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谁能担保,她一个普普通通半点武功不会的弱女子,从溪源城到逍圣山不会遇到危险?这里是古代,古代随时会冒出索要买路钱的山大王,没有汽车,她不会骑马,雇不起马车,光靠两条腿,怎么回去!不行,她一定要黏着霹雳才安全。
苏寒月用力拍门,可任凭她拍得震天价响,里头依然风雨不动安如山。没多久,手也痛了,人也累了,她决定暂时鸣金收兵。这时,店小二端了汤饼过来,轻轻敲一下门,说声要进去了,把门拉开。苏寒月眼都大了,那个门——居然没锁!
她还敲了老半天,真是糗大了。不过懊悔归懊悔,正事还是要办的。她跟着店小二进去,一屁股坐下来,以挑衅的目光看着霹雳,哼,赖定你了。霹雳叹口气,没说话。
店小二放下几案,退下去了。苏寒月不管三七二十一,抢先扑到汤饼前,端起来一番狼吞虎咽再说。这汤饼,便是面条,是古代最常见的主食之一,价格低廉,制造方便,很受百姓的欢迎。
不一会儿,经过苏寒月恶意的风卷残云,一大碗汤饼尽数落入她的肚子,一滴不剩,美味。哈!霹雳一根面条都没捞着,解气!虽然有点撑,还是值了。
她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得意洋洋看向霹雳,他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你……竟然全部吃光!还真是……能吃。”
“没听说过么?吃得是福——”苏寒月的头抬得老高。
“吃饱喝足,你也该启程回逍圣了。”
“我想先洗澡。”他还没忘记赶她一个人回逍圣,怪冷血的,唯今之计,只好动用“拖”字诀。
“澡堂去。”
“我是南方人,不习惯。”
霹雳无可奈何,只好唤店小二为她准备热水和换洗的衣物,自己把房间让出来。
苏寒月泡着暖洋洋的洗澡水,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好不得意。到目前为止,看起来霹雳不坏,心肠还不错,只要她有韧劲、够毅力,绝对绝对可以缠到他送她回逍圣。
反正,一开始是他霹雳带她离开逍圣山到这溪源城的,现在送她回去也属分内之事,她的要求并不过分而且很容易办到。
苏寒月站起身,说真的,这水泡人得真舒服,要不是逐渐冷了,她还真舍不得结束泡澡呢。霸占霹雳的房间这么久,也不知道他在外边干些什么。
“啊!”苏寒月失声尖叫,霹雳该不会趁机跑路了吧,怪不得他会这么大方出让房间给她洗澡。意识到情况不妙,她忙不迭拿衣服来穿。正在这时候,门被砰地大力拉开,插销应声而断,一个人神色焦急撞进来喊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不是——霹雳!“色狼——”苏寒月再度失声尖叫,“滚出去——”她随手抓到什么就使劲扔他。霹雳一脸尴尬,在一片乒乒乓乓的攻势中慌忙退出,末了,还不忘拉上大门。
苏寒月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冲出去,霹雳还站在门外。她劈头就发话:“你……”
“苏姑娘,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真的。”还没等她质问完毕,霹雳就迫不及待解释。
完了!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肯定是该看的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反正全部看光光。欲哭无泪!苏寒月,你要振作!振作!你是二十一世纪新新人类,这不是什么晴天霹雳的大事情。
她装作若无其事点点头,对霹雳说:“我知道了,相信你,你什么都没有看到。”算了,不说穿这事对大家都有好处,省得尴尬。
接下来,苏寒月死死黏着霹雳,他外出她就跟着外出,他回房她就跟着进房,一副二十四小时贴身保镖的模样。霹雳没再和她说话,她也没开口,反正就是紧紧盯着他,比一比谁更有耐心,而霹雳也居然好脾气到放纵她这种行为。
入夜,苏寒月早早铺好唯一的被铺,呈大字形霸着,霹雳只是默默盘坐在远离她的窗前。似有若无的风从微启的窗吹进,吹得油灯豆大的火苗摇摇晃晃,在室内洒下一片晕黄的迷离。
两人在一片沉静中对峙良久,终于还是霹雳低声叹息道:“苏姑娘,你我虽是江湖儿女,也应谨守男女之别才是。昨夜与你共处一室,实为情势所迫,今日我们不该再如此。”
“礼法自然是要遵守,其戚腐之处则不必理会。我才不走开,跟你实说了,你去哪我就上哪,你做什么我也做什么,直到你送我回逍圣为止,别想甩开我哦。”
霹雳心知她打定主意,便不再说话了。苏寒月虽然躺着,却不敢闭眼,深怕他抛下她突然消失。
夜渐深,霹雳静静坐着,纹丝不动,双眼紧闭多时,似已入定。油灯燃尽,月光徐徐射进来,照在他身上,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苏寒月盯着光影交错的地面,双眼渐渐合上,又猛然睁开,,又渐渐合上……她模模糊糊地想,就稍微睡一会儿吧,来福都睡着了,大概不会三更半夜跑掉的……心里仿佛踏实多了。
梦里,不再是以前回学校上课的情景,而是,霹雳把她安全送回逍圣,师傅和师妹们都不受江湖偏见的影响很感谢他,他却谢绝挽留孤身上路,看着他的背影,她忽然有一种跟他一起走的冲动……
苏寒月睁开双眼,满是晨光映入眼帘。她慵懒地打个呵欠,揉揉眼睛,觉得屋里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再环顾一下四周,少了一个人,霹雳!他不在屋里!她一脚踹开棉被闯出门,心里暗暗祈祷着霹雳跟前天早上一样弄早餐去了。
待跑到大堂,还没开口呢,掌柜的就笑容满面迎上来:“这位姑娘醒了?小的还准备了早膳……”
“他去哪里了?”苏寒月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发挥母老虎本色。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样……”掌柜的边挣扎边抱怨。
“那个死来福跑哪里去了!”苏寒月不耐烦地大吼。
掌柜的被她母夜叉一般的气势吓到了,结结巴巴回答道:“姑娘说的,可是……是昨日与你,你一同来投宿的……的客官?”
“没错,快说!”
“他……他刚结完账,走了……还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