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自己一条贱命无所谓,但是拖家带口却不允许他们如此。
其实杨雨桐这几天来,身心都承受着巨大的考验,不仅仅要给自己打气,期待着陈余的回归,还要安抚着战刃佣兵团中浮动的人心,着实有些难耐,她都不知道自己躲起来哭过多少次。
感受到众人的情绪,陈余又怎会不知众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由的心底生出了丝丝的愧疚之感。
“兄弟们,我知道现在无论我说什么都不能弥补对各位的愧疚,但是还请诸位兄弟相信我,我陈余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也绝对不会抛下诸位兄弟于不顾!”
陈余低吼一声向众人保证道,说着深深的对众人鞠了一躬。
杨雨桐等人见此不由的一阵的呆滞,但是脸色之中的不满却是渐渐的褪去了,气氛一时之间也松弛舒缓了下来。
徐勇见此苦笑了一声,无力的叹息了一声,拍了拍陈余的肩膀。
只听到两道响动传出,徐勇的脸色忽的连连变化,他只觉的自己好像是拍在了生铁之上一般,不由的惊惧出声。
“陈团长,你现在是什么实力?”
闻言众人的脸色也变化了起来,下意思的都看向了陈余,似乎在期待着陈余再次带给自己什么惊喜一般。
陈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开口说道:“灵士境中期,距离灵士境后期仅有一线之隔!”
“轰!”杨雨桐徐勇等人只觉的自己的脑海之中一道巨响之声忽的炸裂开来,满脸惊惧的看向陈余,呼吸都显得有些急促了起来,仿若看妖怪一般看向陈余,浑身颤抖不已,一时之间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别说是杨雨桐等人了,就算是陈余自己对于自己实力的提升也是惊惧不已,至少他还从未听过有谁能在突破灵士境前期后不足十日光景便再次突破,甚至隐约之间还要突破灵士境后期,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是它确确实实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且根基之浑厚,即使是他都觉得有着些许的诧异,说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忽的想起剑王冢陈余心底微微一叹,实力的巨大突破对自己何尝不是一场新的挑战呢?那剑王冢先前自己即使有命进入,但是恐怕也不见得有命出来,但是现在……
随意的挥了挥手将震惊中的众人拉回了现实,轻咳了几声。
就在陈余刚想要说些什么时,一道轻呵之声忽的炸响,响彻佣兵城的每一个角落,尽显猖狂霸道。
陈余闻音只觉的瞳孔微微一收,虽然早知他们会到来,但是却每曾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而且沉睡的噬魂的气息竟然缓缓的波动了起来,隐约之间陈余感受到了噬魂的滔天怒火。
“哈哈哈,区区弹丸之地,在本使者的神威之下颤抖绝望吧!”
天边的太阳缓缓降落,暗淡的余光映衬下,佣兵城的气氛显得有着些许的低沉冰冷,街道之上零零星星随意行走的武者,脸色之中看不出丝毫的情感,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冷,仿若万古不化的坚冰一般。
随着魔殿使者的降临,佣兵城的格局变得愈发的复杂了起来,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不能终日,议论声接连不断,但是似乎有着什么顾及一般,传言斗息之间便散尽,但是每一个人都知晓,佣兵城公会恐怕已经迎来了自创建以来最为严峻的局势了。
数十万的佣兵都被迫急速的赶回,若小佣兵城一时之间竟然显得有着些许的拥挤,但是每一个武者心里却是知晓,自己终究是炮灰一样的存在,命如草芥,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交代在这里,成为他人脚下枯骨。
但是他们又能如何?武道世界的残酷不容改变,没有强横的实力以及强横的背景,反抗便意味的死,或许征战还能求得一线的生机,现在的他们就好像困于泥潭求生的普通人一般,未来的路一片的迷茫,生死完全的掌握在他人的手中。
“陈团长,我们……”待知发出神秘轻呵之声的神秘人身份之后,杨雨桐等人陷入了一阵的呆滞之中,佣兵城公会的强大已经深入他们的心底,现在又插入了魔殿这么恐怖的存在,这让他们怎么不惊呢?
只见徐勇的脸色此刻也有些发白,嘴唇微微颤抖着,看向陈余一时之间竟然都不知到底要说些什么,只是任谁都可以清晰感觉的到此时此刻他心底的恐惧,甚至可以说是绝望。
就好像是本来看到光明的人,却有人将这份光明活生生的遮挡住了,再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恐慌之中,接二连三的绝望袭来,饶是坚硬的汗子都有些崩溃,眸光逐渐的暗淡了下去。
资格最老的徐勇况且如此,就更不要说杨雨桐等人了,况且杨雨桐这样的女流之辈了,双眼隐约之间有些发红,一言不发,在地上,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就像是一个个等待着死亡到来的病人一般。
“啊啊啊……”忽的一道大叫之声传出,只见秦风伏地大叫,不甘的疯狂捶打着坚硬的土地,皮肤直接炸裂,血液刹那间便将双拳染红。
然而却未曾有一人去阻挡秦风,任其,只是脸色都阴沉了许多,看向秦风眼底有些不忍,但是秦风所想何曾不是他们心底的真实想法,这么多天来的努力刹那间便要化为乌有,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最终都难逃一死,甚至还要连累家人,几个大男人眼眶都不由的红了起来,强忍着泪花的倾泻。
“哎!”只见陈余轻叹了一声,显得有些的无力,生平第一次为自己的鲁莽而心底生出丝丝的悔意,但是若是让时间重来,他相信他任旧会毫无留情的直接将刘泽斩杀,从某一方面说,这也是他性格的一种缺陷。
“兄弟们,放心吧,我觉不会允许你们就此陨落的?”深呼了一口气陈余缓缓开口说道,似乎下定了什么主意一般。
“陈大哥,你……”杨雨桐闻言双眼忽的闪过一道光芒,但是转而便散去了。
东方霸绝武师境中期这样恐怖的存在,魔殿尚且不放在眼中,初到佣兵城便是一道呵斥,恐怕最弱也是武师境后期的存在,就算陈余在妖孽又能如何呢?
任何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泡影,虽然美丽,但是却脆弱不堪,一触就破。
“剑王冢!”陈余戾声低吼道,嘴角也是微微一抽,虽然现在自己的实力无惧灵士境后期武者,但是剑王冢这样的秘境之中,自己仍旧落不得什么好,稍不留神便可能化作一具枯骨,但是眼前的状况已经容不得他再去犹豫了。
陈余自认不是什么心底善良之辈,但是对于追寻在自己身后的杨雨桐等人却是也有着莫名的情感,若是让他眼见着他们一个接着一个陨落,他自认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什么?剑王冢区区万个名额,不说神秘魔殿,还有那接踵而来的不知凡几的神秘势力,我等又怎么可能获得这宝贵的名额呢?再说了即使获得了名额,在佣兵城公会魔殿恐怖的实力面前又能做什么呢?”
陈余话音刚落,杨雨桐便惊惧出声,剑王冢她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即使想破了脑袋也丝毫未曾能够看到一丝丝的生机,此行也显得毫无意义可言。
苦笑了一声,陈余摇了摇头,自己本就是使剑之人,剑王冢出世自己又怎会没有一点点的想法呢,只是如今战刃的困境却不得不将这份野心展露,或许此行艰险至极,但是却又不得不说直面佣兵城公会魔殿这样的存在,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只求此行可以有所斩获。
“好了,诸位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件事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我陈余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随意的挥了挥手陈余将众人的思绪打断,似乎再也不想多说什么,但是这却宛若一块巨石一般悬挂在众人的心头之上,直到一个多月之后众人才知晓了陈余的打算,望着陈余狼狈逃窜的背影,血光笼罩着他全身上下,杨雨桐等人的眼眶彻底的,但是这些都是后话了。
看着天空之中的漫天繁星,陈余苦笑了一声,心底暗叹一声:“魔殿使者,你们到底是什么样存在呢?你们究竟在谋划着什么呢?难道真的就是为了那剑王冢吗?”
疯狂的魔殿让陈余不得不多想几分,就算剑王冢惊人,但恐怕也绝不会让魔殿胆敢冒着得罪北域的全部势力的危险而疯狂至此,魔殿的野心恐怕现在也未曾全部展露出来。
“嗡嗡……”忽的魂灵噬魂传来道道的响动之声,陈余的脸色一变,随口安顿了一声,身形一晃便钻入了黑暗之中,消失在杨雨桐等人的视线之中,只留下了不停叹息的众人。
“参见小主人!”只见噬魂凌空而立,直接朝向陈余单膝而跪,满脸的恭敬之色,仿佛就像是接受审批的战士一般。
“轰!”但是陈余的脑海却是传来了一道轰裂之声,双眼死死的等着噬魂,似乎下一刻就要掉出来了一般,满脸的惊惧之色,饶是以他的心神对于眼前所发生了一切一时之间都有些无法接受。
只见噬魂凝结成人的形状,最可怕的是他的模样与自己丝毫不差,只是噬魂浑身上下泛着漆黑色的光彩,在夜色之中却仍旧闪耀至极,平添了一分戾气,威风赫赫,仿若一座吞天噬地的杀神一般,但是眸光扫过心底便会忍不住生出丝丝的恐惧之色。
“你…是…噬魂?”陈余到现在都觉得有些的难以置信,实在是眼前的情景着实超乎了他的认知范围,容不得他不惊。
只见黑影点了点头,眸光之中一道仇恨光芒闪过,直惊得陈余连连退后数步。
见到陈余此番模样,噬魂的脸色之中流露出了丝丝的失望之意,让陈余也是摸不清头脑。
噬魂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小主人,快速成长吧,主人需要你!”
说着摇了摇头,言语之中隐约之间蕴含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身形渐渐的消散开来,眨眼之间便不知踪影,仿若从未存在过一般。
“小主人?主人?”噬魂的声音任旧在脑海之中不停的回响着,陈余却是陷入了一阵的空洞之中,眸光也显得有着些许的呆滞,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些许的搞不清楚状况了。
尤其是噬魂口中的小主人主人之流,完全将他的思绪搅得混乱不堪,良久之后才苦笑了一声,无奈的轻叹了一声,最近几人自己身上发生了一切的诡异的状况让他身心都陷入了疲惫之中。
饶是他也倍感疲惫,但是陈余却未曾生出去询问的意识,噬魂那略显失望的表情却不知为何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仿佛是一种本能的呼唤一般,血液也股股的动荡了起来。
“哼,任你神秘莫测,我陈余的路也不是谁能够指点的!”
数息之后只见陈余脸上的疑惑渐渐的褪去,既然无处寻解,又何必困扰自己的心神呢?车到山前必有路,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便会知晓,自己终归是噬魂的宿主,它还能翻出什么浪花,对自己照成不利不成?
脸上再次洋溢其自信的笑容,噬魂诡异的变化对自己而言未曾不是一件好事,体内的灵气流通似乎也快了不止一分。狠狠的握了握铁拳,陈余冷哼了一声身形一晃,在黑暗之中穿梭着。
只是陈余不知的是,他的点滴变化却是一点不落的落在了噬魂的眼中,噬魂竟然略显欣慰的轻笑了一声,便再一次的陷入沉睡之中,没有激起丝毫的波澜。
无尽的黑暗之中,陈余杨雨桐等人各怀心思,拥挤在显得有些狭小的破屋之中,一夜未眠。
眨眼之间,一夜便过去了,天边淡淡的光芒渐渐浮现,新的一天便到来了,但是任谁都知晓,一场血腥战斗将再起,又将会有不知数目的武者逝于这场战火之中。
“保证自己的安危!”陈余低吟一声,身形一晃便向外闪去,留下了脸色复杂的杨雨桐等人,良久之后只听到破屋之中传出了道道叹息之声,便重新的归于寂静。
然而杨雨桐等人心里的所思所想陈余自然无从知晓,但是陈余却深知这场血火之中,即使是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安然而退,更何况是杨雨桐等人呢?
“二长老得此神助,恐怕大长老危险了!”接近佣兵城公会总部时,忽的耳边传来一道轻叹之声,陈余的脚步不由的一置,下意思的看向了街道上摇头晃脑故作低沉的男子。
“谁说不是,昨夜一道轻呵之声传响佣兵城的整个角落,但是大长老却一言不发,恐怕佣兵城公会的数百年基业将会就此毁于一旦!”
“哎,我等几人在这场血火之中又将如何呢?”
忽的一男子有些落寞的说了一声,场面刹那间便陷入了冷寂之中,每一个人的脸色都不由的难看了几分,牙关狠狠的咬在一起,寂静无声。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忽的一少年讥讽的轻笑了一声说道“武道一途,弱者注定沦为强者手中的玩物!”但是任谁都能看的到少年眼底的不甘。
“据说十长老刘赫于昨日也破关而出,强势突破灵师境中期,直接宣战大长老,若不臣服便会大举进犯,彻底的覆灭佣兵城公会!”
忽的不远处的一男子轻声说道,刹那间气氛再一次的热闹了起来,嘈杂声接连不断。
“哼,居然还有时间在此闲聊,都给我去黄沙境地背水一战,若是谁随意敷衍,就算我佣兵城公会覆灭,尔等也绝不会幸存!”
忽的一道身形闪过,秦殇的身形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只见秦殇脸色阴沉到了至极,不善的看向众人,语气也显得不是太好,直接戾声呵斥道。
周身滚动的浑厚的气势,比之先前与齐玉刘鸣激战时,似乎又强横了几分,陈余也不由的惊惧了几分,隐约之间似乎已经触及到了灵师境后期的屏障,只差了那么临门一脚。
不由的对于佣兵城公会的恐怖底蕴陈余又多了几分认知,但是此时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随着川流的人群陈余等人愈发的接近黄沙境地,时间缓缓流过,众人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了起来,甚至不少人浑身都是颤抖不已。
“兄弟,看着你面生,不知你是?”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路途终归显得有几分的无聊,陈余的脸色之中也浮现出了丝丝的不耐之色,忽的耳边传来了声响。
不解的看着身旁的少年,陈余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兄弟,我是战枪佣兵团的团长方源,只是我的队友们都在这场血火之中一个接着一个都陨落了,只剩下了我孤身一人,对兄弟你不敢有丝毫的恶意,只是看兄弟你脸色淡然,这才忍不住上来搭话!”
感受到方源周身流动的气势,陈余的心底轻叹一声,灵者境九重天的修为说低也不低,但是在如今纷乱的境况之下,显然做个炮灰都显得有着些许的吃力,方源的话却是让陈余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动了下来。
似乎因为太过无聊,陈余也不由的附和了上去:“方兄客气了,小弟孙云只是一个无名之辈,前不久踏入这佣兵城,却怎知被卷入了战火之中,现在生死难测,淡然?倒不如说无力更贴切一点!”
说着无奈的轻笑了几声,满脸的讥讽之色,说着还仇恨的看了一眼百米之前的秦殇,方源闻言脸色一滞,摇了摇头便再也没有说什么,但是心底却是恶骂不已。
“小畜生,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底蕴,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无知的小子,简直就是浪费唾沫!”
与陈余的距离也不由的拉开了几分,似乎有意疏远,生怕陈余赖上自己一般。
陈余见此眼底泛起了寒光,却也未曾多说什么,只是心底却对于这样的欺软怕硬之徒流露出了丝丝的不屑之意。
转眼之间秦殇带领之下,陈余一行人便来到了黄沙境地,之间黄沙之中战火纷飞,遍地都是,血液缓缓的向下浸入,转眼之间便再次的消散不见踪影。
只听到秦殇忽的怒吼一声道:“想要活命,就给我将眼前之敌彻底的斩杀殆尽,否则你们都得死!”
说着身形一晃,手中的长剑轻吟,剑芒呼啸而出,一闪而过,十多道身影便无力的瘫软了下去,双手死死的捂着脖颈之处的剑痕,数息之后便彻底的失去了生息。
“嘶!”见秦殇以雷霆之势斩杀十多人,陈余一行人都惊惧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方面震惊秦殇恐怖的战力,而另一方面也是惊惧这场血火的残酷,生命如草芥不值一提。
“杀!”只听到人群之中忽的又是一道轻呵声传出,众人在生死之间仿佛打了鸡血一般,脸色涨红,不复之前的惨白之色,疯狂的涌入黄沙境地之中的战场。
清晨的黄沙境地显得有些许的清冷,空气弥漫着丝丝的凉气,陈余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哎!”陈余轻叹了一声,铮的一声轻响长剑出鞘,涌入了战场之中,似乎有意隐藏,陈余略显“艰难”的抵抗着眼前灵者境九重天的武者,脸色涨红着,握着长剑疯狂的向其斩去。
“哼,蝼蚁之辈,企图抵抗使者的无上神威,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受死吧!”见陈余如此姿态,男子竟然忽的笑出了声,戾声呵斥道。
男子的惊吼之声直接让陈余陷入了一阵的呆滞之中,区区一个灵者境九重天的小小武者,在这黄沙境地之中又算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哪怕斩杀了自己又能如何?还是说自己有着足够的自信能够安然而退呢?
受到男子的挑衅,陈余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周身的气势缓缓的散了出来,长剑之上剑光闪耀了起来,有着些许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