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亮武艺虽高,此时却是施展不开,开始还勉强可以化解冯翰林的剑招,渐渐的随着冯翰林的剑花越来越密,越来越快,他便也越来越觉得胸口仿佛郁结了一块气石,令他越来越吃力了,于是渐渐落于下风。
冯翰林此时却是气势正勇,加上方才书亮所说的话令他极为不爽,纵然平时对他书公子还有些忌惮,这时就算仅仅是因着寒月的关系,他也要出了心中这郁闷之气。于是便越战越勇,手下丝毫不留情去。
要如何做苏寒月很纠结,为何谷文翰对硫酸这么执着呢,若是其他的东西或许还好办些。而且那方子要以何种形式呈现,既要符合她当时那个年纪能看懂,又要符合道士这个身份,还真是麻烦。
车内安静的好一阵才听苏寒月悠悠的说:“我觉得那方子最好用图画的形式来表现,至于用的纸墨……这个还得请教女先生才成。”
苏寒月不是出生于这个时代,就算她是这个时代的,对于一些需要熟悉这个时代底蕴的东西,就她的年岁来说也早了些。还是不要自作聪明了,问问学识渊博的女先生定是没错的。
先生知道,她是听到心里去了,便会在旁边看着指点一二。更多的时候,她却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而这样的结果,便是自己从来不用费心的寻找食物。她也从来不问那些东西从哪里来,即便她问了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回答自己。虽然有时候看着他残缺的身体和盲了的眼睛会于心不忍,但是很快便会被苏氏一门的仇恨盖过去。
“就是母亲丧仪上来做道场的那个老道。”苏寒月说谎眼都不眨。
苏兴德跟苏问蕊都明白苏天荷的性子,两人也闭口不言。
“是哪个老道?来了这么多道士,我怎知你说的是谁。”苏天荷不耐烦道。
“妹妹也不知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是个老道。”苏寒月装傻。
“你……”苏天荷气极,“我可是你姐姐,你这么跟我说话?”
“可老道给我的我都给父亲了,你若想要便找父亲吧。”反正她是不会给苏天荷做的,苏天荷拿去又没用,除了玩儿便是炫耀了。
皮球被苏寒月一脚踹到了苏兴德面前,看到苏天荷苦着一张脸望着他,他赶紧把苏寒月手里的望远镜给收了回来。“为父上阵杀敌时要用的,有了它省了不少事呢。”
“老道给的应该不止一个吧,刚刚还听您说给了宋千户一个。既然如此,为何不给我一个?”苏天荷腆着脸向苏兴德要。
而如若冯翰林知道了他曾经单纯天真却对这个世界充满恐惧的小师妹变成这样的话,又会作何想法?而这其中,他冯翰林,是不是也起了一个催化的作用呢?
这世间,情事最是弄人,偏又这尘世里的男男女女都离不了一个“情“字!一个“情“字,造就了多少佳话,多少传奇?又生出了多少悲剧,多少事端?!
容扎勒在一旁见到如此情势,虽然对主子方才的反应有些疑惑,但此时毕竟护主要紧,不容他想那么许多,当下便拔出佩剑,开了阁门,顿时便有无数的卫士从四处杀将过来,将紫玉阁重重包围起来。最内圈的人冲进紫玉阁去,外围的人便复又围了上来,转眼间冯翰林便从上风之势成为瓮中之鳖。
不远处的李桓朋正在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她,见她向朋友示好,觉得她其实也不过就是个小孩子而已。但一回想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又下意识的有些警觉。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呢?
“带咱们来亭子的那个人是谁呀?”苏寒月问。
“那是表哥的大堂兄,慎哥哥。”也就是江指挥使的嫡长孙。来的马车上苏问蕊已经向苏寒月普及过江家的关系了,这位请他们来的江三姑娘是江指挥使二儿子的女儿。他大儿子的嫡女已经出嫁了,没出嫁的都是庶女,没资格请她们。
居然让江指挥使的嫡长孙陪着,这李桓朋到底什么来头?
不一会儿笔洗便拿来了,里面装满了清水。东哥儿将手中的石头一扔进水里,水立刻像沸腾了一般,不断有气泡往外涌。
“呀,真吐泡泡了……这么多泡泡!”有人惊呼。
东哥儿气哼哼的大声道:“我没骗你们吧……现在总该相信了……”
“寒月,你别胡说。”屏风后面传来苏问蕊的声音。
刚才苏寒月噎郭明之的时候她就想阻止了,不过没来得及。
见郭明之听到苏问蕊的声音愣了一下,苏寒月解释:“我二姐姐不好见你们,所以坐在屏风后面。”
郭明之便与李桓朋一起朝屏风的方向行了个礼,屏风后面也传来挪动椅子的声音,应该是苏问蕊在行礼。苏寒月便也站到凳子上朝对面两人行了个礼说:“你要做我大姐夫,所以刚才才为难你的。”
“这是什么道理?”李桓朋本不打算说话,可这小丫头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若你做了我的大姐夫我便只能以礼相待了,不若趁还不是的时候好好捉弄一下,不然以后还有机会吗……”
“苏寒月……”
苏天荷急急的打扮好,过来的路上心情有些忐忑,也有些紧张。不想刚到门口就听到苏寒月在说这个,想也没想就吼道。
寒月倒杯茶递给他,嘴里说道:”谢先生关心,不过寒月实在沒有什么心情,唯一想做的,就是赶快报了仇,便回到紫炎书院去,”
”丫头,报仇哪里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聂立轩说道,”司空宏在朝中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现在还做了异姓王,他的儿子又是卫国将军,你要杀他,说不定他的身边立马跳出成千上百个人來杀你,所以报仇一事,需要从长计议,”
寒月喝着茶,不说话,
聂立轩看看她的神色,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两天我们赶路赶得快,司空正平今天应该还沒有进城,司空宏的身边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司空历,不如今夜,我们便去司空王府走一遭,”
寒月闻言,眼光一闪,然后看看聂立轩,良久,点了点头,
话说白顷独自上了街,看到什么都是觉得惊奇,便四处转转,谁知绕着绕着竟有些找不着方向了,只见此时他站在一条路中间,茫然的看着周围的建筑,
而这些人的出现,不仅令冯翰林更加震怒,激起了更为强烈的斗志,也让书亮颇为不满,趁着喘息的当口,狠狠地瞪了容扎勒一眼,容扎勒瞧见主子的眼神,却是一惊,心道:难道主子还有其他的打算?
可是既然已经如此,便也别无他法,只好先令卫士们消耗了冯翰林的功力再做打算。而他,则悄悄的将冯翰林带来的尸体移到了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