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着路西法明灭不定的眸子，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她唇角的笑意染上不屑：“怎么，你直到现在还在想那个叫露薇安的家伙？你有没有想过，她如果发现你暗天使的身份，会怎么样？”

路西法的身子微微僵硬，没有接话。

女人笑了笑，低头看着自己杯中的红酒：“曾经，我也有着自己的看护天使，他就像你的露薇安大人一样，不介意我没有翅膀，收养我，教导我，给我温暖和希望，我曾以为他就是我救赎的光，可是后来……”

她的声音顿了顿，眼里的神色逐渐冰冷，覆上淡淡的血色：“后来他发现了我暗天使的身份，只是一瞬间，他看向我的目光就变了，曾今的温柔怜爱，悉数变成厌恶的杀意。仅仅是一瞬间，他就收回了给予我的全部温暖，我被他的长剑贯、穿了翅膀，从天上跌落人间，满身泥泞血污，奄奄一息。”

路西法的面色隐隐苍白，听着对方的叙述，他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少女的模样，这些年与她的朝夕相对，她的温柔美好，她的一颦一笑。

很难想像，若是少女将这一切收回，也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与他刀剑相向会是什么情形。

不，他们永远不会刀剑相向。

袖下的手微微握紧，路西法闭了闭眼，压下自己翻腾的情绪。

女人似乎很满意少年这副挣扎的模样，她一口饮进红酒，伸手向路西法：“这是我的过去，若你执迷不悟还留在神界，它将是你的未来。路西法，这世间容不下我们，只有你我才是同类，才能了解彼此的苦楚。”

外面忽然涌进一阵风，微凉的感觉，似能轻易带走身上的温度。

耳边的声音喋喋不休：“所以留下吧，留下来与我作伴，我愿做你的伴侣，我们永不背叛。”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少年，她这些年游荡世间，见过许多漂亮的人，魔界的恶魔，神界的天使，还有人界的美人，她们各有千秋，却都及不上面前的少年。

能有这样的一个伴侣，想来也是件美事。

更何况她们都是暗天使，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说话的功夫，女人已经来到了少年面前，她勾起一抹艳丽的笑，伸手过去。

同为暗天使，没人能比她更了解对方的内心，她料定自己刚才的那番话一定能说服少年。

然而女人的手伸出去一般，路西法却蓦地化出长剑向她挥去。

女人一惊立刻后退，却还是晚了一步，那长剑划破她的掌心，暗红的血顿时涌了出来。

“你！路西法！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总有一天，她会发现你的身份，她会杀了你！”

路西法挥剑的动作不停，唇角的笑意微冷：“那就不让她发现。”

女人一怒，手中顿时化出长剑迎上去。

路西法顿时被巨大的力道震开，他后退好几步，才堪堪站稳，唇角却隐隐溢出一抹血迹。

他横剑在前，面色不由凝重起来。

这个女人，比他预想中还要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