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我突然发现你的眼睛特别像一个人。”在讨论完那多余的粮食以后,袁梦晴冷不丁的冒出来这句话,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难道她那么快就认出来了?还是说只是有所怀疑?
“像安瑞侯府的潇凌溯,”袁梦晴故意停顿了一下注意着他的反应,只是他太过于自制,加上又有面巾的加持,她窥探不得半分,“不过我想这世间想像的人如此多,这怕是巧合罢。”
不知为何在听到后面的那句话后,他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以袁灼华的身份,他可以更靠近她,完全不用有所顾忌。
可是潇凌溯这个身份不同,作为潇凌溯的话,他只能把以前都藏在心中。
“潇凌溯这世子爷的身份,我可不能与他相比。”他尽量让自己平稳些,语气中夹带着一丝自嘲的意味。
只是他的这番自嘲,却在袁梦晴眼中看出了另外一层意思来。
她以为他这是在看低自己的身份,于是安慰道,“他世子爷的身份又能如何?在我眼中,你却是比他好上千万倍。”
这脱口而出的话,在说出去以后袁梦晴立马后湖了,她这是说了什么呀!
不过这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也没有收回的道理,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解释,“你看看,你可比他自由多了不是?”
“他身份摆在那里,怕是连真心相交的朋友都不多。”
“身在高处就有他的身不由己,还是你这样自由自在的好。”
这话多少也有对自己说的意味,袁梦晴其实羡慕袁灼华这样的生活。
尽管是为生活所迫,可至少不用想那么多的是是非非,过得自在。
袁灼华听了她这一席话,忽而觉得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未曾挖掘。
他以为没有人能够自己的心思,可如今却被她说出来,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感慨。
是啊,身为安瑞侯府的世子,需要有太多的束缚,可是身为袁灼华这个身份就不同。
他可以在这郡主府中来去自如,更可以不用管世俗的眼光。
现在的他,才算是真真实实的自己,不用任何伪装。
“你倒是挺了解他。”或许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共同之处吧。
她身为神武侯袁伟镜的唯一女儿,自然在很多方面也是身不由己,比如说上一次的赐婚。
所以两个人都有的无奈,在这一刻似乎有更多的惺惺相惜。
只是袁梦晴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是潇凌溯,故而把这句话理解成为了小小的吃味。
她也没有去解释,因为这种为了她吃味的感觉,袁梦晴觉得挺好。
如今自己身边,好像只有跟灼华在一起,才会把一切事都想的很简单。
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有些暗暗的依赖他了吧,只是她自己都不曾发觉。
……
第二日,袁梦晴特意让晓红找了一件金丝绣制的衣裳,加上手上脖间佩戴的宝玉及翡翠金饰,让她整个人就是一种珠光宝气之感。
这样的搭配在世人眼中就是炫耀的俗气,只是穿在袁梦晴身上,却给人不同的感觉。
若说平常的装扮似仙女下凡,那么今日便是一个阔绰的贵族小姐。
她没有带任何人,只因今日同灼华约好要在这裕兴茶楼同元符瑜谈判。
自然她是戴着面纱,她的身份可不能出现在那元符瑜面前。
在裕兴茶楼,他们特意挑了一个包厢,而在这包厢之中还隔着两重纱幔。
如此一来,袁梦晴跟袁灼华坐在另一边,这一边只能够看到纱幔中的两个影子。
“其实今日这事,交给我来办就好。”
“那可不行,我就是要亲自见证这元符瑜着急模样!”是啊,这件事本来她也不用出面,可是好不容易看到元符瑜吃瘪,怎么想都是一件痛快事,她一定要亲自来。
袁灼华摇了摇头,“也不知这离王是如何惹到了你,他现在若是知道,一定很后悔。”
在这嘶哑的声音里,袁梦晴听出了一丝笑意。
袁梦晴拿着桌上的精致点心穿过面纱送入口中,好不愉悦,“后悔算什么,我要的是他一无所有!”
前世的仇,今世来报,元符瑜,你想要的,我统统给你毁掉,一定比杀了你还要痛心吧?
他一生在意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利益,自己的权利,又何尝在乎过其他人?
但凡有一点,他也不会在最后就那样眼睁睁看着跟自己同床共枕五年的结发妻子被人伤害,也不会任由她们这样对待!
“如今市场价,这粮食已经涨到了二两银子一石米,比平常事日已经涨了一倍,若是元符瑜再屯粮的话,这价格可不就只这两倍那么简单了。”
袁梦晴可是做过调查的,因为元符瑜的屯粮规模太大,好多粮商的粮库已经不多了。
“你说我们要价五两银子一石米,如何?”
要知道渠县灾害,那边的米可是寸粒寸金,在粮食还没有到达以前,可是涨到了八两银子一石米,她现在只要五两已经是很少了。
反正元符瑜他有的是银子,敲诈这一点,也不会让他扒了一层皮。
“要价那么狠,你确定他会买?”袁灼华好整以暇的望着袁梦晴,那黑面巾吓得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袁梦晴再次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那香甜的口感就像是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一般。
“会,为了讨好皇上得到口碑,他固然就算心疼也会买的。”
她特意让灼华控制住这个渠县得到赈灾的消息不传进来,就是为的这一天。
但也因为她的回答,让袁灼华看着她的眼中多了一丝的探究。
她对于元符瑜的了解,还真的是不止是一星半点。
他跟元符瑜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连他都不能完全确定元符瑜是不是会高价买粮,可她却居然那么笃定。
正在此时,这裕兴茶楼的掌柜把元符瑜带了过来,他指向纱幔说道,“元公子,这两位便是这粮食的主人。”这掌柜的不过就是一个带路的,随后便离开了。
“敢问里面的公子跟姑娘是何人?”今日这个见面形式,还真的是有够特别,还有神秘。
连面都不露,这也太没有诚意了些,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亦是带着一张面具。
袁灼华看了一眼袁梦晴,自然的开口道,“我姓袁,这位是我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