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海请谨一帮忙,查一查世子出事地点,及亡者的遗体如今安置何处,并遣个人去禀报世子之后,就将这事给抛诸脑后,对他来说,把女儿养好,把黎浅浅的身体照顾好,可比那个世子要重要得多。
教主对此表示很高兴,觉得自己把蓝海找来,帮忙他带徒弟的这个决定真是太正确了。
隔天就带着徒弟离开总坛。
与他抵达总坛时不同,这次没人来送,二长老和三长老已于前一日离开,四长老和他一起离开,大长老卧病在床,他的孝子贤孙们深恐他有个三长两短,全都围守在他跟前。
至于熊芳姝,那天被爹娘接回去之后,先是被当爹的臭骂一顿,再是被罚禁足,熊夫人想求情,都被丈夫甩了一巴掌,熊夫人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就便丈夫吵起来,想到自己的委屈,就朝丈夫发火,熊副堂主先是办事不力,后又纵女对教主不敬,老婆觉得她委屈,难道他不委屈?
一直对妻子疼爱有加的好好丈夫,也火了,夫妻两几乎是照三餐吵,还时不时加个点心宵夜,总之是吵个没完,都没空去搭理自觉颜面受损的熊芳姝。
教主本就不在乎这虚礼,反是四长老觉得不悦,如果是他自己被这么怠慢了,他是不在意的,但教主是他的上司,上司被人轻待了,那就不行。
大长老是在病中没错,但就算你病了,就能把你的职责抛诸脑后了吗?大长老的副手呢?大长老的手下呢?全病了死了?大长老不能出来亲送,这些人也不出来恭送教主?
四长老不冲着这些人发火,他直接派了心腹,去大长老那里责问,四长老的心腹一去到大长老院中,大长老夫人还以为四长老要走了,特派心腹来探病,心里还颇为不快,既然有心,为何不亲自来探?一点诚意都没有!
不想与她恭敬问好的心腹,进到大长老房中,便换了个态度,直把大长老给责问到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四长老的心腹说完话,也不管一屋子鸡飞狗跳的径自扬长而去。
等到他们回过神来,人家早走的不见人影。
大长老吐了血就昏了。
药堂的杨大夫来的虽快,可到底没有教主他们离开的速度快,药堂熊副堂主自尊自大,没把蓝海放在眼里,即便今日,他也没想过来送教主和蓝海,但药堂里其他人则不然。
杨大夫和几个同僚一起去送教主,蓝海听到四长老交代心腹的话,便让杨大夫远远的跟着,大长老家的下人出来请大夫,走没多远遇遇上杨大夫了。
杨大夫进来时,韩修等人正在和大长老夫人争吵,大长老夫人要请蓝海来给大长老诊治,韩修他们则说,赶紧请个大夫来救命才重要。
杨大夫心说,得亏蓝海是个厚道人,不然,等大长老家的人折腾完,老人家不死也半条命了!
大长老夫人见杨大夫已经来了,便收了声,不然得罪了人,丈夫有个万一怎么办?韩修他们心忧大长老的病情,只要这位继祖母不再折腾,他们也乐得少一事。
杨大夫很快诊完脉,开了方子,交代要心情放宽些,多休息便走了。
等大长老醒了用过药,一问才知教主今天离开,自家无人去送,连做做姿态都没有,心说坏了!想骂人,可看着一屋子儿孙惶惶不安的望着自己,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了屋里儿孙一圈,没看到韩玉唐,老人家心里更加灰暗,有气无力的摆手把人都赶出去,他颓然的望着帐顶,如此掏心掏肺操心他的前途,可自己卧病在床,这个曾孙连来关心下都不曾!
闭上眼睛后,一滴泪水顺着老人的眼角滑下脸庞。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春风暖暖,小脑袋靠在倚在车窗上的小胳臂,黎浅浅舒服的闭上眼睛。
蓝棠则是趴在柔柔的车垫上,懒懒的打了个呵欠。
“好想睡啊!”手在已经睡得打呼噜的福星肚皮上搔了下,福星的小尾巴动了一下,继续安睡,蓝棠又打了个呵欠。
“你想睡就睡啊!”黎浅浅回头看她,看到福星睡到翻肚皮,忍不住笑出声来。
“真难得教主没把你抓过练功。”上路后,黎浅浅一直是被教主拘在身边练功,说是练功,其实就是背心法。
四长老也忙得很,天天都有人过来跟他禀事,谨一被教主派出去办事,直到昨天才回来,蓝海则是上路后,就埋首研究他爹留下来的笔记,忙得昏天暗地的,有时到了打尖的时候,还得蓝棠去揪他出来,要不他根本不离开他那些医书。
“谨一回来了,表舅和他有事要说吧!”黎浅浅心道,谨一大概是被派出去看看何处适合落脚定居吧?
蓝棠点点头,等到了宿头,大人们都在忙,她们两个就自由了。
只要不出客栈,教主便不管她们怎么玩,再说有刘二的人暗中保护着,也不怕有人不长眼盯上她们。
黎浅浅才归整好自己的行李和福星,蓝棠就过来了,她把她爹安置好,就来找黎浅浅,两个丫头就溜出客房,跑到大厅去玩了。
因还不到用饭时间,大厅显得有些空洞,就在她们两有些失望时,就来了好几拨客人,第一拨穿着黑色劲装,有人腰上别着剑,也有背上背着刀的,一个个看来横眉竖眼凶神恶煞的样子,很是吓人。
第二拨是位俊秀的公子领头,身边跟着五六名娇滴滴的侍女,他们一进来,莺声燕语很是热闹。
第三拨有男有女,穿着不一,男子有人穿劲装,也有人穿道袍,女子有穿宫装,也有穿劲装,听他们称呼带头那名青年为大师兄,便知这一拨大概是那个门派的人,由大师兄带队出门来,就不知他们欲往何处。
黎浅浅两个小丫头,在偌大的大厅里一点也不显眼,原本两个落单的小丫头应该很是突兀,但她们穿的平实,因此这些人就以为,她们两是客栈的人。
三拨人各自落坐,颇有井水不犯河水的味道。
第三拨人中,有个身着粉红宫装的少女,本来对第二拨侍女的嗲声嗲气很是不爽,张口就想骂人,不过被坐她身边的紫衣少女制止了。
出门在外本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想到自家师妹竟然要挑事,大师兄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师父交代的,你们忘了?”大师兄生得高壮威武,一张俊脸正气十足,板起脸来很有威严,镇得底下的师弟妹们乖乖低头,独独那个方才想挑事的少女,扬起小脸颇不服气。
只是还没张口,就被紫衣少女给扯住了。“别给你大师兄没脸。”这才老实低头不说话了。
伙计们在旁抹了冷汗,老天保佑啊!可千万别闹起来。
思忖间,又来一拨人,这一拨一看就不是武林人士,而是行商之人,身上穿的锦袍质料就比前三拨人要好,一个个笑脸迎人很是亲善。
伙计上来招呼,点过菜后,不多时就上菜,用过饭后,第二拨的俊秀公子便要了房要住下,伙计忙领人去客房,几名侍女经过第三拨人时,还特意朝那位身着粉红宫装的少女挑衅的笑了笑。
少女气得霍然起身,“你笑什么?”
“姑娘也未免太霸道了,连奴笑不笑的也要管。”侍女边说边可怜兮兮的以帕掩面,不知内情的人见了还以为她被少女吓哭了,只有少女清楚看见,侍女在帕子的掩护下,朝她挑衅一笑。
“你,可恶!”少女气恼伸手指着侍女说不出话来,女侍缩到同伴身后,身子还微微颤抖着。
第一拨的黑衣男子们见着,不禁起了怜惜之心,正欲上前解围时,就见从客栈内院走来几名男子,为首的那人身着雪青长衫,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美,跟侧的男子们,虽不及他清俊,但各有特色。
少女见着为首的清俊男子,忽地面容一红,羞的。
侍女们也是盯着他不眨眼,她们那位主子站在门边见了,眼睛微一眯,然后愣了下,最后露出笑容来。
第一拨带头的那人见到清俊男子后,反应跟那位公子一样,只是他没有露出笑容,而是对手底下的人道,“都给我小心点,别惹事儿。”
手底下的人不知发生何事,不过对老大的命令倒是言听必从,老大说小心,别惹事儿,他们便照办就是。
第四拨的商人们,看到黎漱,先是愣了下,笑容就有些凝住了。虽然稍纵即逝,不过黎浅浅眼尖看到了,心想,这些商人该不会是二长老的人吧?
不想,还真的是,就见他们为首那人站了起来,走过去朝黎漱见礼。
“见过教主。”
黎漱看他一眼,道,“你是二长老旗下的?”
“是,小人曹桑在二长老旗下供职。”
“嗯,二长老跟我提过你,说你很能干。”黎漱的记性极好,曹桑难得遇上他,想要在他面前露脸,自动报上名字,他便将人与刘二日前送来的消息对上号。
二长老手底下有不少做生意的好手,黎漱想建商队,不经二长老之手,却想要从他手里抠出人来用,因此便让刘二去搜罗二长老手下人的资料。
黎漱自己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曹桑得了称赞,面上虽没表露出来,心里可乐开花了!
第三拨人中的大师兄看着黎漱,不禁流露出羡慕的眼神,几个师兄弟们也对黎漱行注目礼,师姐妹们也是偷偷打量着黎漱。
蓝海在教主被拦下说话时,已经走到两个小丫头面前,蓝棠冲她爹傻笑,黎浅浅很老实的伸手让谨一把她抱起来,四长老摸摸她的头,“饿了吧?怎么也不知道回来吃饭,还劳动你师父出来寻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