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媚儿的话还没说完,一股庞大的劲力蓦地向她扫来。
没想到纪繁会忽然出手,姜媚儿面露惊骇,连忙运气内力抵挡。
但纵使她拼尽了全力,却还是被那强大的内劲震伤,她忍着脏腑间传来的疼痛,强行咽下喉头的血腥气,苦笑的看向纪繁:“教主,您难道真要为了一个唐糖放弃复仇?那纪家几十口的冤屈,又由谁来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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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媚儿走了,可她的话却久久回荡在纪繁的耳边。
案几上,堆放着满满的信件账册,纪繁执笔的手却久久未动。
日升日落,直至烛火熄灭。
书房中暗了下来,纪繁支额睡去。
身边没有少女陪着,血色与哭喊再次占据了他的梦境。
慈爱的祖母、温柔的母亲、严厉的父亲、还有那些叔叔婶婶丫鬟仆从……
明明已经过了那么多年,纪繁却依旧清楚的记得纪家的每一张面孔。
那些面容或喜或悲或嗔或怒,到最后都在那场灾祸中变成了绝望。
冰冷的利刃,染血的墙面,那些痛苦的哭嚎声让纪繁浑身发冷,心却被仇恨的火焰一刻不停的灼烧着。
一夜的煎熬,纪繁终于在天光破晓的时候醒来,他犹如木雕般坐在案前,不动不语,一双眼睛里盛满了浓稠的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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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曼罗被魔教众人好吃好喝的照顾着,只要是她提出的要求,教众们都会第一时间为她办到。
她从唐家带出来的车夫与丫鬟,也被纪繁放回了她的身边。
衣食起居有人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外界也不会有人来叨扰,曼罗的日子过得几乎比在在唐家时还要惬意悠闲。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纪繁了。
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曼罗却有些兴致缺缺,她拿着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藕片,幽幽叹息:“纪繁怎么还不来见我?”
翠儿目光复杂的看向自家小姐:“小姐,他不来,不是正好吗?”
纪繁可是魔教的教主,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魔头。
在翠儿看来,那魔头将她们掳来,一定是贪图她们小姐的美色,自从被带进这个房间,翠儿就一直担心那魔头会来欺负她们家小姐。
这几天的风平浪静,好不容易让翠儿稍微放下心来。
却不想她们家小姐,竟然还盼着那魔头过来。
“魔头?”曼罗被翠儿这个称呼逗笑,开口纠正:“纪繁不是魔头,那是我成过亲,拜过堂的夫君。”
翠儿的脸色愈发纠结,吞吞吐吐的劝道:“小姐,虽然那魔头长得好,但是他的性情着实恶劣,您可不能被他骗了。”
曼罗支着下巴,饶有兴趣的向翠儿:“在你们看来,纪繁是个什么样的人?”
翠儿想了想有关纪繁的那些传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此人阴晴不定,残暴嗜杀,十分可怖。”
说到最后,翠儿的语气都带着颤音。
曼罗轻笑一声,实在不能将这些词与自己印象中的纪繁联系到一起,见翠儿那副惊惶的模样,她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