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还没来得及高兴,谷文翰的下一句便让他们想到了女先生之前提到过的有所图的那种人。
“不知谷公子所求为何?”苏寒月直接了当的问。反正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再遮掩下去未免矫情。
话说开了最好,省得打哑迷似的,累得慌。
谷文翰微微一笑,如春日的暖阳般让人觉得舒服。“自是此次对敌时我军使用的‘战泉’。”
原来是那个,难怪答应得如此干脆利落。
此刻苏天荷跟苏问蕊都看向了苏寒月,她们来之前商量过,苏寒月将硫酸的危害大致对她们说了,并达成共识:绝不随意泄露苏寒月会做硫酸之事。
可现在,看谷文翰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苏寒月真的很为难。一方面他希望苏兴德的事能解决,另一方面也不希望硫酸被人大量制造和滥用。矛盾摆在眼前,苏兴德的事就像吸引着她们的诱饵。
见苏家姐妹面路为难,谷文翰也不急着催促。这种事自是需要她们自己想好,苏兴德的事已经迫在眉睫,没有多少时间可以供她们考虑的。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几乎落针可闻。
苏寒月长长的出了口气,对俞春梅道:“你们先出去,我们有话要说。”
等几个丫环离开,门边的小厮也退到了远处,苏寒月才道:“道士留下的方子可以给你,但他留下的东西已经用光了。现在就是空有方子,也制不出‘战泉’来。”
谷文翰可以选些别的,当初抄袭她的减震还没问他收钱呢。
谷文翰闻言眉头微皱,那东西可是五皇子点名要的,难道要落空?
“那名道士现在何处?”一直听苏家人提一个道士,还没见过是何方神圣呢。
哪来的什么道士,苏寒月只好说:“那名道士叫什么,从哪里来我也不知,自那以后也再未见过。”
“当年办丧事,你们是从何处请来的道士?”难不成谷文翰还打算去查道观?苏兴德的事已经不能耽误了,谁有这个闲功夫陪他玩。
“谷公子说笑,这边关能有几个道观,自是紧邻雁门关的鸿雁观。观中只有那么五六名道人,去年老观主还去世了。我也去观中找过三妹妹说的那名道士,只是从未见到过。也曾问过老观主,可他也不记得有这么位老道出现过。”苏问蕊一番话打消了谷文翰去道观查看的念头,却令他更加疑惑。
要不就是苏寒月撒谎,要不就是真有这么个道士。若真有这道士,那为何别人都没见过,偏苏寒月一人见过呢。那名道士到底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神通,懂得这么多。
见他迟疑,苏寒月接过话头,“那个老道说我有慧根,本想渡我跟他一起走的。只是见我死活不肯,才留下些奇怪的东西,说是能替我消灾解难。”
苏寒月深知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来圆的道理,但她的来历是不能告诉人的,便只能如此,就让那个悲催的老道替她担了这罪名吧,福上无量天尊。
“你的意思是,那老道是专为你而来?”谷文翰这才正视了苏寒月,心中却止不住的冷笑。这几年偶尔能看到她,这丫头不过七岁而已,出落得越发好了。也难怪,否则如何会引得林家那小子魂不守舍的呢,还送东西给她。
说来,在林文盛跟苏兴德出关后,林家爷孙两也消失了踪影。他派人查过,传回的消息说是他们也出关了。林家这是要干嘛,又与苏家有关吗?
谷文翰摇了摇头,将那些思绪晃出脑袋。现在不是想那些事儿的时候,还是将眼前的事先解决了,还要向五皇子复命呢。
苏寒月歪着头道:“大概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谷文翰见不得苏寒月歪头,每当她一歪头,谷文翰总觉得苏寒月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清楚便算了。”谷文翰懒得与她歪缠,“你们将方子交给我,至于找不找得到制作的材料那是我的事。”
“那是否我们将方子交给你,你便帮我们父亲的忙,撤掉他贪功冒进的罪名?”方子可以交,随便写写就行。
“撤掉他的罪名我不敢保证,但保住苏家还是不成问题的。”谷文翰可不敢夸海口,这种事还得要通过五皇子去办才成。
苏家几姐妹一合计,朝谷文翰点了点头,“回去以后我们便将方子找出来,差人送给你。”苏天荷道。
“可以,但是必须保证那方子是真的。”耍花样可不成,谷文翰申明。他得验了方子的真假才决定帮不帮苏家呢。虽说苏兴德确实是被冤枉了,但身在官场,难免会遇到这样的事。
事情已经谈妥,苏家三姐妹亦起身告辞。
回家的路上,三人坐在马车里商量方子的事儿。
“真要将方子给他?”苏天荷以前对谷文翰并没什么特别的观感,只因接触不多。这次去了谷府一趟,她立刻将谷文翰列在了可以做朋友的区域之外。方子的事儿之前她们都谈过,也统一了口径。当初苏寒月斩钉截铁的说不能将方子流出去,现如今居然松口了,虽然直觉这只是权宜之计,但苏天荷还是忍不住要问。
“不然能如何?”苏寒月叹了口气。她也在犹豫,若弄个假方子给他,不光苏兴德的事摆不平,听他的意思恐怕连苏家也要糟。
谷文翰毕竟是京城来的,消息来源自然渠道颇多,情况自然也知道得更详细。
要如何做苏寒月很纠结,为何谷文翰对硫酸这么执着呢,若是其他的东西或许还好办些。而且那方子要以何种形式呈现,既要符合她当时那个年纪能看懂,又要符合道士这个身份,还真是麻烦。
车内安静的好一阵才听苏寒月悠悠的说:“我觉得那方子最好用图画的形式来表现,至于用的纸墨……这个还得请教女先生才成。”
苏寒月不是出生于这个时代,就算她是这个时代的,对于一些需要熟悉这个时代底蕴的东西,就她的年岁来说也早了些。还是不要自作聪明了,问问学识渊博的女先生定是没错的。
苏寒月的想法很对,方向也没错。关于道教文化,女先生确的研究。女先生从自己的箱子里取出一沓微微有些发黄的纸张来,“这是我亡夫留下的。他酷爱道学,精通道教义理,这纸便是一位道观长老送他的。说是一位得道成仙之人飞升后留下的,颇有些收藏的意义。他一直珍藏着,从未用过更未拿出来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