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黎漱和黎经时几个人继续比试武艺,看得蓝海额角直抽,谨一和刘二站在一旁冷眼瞧着。
“要去跟教主说一声吗?”
拿这种小事去烦教主?谨一摇头,由着大教主他们去闹腾吧!
他跟在大教主身边多年,从没见过他像今天这样,谨一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像是个怕玩具被抢的孩子?还是像护着好不容易养大了的女儿的傻父亲?
虽然黎韶熙和黎茗熙兄弟两,也是长孙氏的孩子,但他们毕竟都大了,不像教主,初见时教主就像是迷了路的小奶猫,虽然张牙舞爪,到底难掩失亲后的茫然,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想护着。
好不容易把小奶猫养大了,就来亲爹和兄弟要抢回去养,谨一瞟了凤三公子一眼,嗯,还不止如此,还有人迫不及待要把小奶猫抢回去做老婆!呵呵!凤三公子经了事是长大了不少,不过想要取得黎家父子同意,把他们家教主娶回家?呵呵,还早咧!
谨一可看出来了!黎家父子对他们家教主可护得紧,宁愿不公开彼此间的关系,就为了不给教主添麻烦,怕黎二老爷的风流作为坏了教主的声誉,便把人扔到京外庄子上去让人盯着。
刘二沉吟半晌,对谨一道,“还是提醒他们一声,免得惹平亲王府的人注目。”他顿了下,“那位小姐也许什么都不懂,但平亲王肯定派了人跟着她来,要是被平亲王的人看出什么不妥来……”
谨一想想也是,便上前提醒黎漱,重鼓不用响槌,黎经时父子笑着退到一旁,凤三公子想到今天要来的人是谁后,皱起眉头,“明知她害过浅浅,还要让她进门?”
凤大公子笑着朝大家示意,把弟弟揪到一旁去好生教训去。
黎经时却因凤奕这句话,对他印象不错,对嘛!明知道黎深深曾谋害过浅浅,还让她上门做客?傻了吗?
黎漱转头正想说什么,就见黎茗熙臭着脸道,“凤三说的对,再说,她又不是黎家人,让她上门来干么?‘
“明知她存歹心,却一直避着不见面,怎知她会不会因此,更要生出什么坏心思来?既然如此还不如见上一面,弄清楚她想做什么。就算她不是黎家人,但她娘是黎家的亲戚,她还是宗室,不搞清楚她的来意,怎知要怎么防她?”
黎韶熙对弟弟解释道。
“可我还是觉得没必要跟她打交道。”
“这世上有许多人,许多事,是你避不开的,与其逃避还不如正面迎上。”黎经时拍拍儿子的肩头。
正说着,黎浅浅带着春江过来了,一一见礼后,黎漱便对她道,“一会儿我们打算出城去逛逛,中午不回来吃,晚上大概就留宿在庄子上。”
“好。”黎浅浅指着凤奕兄弟,“你们也去?”
“嗯。我记得你喜欢吃庄子上厨子做的烤鸭?”凤奕道,“要我们回来时,给你捎带回来吗?”
“好啊!多谢了!”
黎经时因此多看了凤奕一眼,黎韶熙兄弟也为之侧目,他们父子对黎浅浅的了解都不如眼前这个小伙子啊!这小伙子是对浅浅有什么心思吗?为什么黎漱淡然视之呢?
却对他们父子亲近浅浅,反有几份防备之意?
也许黎漱自己都没发现,不过黎经时父子三人平时就算再怎么粗心,对黎浅浅的事,却是意外的敏锐。
黎漱把谨一和刘二留下来照顾黎浅浅,自己则带着凤家兄弟和黎家父子一起骑马离开,把黎宅留给黎浅浅。
叶妈妈领着几个捧着大红礼盒的丫鬟过来,“教主?”
“叫小姐就好。”黎浅浅吩咐道。
春江等人带头应诺,“这是准备要送的礼?”
“是,小姐要看看吗?”
黎浅浅上前打开,礼盒里放着的是时兴的布匹,其他礼盒分别放着药材、书籍及一些小姑娘喜欢的小玩意儿。
“再添几样首饰。”黎浅浅点着盒盖道。
“首饰?”
“之前珠宝坊不是才送来新出的首饰?”
叶妈妈点头,亲自回去取,那些首饰的样式可都是出自姚大少爷之手,姚大少爷这两年已经很少亲自画首饰图样,但他画的样式做出来的首饰,一定会送三份过来给黎浅浅。
一份给黎浅浅留存,一份给蓝棠配戴,一份让她们送人用。
叶妈妈回去取的就是那份留送人的,叶妈妈动作很快,不多时就取来了,黎浅浅挑了几样,放进礼盒中。
当她们准备妥当时,平亲王府的马车上门了。
一早出王府大门,就有不少人关注着,无它,大家都想看看平亲王府新认的闺女儿是何模样。
虽听说那姑娘还不到十岁,不过已有心急的人迫不及待想攀亲了!
以他们的身家,嫡女,他们是甭想了,庶女,还得看看是谁生的,若生母背景雄厚,他们也别想搭上边,不过这位新认的姑娘,听说生母不过是乡绅之女,但能在这么多年之后,让平亲王点头认下,表示还是有其可取之处,要是能将之娶回家,他们家可就和宗室是亲家了!
要是这姑娘日后不得亲王的宠爱,他们也不亏,至少已经和王府搭上边了嘛!
但先决条件是,先把这姑娘娶回去。
京里不少人家如是想,然而平亲王府的门坎岂是他们随便就能进的?故此守在王府门外的人很多,真正敢采取行动的人却很少。
黎深深今日出行的消息,早就让人探知了,因此守在门外的人比平常要多,马车由二十几名侍卫护送,还有跟车的嬷嬷及丫鬟、小厮,出门的规格几要与王府嫡出小姐一样。
只是出行的马车不同。
不过还是引起路人关注,不少人瞧着便酸语道,“瞧,还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听说之前进府,坐的不过是下人才坐的驴车,现在坐的可是四匹宝马拉的马车了!”
随车侍候的嬷嬷听着路人的话,有些担忧的与车夫交换了个眼神,这位新小姐的性子,她们并不清楚,也不知道听了外头这些闲言闲语会是什么反应,最好呢!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不过这样泥塑的性子能否在王府里存活下来?
车里的丫鬟倒是没他们想得那么多,因为黎深深睡着了。
想想也是,到底年纪还小,一早起来就又要费心神安抚生母,怎么不累呢?丫鬟们光想都替她觉得累。
“姑娘今儿要去见的人是谁啊?”
“姑娘进府后,就没出府过,特地出府要去相见,可见那人在姑娘心里的份量。”
“听说那姑娘姓黎。”
“不是吧?王爷怎么会答应姑娘去见黎家的人?”丫鬟甲有些不解,伸手为黎深深掖了被角。
马车缓缓而行,丫鬟们的谈话声不大,辘辘的车轮声就将之盖过去了,车夫和跟车嬷嬷都没听到声音。
“我听王妃屋里的姐姐说,咱们这位新姑娘之前寄住的黎家,就是瑞瑶教教主的亲戚。”
丫鬟们七嘴八舌谈论起黎漱来,黎深深眼皮子微动,心里有些不悦,当年若是黎净净不犯浑,不扯着自己推黎浅浅一把,说不定被收为徒的人是自己,如此一来,她回平亲王府时,就有底气了!
现在嘛!轻轻的叹口气,推被坐起。“还没到吗?”
“快到了!”丫鬟掀起窗帘往外瞧一眼,转回头道。
不多时就抵达黎宅,侍卫们还没反应过来,门子已麻利的引马车入宅,进府后,叶妈妈在二门前相迎。
黎深深有些不喜,“浅浅呢?怎么没来迎我?”
“我们小姐在里头等着呢!姑娘请。”黎深深尚未认祖归宗,不能称呼以平亲王的姓氏称呼她,不知她认祖归宗后是不是还叫深深这个名,所以也不好称她深深小姐,叶妈妈便以简单的姑娘二字带过。
黎深深虽不满,却也知这不是自己的地盘,她还需要交好黎浅浅,以帮衬自己,便强忍着不悦跟着叶妈妈入内。
黎浅浅在二门边的花厅候着,叶妈妈送黎深深到花厅后,就福身离开。
春江引黎深深进花厅,短短几步路,却让黎深深觉得好像走了一辈子那么久,曾经黎浅浅被她和娘亲扔在乡下小院里自生自灭,但现在,她住的地方比她们母女两住的地方还大,屋里的摆设比黎老太婆屋里的还漂亮!
她不会看那些摆设的价钱,只能以漂不漂亮来衡量。
其实黎老太太屋里的摆设很多都是古董,黎老太太上了年纪,眼睛不好,不喜见光,常常拉上窗帘,所以黎深深便觉得她屋里陈旧破烂不堪。
而黎浅浅所在花厅,因常要见客,光线充足不说,摆设也是精挑细选的,光是屋角花觚里插的都是当季鲜花,时值冬日,叶妈妈便特地让人搬来盛开的菊花妆点,让花厅显得色彩缤纷许多,不再那么沉重。
倒是没想到,让黎深深因此对黎浅浅生出嫉妒之意来。
黎深深深吸口气,上前对黎浅浅见礼,黎浅浅侧身避过,“姐姐好。”
“好,你,别来无恙!”
“离了姐姐们,自然是无恙。”黎浅浅浅笑请她坐。
黎深深看她一眼才落坐。
姐妹初会,互在掂量对方的情况,春江等人不以为意,倒是跟着黎深深来的丫鬟和嬷嬷们,忍不住要多看黎浅浅一眼,小姐特地来见的,竟然是个比她还小的小姑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