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那边,已经有人从后门出来奔向其他绣坊了。虽然开张第一天就是帮别人卖货,但是这总比没有卖的好,而且这样一来,可以和其他同行搞好关系。
苏笛韵做事是决断的,一如战场上的自己。她瞟了瞟程温裕,他在用手指搅乱杯中的茶叶,那碧绿舒张的茶叶随着被他搅动的水流浮浮沉沉。有时候,头脑简单的人看问题时候比正常人要开的远,看的通透。
正喝着茶,眼光被绣坊前不寻常的喧闹吸引过去。只见一个太监带着一队宫女奴仆,浩浩荡荡地朝绣坊走来。走到绣坊门前,那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裕王府贺……娟纱十匹,锦缎五匹,各色花布二十匹……
永言兴奋地拉着我苏寒月道:“姑姑,姑姑,你看你看,我们的贺礼到了!贺礼到了!”苏寒月有些开心,却故意道:“恩,谢谢永言破费了!不过,才这么少啊!我说了礼物太少我不收的!”
永言的笑脸垮下去了:“姑姑,这是,这是我家里全部的布料了!”说着似乎要哭出来了,两只手拼命搓着衣角。
苏寒月一把搂过他笑道:“笨蛋,我逗你玩儿呢,你这都相信啊!呵呵,你送的那么多,我很开心啦!等回头啊,让梓萱姑姑给你们一人作十套衣服,让你们一年都不用买新衣啦!呵呵!好不好啊?永言!”
永言抬起头来:“姑姑,就会作弄我!我还以为你不满意呢!”语气一扬,道“姑姑,你看那个太监,那是我从宫中借来的,好让这里的人知道,买衣服可都要到苏家的乐水绣坊来买。让他们知道,姑姑家的绣坊可是最好的绣坊,都是由我们裕王府撑着呢!这样,有坏蛋也不敢惹姑姑家了!”
终是小孩心性,前两个月还不让人知道他们的身份,现在却如此大张旗鼓,生怕有人不知道是似的!不过,他能将心事埋藏在心中,整整两月不道破,足显得他的耐力和心智已非同龄小孩可比。
苏寒月开心地搂着他:“好,有你宣传,一定让所有的人呢都来光顾我们乐水绣坊!”
今日的宴席定在了京城最大聚丰楼,离开宴的时间还早,绣坊内苏寒月帮不上什么忙。当永言吵着要去街上逛逛的时候,便随着他们出了茶楼。
永言和程温裕开心地在前面地跑,边跑边回头叫。
姑姑,姑姑快看,这几个泥人真好看!你给我买好不好?
姑姑,姑姑快看,这风车好精致,我要,我要!
姑姑,姑姑快来,有冰糖葫芦……,哇,还有油煎果子,五香花生,茶叶蛋……
苏寒月暗笑,怎么,就成了这两人的保姆了,要防止他们跑丢了,还要负责帮他们付钱的。
这条街应该是程温裕和永言常来的,似乎有不少人是认识他们的,都在悄悄议论他们。苏寒月走得不快,那议论的声音,自然全听了去。特别是路过一处茶楼,茶楼临街的铺面里坐了几人,说话的声音丝毫不遮掩,句句落在三人耳中。
呀,你们看,这不是那个傻子,和他儿子么?最近好像不常来了,衣着也光鲜了啊!
看,后面那个女子,是不是傻子新娶的媳妇?还蛮漂亮的,只是,怎么看她走路那么别扭,哪里有女子这样走路的?
就是,虽然穿着女装,看那样子,哪里有女子的婀娜之态?
哈,好马配好鞍,傻子的媳妇能好到哪里去?这样的,也算不错了!要不,怎么去找点乐子。
四、五个衣着光鲜的少年,一脸坏笑地朝三人走过来。永言看着他们走来,双手握拳,脸涨的红红的,眼内似乎要冒出火来,盯着那五个人一动不动。
程温裕站在儿子身边,拿来两串冰糖葫芦,吃得正开心,根本没有看到围上来的几人。苏寒月还未出声,就听永言道:“我告诉过你们,不许说我爹是傻子,他不是,不是!”
苏寒月斜斜地看了那几个人一眼,向永言靠近了几分。
为首的一个人笑道:“小傻子,你说什么呢?我没有听清楚!”永言正要答话,苏寒月道:“永言,小傻子和你话呢!你得声音大点,恐怕他是又傻又聋的!”
永言楞了楞,笑了起来。后面的四人听了这话,也楞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呀,肖老大,今日人家有人帮衬了,你可讨不了便宜了!”
那人转向苏寒月笑道:“有趣,有趣,小娘子,还真是有趣的很啊!这么一个有趣的人嫁个傻子,还带着一个拖油瓶的实在可惜的很,不如跟我了陆行武,保证你一辈子吃穿不愁,快乐无忧!怎样?”
苏寒月,看着这几个人,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不用说,一定是那些官宦人家的子弟,不学无术,整日若是生非。
她笑道:“好啊,只要你用良田千顷,房屋连绵十里,珍珠千斛,万金足银,千名整齐的下人作聘礼,我可以忽略你嘴上无毛的事实!乳牙未换的事实,跟你呀!问题是,你有钱么?没钱可别在我面前晃!我忙着呢!”
这下,不仅身后的四人,连茶楼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自称陆行武的人,气得眼睛睁得如铜玲,脸涨得青紫,怒道:“不识抬举的女人,不男不女的妖人,看陆爷今天收拾你们!”
一拳朝着苏寒月打来,来到半路停了一停,犹豫道:“哼,我堂堂陆少爷,不和女人见识,我不打女人,等会有你求我的时候!”
拳头一转,朝永言脸上挥去。还未擦到永言的脸,就被永言架住,永言现在还不到陆行武的肩膀,却是单手捏住了陆行武的手腕,毫无费力的样子。
苏寒月毫不担心永言,这两个月的**,永言的进步神速,何况,苏寒月发现永言和程温裕体内都有充沛的内力。无疑,他们早就在练习一种内功心法,只是没有招式,不知道如何应用。
苏寒月曾经问过永言,修习得是何种内功心法,永言摇摇头说不知道。犹豫再三,告诉苏寒月,那是在他还小的时候,一个白衣人夜里偷偷来教他们的,并且一再告诫他,不能说给别人知道。永言一再要求苏寒月帮忙保守秘密,永言还真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人,只是遇到了比较亲近的人,还是忍不住说了。
苏寒月看那几个人的样子,内功修为不高,应该是经常打架,在招式上要比永言纯熟些,但这些花花公子,有几个能在功夫上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