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服软之后,不用人开口,直接就像倒豆子似的说个没完,二十四护法中,谁和何应凡走的近,谁和何应凡是死对头,那些人在各国是何身份,他们的产业有那些,统统交代的一清二楚。
把两个鸽卫和十个鹰卫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为她是直接开口用说的,而不是记在什么本子上头,这记忆力也太好了吧?
鸽卫们记录得手都快断了,鹰卫们接手也好不到那里去,最后还是因为何夫人饿昏了,才不得不休息。
说他们怎么那么不仁道,虐待一个又冻又饿的老太太?
哼!何夫人看到他们之后,就口不停的一直说没完,能怪他们吗?
但是被找来给何夫人诊脉的老郎中可不这么想,指着他们唠叨个没完,好不容易让他把完脉,开了方子,鹰卫领队黑着脸让人把老郎中送回去。
鹰卫领队不想耽误事去抓药熬药,决定上路回京,等回京后,再请蓝先生给她看诊就是,早知道刚刚就别浪费时间去请什么大夫,浪费时间挨训还白花钱。
回京的路上却不平静,沿路他们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官差,拦着出城的人车一一盘查。
“他们在查什么?”
“谁晓得。”
进城才晓得,何家流放的儿孙和入教坊的女眷,凌晨时分,被不知名的人士救走了。
女皇震怒下令彻查,查到后杀无赦。
坐在何夫人身边的两个鸽卫互看一眼,不约而同的垂眸去看何夫人,何夫人还昏着,完全不知她的儿孙们出事了。
回到黎府后,鹰卫们就去向统领报到,鸽卫们守着车里昏迷的何夫人不知所措。
不一会儿,就看到刘二行色匆匆赶到,见他亲来安置何夫人,两名鸽卫有些惊讶,不过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刘头,刚刚回来的路上,看到官差在搜查出城的人,说是何府的人被劫了。”
“嗯。”刘二挥手让抬着何夫人的婆子们先走,自己则停下脚步,和两个鸽卫交代道,“一早官差去押解何家男丁时,才发现他们不见了,赶去女眷那边,也是一样,他们不敢隐瞒立刻上报,女皇震怒,刑部、大理寺的官员全被骂惨了。”
鸽卫们互看一眼,“那,何夫人……”醒来岂不是会很伤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如果早些老实了,我们便会派人去保护他们,谁让她不老实呢!”刘二无奈的双手一摊。
不是他们不帮忙,而是何夫人自作孽,怪谁呢?当然,他是不会告诉这两个丫头,他们全程盯着对方行动,嗯,还小小的帮了一下,要不是他们插手,牢房里那些狱卒怕是都会死于非命。
至于为何不告诉她们两,因为都是她们去接触何夫人,她们年轻没什么经验,对上城府极深的何夫人,刘二怕她们两,没两下就被何夫人套出话来。
不晓得何夫人知不知道,她丈夫的死士,都是由女婿魏七星帮忙操持的,魏七星甚至在何侍郎死后,接手死士营?
如果她知道,那么有没有可能,她早就晓得,魏七星会派人去劫狱?对他们出尔反尔,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当下就对两个鸽卫道,“你们去陪着何夫人,并找机会问问她,看她知不知道死士营的事。”
“她不知道吧!”鸽卫们忍不住替她说话,并把她们之前记录的本子递给刘二,“要是她知道,怎么没告诉我们?”
刘二迅速看完,却摇头道,“这些事情还需要求证,不能轻信这个女人,要知道,她可是给何侍郎下毒,要置他于死地,还亲口在女皇那里替夫认罪。“刘二斥责的看着她们,“你们两大意了,以为她又饿又渴,看来很可怜,就一定是个可怜人吗?”
鸽卫一悚,低头反省自己的行为。
借机教育她们两一番后,刘二才让她们回房休整,“你们好好休息,她就先由其他人照顾。”
“是。”她们站在原地目送刘二走远后,才转身回房去。
黎浅浅和凤公子跟着黎漱他们盯着何家死士,看着他们把何家人救出来,安置到京城外的一处庄子。
庄子不大,景色却很雅致,这里是嫁给魏七星的何家庶女何明珏的陪嫁庄子,何家死士们把何家人送到此地后,就离开了,虽然他们是何侍郎养的,但何侍郎已死,他们宁可听命魏七星,也不愿服从何家几位爷儿们。
因此他们把人救出来之后,便一声不吭的走人。
何家几位爷儿们根本不知那些救他们的人,是他们的父亲养的死士,还以为是父亲生前那位好友派来救他们的。
因男子和女眷是分开关押的,所以他们出城的时候,并没有一起行动,因此来到庄园后,何大爷他们并不知妻女和庶妹们有没有被救。
没救出来,其实也不打紧,只要有钱,还怕娶不到老婆吗?再说儿子都跟在自己身边,只是到底年纪小,被关在牢里几天,就都瘦了,也不像平常那般活蹦乱跳,而是畏畏缩缩的,看着让人心疼。
不过他们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一开始还有人问他们话,不过后来就没人理睬他们了。
甚至连吃的喝的都没有。
因此来到庄子后,下人一送上吃食,他们立刻狼吞虎咽,深怕吃了这顿就没下一餐。
不止大人如此,就是小孩子也一样。
从前是非珍馐不食,非佳酿不饮,现在,再也不敢计较了,就算馒头粗砾得让人难以下咽,汤咸得叫人作呕,还是一样抢着吃喝完。
流放,代表着什么,他们以前不懂,现在全都再清楚不过了!如果有机会,让他们不用被流放,他们肯定会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女眷较矜持,没有像男人那边抢得凶,何家的儿媳妇里,只有嫡长媳家里有能力的,早在何家女眷被判入教坊时,就动用关系,把女儿和外孙女买走了,何侍郎的几个小妾,也和嫡长媳差不多时间离开牢房,只不过买她们的人,不是家人,而是京里出名的青楼,及朝中几个贪色的官员。
虽如此,剩下的儿媳和孙女,及庶女们,也有十几人。
解决了肚子的问题,便开始浑身不对劲了,男人们吃饱喝足全都躺平睡觉的时候,女人们却托着庄子里的婆子给她们烧水洗澡。
婆子们倒是很好,除了给热水皂角,还一人给了套干净的衣服,样式和花色绝对比不上她们以前的穿著,但胜在干净。
等躺到床上时,何侍郎最小的庶女才怯怯的开口,“我们不会再被关回去了吧?”
“不知道。”何二奶奶淡淡的道,对于未来,她们全都很茫然,不知何去何从,更不晓得那些人把他们从牢里带出来,究竟是想干什么?
其实黎浅浅他们也不太确定,魏七星把他们救出来干么?
看着何家人被安置在庄子里,黎浅浅他们留下人守着,便一起回了京城。
进城时,毫不意外的看到官差们正严密的检查着出城的人。
“他们大概想不到,何家人根本不是从城门出去的。”黎浅浅托着腮,边说边翻着从密室找到的书。
凤公子倒了杯茶给她,“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你以为他们真想找到何家人吗?”
“他们不想吗?”女皇不是下令严查。
“女皇多疑且多情,她觉得何侍郎欺骗她这么多年罪大恶极,一时怒极下令把他杀了,但事隔多日,一时的愤慨之情怕已消去,起而代之的,约莫是回忆起往日旧情了!”
凤公子说完端起茶碗,慢慢的拨弄着浮叶。
“所以说,朝堂上那些官员们个个都是老狐狸。深知女皇陛下的心思。”
不会惴测圣心的,都不是好臣子!
黎漱那厢则和凤庄主商议着之后要怎么做,魏七星肯定不能饶,就不知他的妻子和父亲,知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把事情都问完后,你打算怎么处置何夫人他们?”
“不是说好了吗?”黎漱抬眼看他,“怕我反悔?”
“是有点。”派人杀管家一门的是何侍郎,训练死士的是魏七星,何大爷他们并不知情,但对凤庄主来说,知不知情不重要,谁让他们是何侍郎的儿孙,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只是他怕自己这样的坚持,会惹黎漱不悦。
“别忘了,何侍郎的作为,不是一句他们不知情就能一语代过的。”黎漱道,“他们既然享受了何侍郎为恶带来的好处,那么自然是要承担他为恶所带来的后果。”
凤庄主颌首。
他正愁若黎漱改变主意,他要怎么收拾何家人,有黎漱这句话,就够了。
宫里的女皇因何家人在牢里被劫震怒,又久等不到好消息,气得晕了过去。
第一王夫亲自侍疾,真月公主和夫婿武阳侯正要赶往宫中时,却被女儿福云郡主严珊拦住。
“娘,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好好在家待着,婚期就要到了,你的嫁衣还没绣完,还有一堆零碎的小东西要做,你还是好好在家赶工吧!”真月公主一脸疲色,也不知东齐那边跟她大哥说了什么,原本乐见外甥女嫁无双公子的他,还兴高采烈的说要给外甥女添妆,没想到东齐使者来之后,态度就变冷了,派人去问,总是吃了闭门羹,真月公主真不知到底那里得罪他了。
原本住在府中的无双公子,在东齐使者来了后就搬出去了,这让每天都要去见无双公子的严珊熬不住相思苦,整天闹腾着要把婚期提前。
可是时近年关,就算有好日子,也来不及筹备婚礼,再说了,堂堂郡主下嫁他国皇子之子,若是太过草率,岂不是丢脸?
但这一切说法,全都被严珊认为是母亲的推拖之词,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拆散她们。
女儿整天闹腾,闹得她每天都头疼不已。
“皇祖母病了,女儿身为孙女,进宫尽孝有何不对?”
没有不对,只是她怕母亲会被外孙女气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