的目的就是地霜。
其实地霜只是别名,它真正的名字叫做硝石。
寒月渐渐收起笑容。靠着一棵树。不知想着些什么。白顷也收了声。蹭到寒月的身边去。阳光晃着林荫照在两人身上。一时之间。林子里只有虫鸣鸟叫的声音。显得极为安静。
“哎。银贼。你还有爹娘么。”寒月不知想些什么。忽然转过头。看着白顷问道。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題。”白顷气鼓鼓的冒出一句來。
“说不说。”寒月刚想抬起手來。但是看到白顷故意抬起的肩膀。只好放下。
左丘华奥心中一沉,不管是哪一种,对奉山楼或者自己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想了一阵,理不出什么头绪,便穿了衣服,走出院去。这件事情,他还从未遇到过,若是这件事情与那件事情有关的话,他就必须要和阁主,也就是自己的父亲好好商量一下了!
到了乐山门下,便请人通禀,不多时那人便回转回来,说阁主有请。
他救了林老只是有一点牵连,只要把林文盛给交出去这点牵连便没了。林文盛跟他可没有任何关系,将他交出去苏兴德是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的。
苏问蕊梳洗完毕站起身来,看着苏寒月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忙自己的去了。
林文盛的事确实让她心烦,都没心情跟苏寒月一起用午膳的。
晌午过后,苏寒月听说药铺已经把紫草送来了。她连午觉都来不及睡就让春梅去回事处取了紫草回来,又从厨房取了些芝麻油和一个锅子回来。亲自守着小炉子把紫草放到芝麻油里熬着,直到芝麻油熬成了紫红色才把紫草给捞出来,又把熬过紫草的芝麻油放到一边晾着。
其实这事是不需要她亲自做的,有春梅,还有两个二等丫头并些粗使丫头和婆子呢。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苏问蕊对她生气了,苏兴德又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她可不得做出姐妹友爱、兄友弟恭的样子来。能在苏兴德审问她之前做好打亲情牌的准备,给自己加点份量也好啊。只是这苦肉计苏问蕊看不出来,不知道苏兴德会不会看出来。
话又说回来,她对苏光启一直都挺好的,也不算全是装的。
“小姐。”苏寒月让春梅将冷却的紫草油装进瓷瓶里,自己则一个人坐在屋里炕桌边思索着。轻袖在门口唤了好几天,苏寒月才回过神。
“何事?”苏寒月坐直了身子,为了林文盛的事正心烦着。
那人轻功极好,在树林子里竟还是如履平地般飞掠。寒月一下子被激出了脾气,便用了全力追上去。她本来轻功就不差,如今更是得了聂立轩的悉心点拨,连聂立轩这个当年江湖上首屈一指的杀手楼楼主都自愧不如,便更是如虎添翼了。
第二天,她有些忍不住,自己究竟是怎么掉到这里来的?这个老人怎么会在这里呢?而最重要的,是她的肚子里不住的在提醒自己,开饭时间到了。
她便悄悄走到那老人的身边,那老人微闭着眼,却不理她。她以为他睡着了,便叹了口气,转身走了。而这时那老人却睁开眼睛,问她:“你怎么会掉到这里来?“
寒月苦笑一声,说道:“这些事情,晚辈早已忘记了,老先生便务要问晚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