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4被骗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许夕玉闭了闭眼,把心底升起的那股恐惧死死地压了下去,腰背挺得笔直,心道:慕炎一定会后悔低看了她!

“炎表哥,你……”

许夕玉微张嘴,想说慕炎会后悔的,然而,墨酉没给她这个机会。

他抬手就是一记手刃准确地劈在了许夕玉的后颈。

许夕玉剩下的话都画作了一声闷哼,她只觉得后颈一阵剧痛传来,跟着意识就被黑暗所笼罩,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墨酉动作粗鲁地把人好似沙袋似的扛了起来。

慕炎又吩咐了墨酉一句:“墨酉,告诉岑督主一声,我晚些再过去。”

“是,公子。”墨酉再次应声,与此同时,墨戌扛起了亭子外的云雁,两个暗卫轻轻松松就把这主仆俩带走了。

很快,亭子里就只剩下了慕炎、端木绯与许家二老。

周围悄无声息。

许太夫人垂下眼睑,再也没去看许夕玉,她慢慢地捻动着手里的佛珠,嘴里无声地念着佛。

许明祯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慕炎看着许家二老,安抚道:“外祖父,外祖母,你们放心,不管她胡说八道什么,外头都透不会透出一星半点的。这件事就止于此。”

顿了一下后,慕炎再次强调道:“许家三姑娘是病亡的。”

许明祯默默地点了点头,心头泛着苦涩。

许家没有管束好许家姑娘,即便因此受罚,那也是应当的。

但是东厂……

许明祯一开始是想让慕炎悄悄处置了许夕玉,没想到,他竟然要把人交到岑隐的手里。

许明祯犹豫地看了慕炎一眼。

那一日,慕炎坚定的宣示犹在耳边:“外祖父,外祖母,我和岑隐是生死之交,可以托付性命。”

直到此刻,许明祯才体会到这句话的深度,慕炎是真的毫无保留地信任岑隐。

慕炎既然决定把许夕玉交给岑隐来处置,许明祯就不会去质疑、反对慕炎的决定,可是,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他担心许夕玉会去东厂乱说一通,到时候,这件事岂不是就成了外孙落在岑隐手上的把柄了。

外孙会不会因此被人拿捏、掣肘?!

外孙等了十九年,也忍了十九年,才等到了今日,而他们许家却给他拖了后腿。

许明祯的心更沉重了,眸色幽深。

他从来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心里很快有了决定,咬了咬牙,果断地说道:“阿炎,许家还是离开京城吧。”

他虽然还能动,也想为外孙再做些什么,但若是许家成为了别人手里的武器,那么他宁可许家永远留在乡野,永不入朝堂。

许明祯的眼神幽深而坚定,恍若一汪深潭。

慕炎先是一惊,聪慧如他明白了许明祯在担心什么。

他心中暗暗叹息,即便他已经告诉了外祖父,他和岑隐是生死之交,可是有些事那是这一句话可以说得清的。外祖父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像他一样全心全意地信任岑隐。

只要他一日不表明岑隐真正的身份,外祖父就不可能释怀,不可能真正地信任岑隐。

然而,慕炎什么也不能说,他必须尊重岑隐的决定。

慕炎微微一笑,看着许明祯正色道:“外祖父,您想多了。反正这件事交给岑督主就是了,不会有事的。”

“……”许家二老面面相看。

慕炎没有再多解释他和岑隐的关系,又道:“您就安心留在京城吧。”

“这件事……等东厂审出来龙去脉后,我会给您和外祖母一个交代的。”

“最近还有得忙呢,外祖父,您总得帮帮我吧?”

慕炎起初还一本正经,说着说着就变得嬉皮笑脸的,神情和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那俊美的面庞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苦恼与发愁。

端木绯在一旁频频点头,也帮着娇声劝道:“外祖父,外祖母,你们就留下吧。阿炎说没事就肯定没事。”

被两个小辈这么盯着,许明祯也只能投降了。

他与许太夫人又对视了一眼,然后颔首道:“好,阿炎,我听你的。”

应归应,许明祯还是心事重重,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一向挺拔的身形多了一分伛偻。

慕炎自然看得出来,心里琢磨着最近要常来这里看看二老,也免得他们胡思乱想。

没一会儿,就有下人匆匆来禀说,太医来了。

于是,慕炎、端木绯与许家二老就都移步去了正堂。

来的是赵太医,他给许家老两口都诊了脉,又开了方子。

等二老都用过汤药后,慕炎好生嘱咐了下人一番,让他们好生照料二老,有事就去公主报信,之后,慕炎才和端木绯一起告辞了。

整件事发生在短短一个时辰之间,除了二老的几个亲信外,许府其他的下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三姑娘已经从府中“消失”了。

对于许府而言,这场风波已经降下了帷幕,而对于外界而言,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

外人只看到锦衣卫从许府押走了一个人,即便不知道原因,也足以让他们浮想联翩,毕竟许家是慕炎的母家,而锦衣卫是岑隐的人,岑隐拿慕炎的母家开刀,这显然是一种挑衅,更是一种示威。

这两人果然要反目了吧!

各府的人都在关注着这件事的进展,想看看慕炎和岑隐下一步分别会出什么招,有的人兴奋,有的人期待,有的人不置可否,也有的人忐忑不安,生怕慕炎和岑隐的决裂会对朝堂产生什么不利的影响。

朝堂上下,一时暗流涌动。

然而,事态的发展再一次出乎众人的意料。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时间从九月进入十月,什么也没发生,无论是岑隐还是慕炎,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让众人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于是乎,众人的目光又瞄准了许明祯,想从他身上寻些端倪出来。

许明祯依然每天去衙门办差,精神矍铄。

至于许太夫人则四处在寻名医,据说许家的三姑娘出了痘,病得有些重,有些不太好了。

眼看着许太夫人焦头烂额的样子,其他人便也不好意思登门探听消息,便有一些人又把目光投向了端木宪。

于是,端木宪又一次被人堵在了文华殿的出口。

两个官员“忧心忡忡”地跑来找他打探消息,“端木大人,您就给下官透个底吧?摄政王和岑督主到底怎么样了?”

“哎,下官这几天的心就一直悬着啊。每每想来,就寝食难安。”

“朝局好不容易渐渐稳定下来,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端木宪却是云淡风轻,与这二人的愁眉锁眼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随意地掸了掸袍子,用一种高人一等的姿态训道:“你们啊,有空打探这些,还不如好好去办好自己的差,要是闲着没事就加加班。最近吏部应该挺忙的吧?”

“端木大人说的是。”

两个官员只能唯唯应诺,拿不准端木宪到底知不知道慕炎和岑隐的事。

端木宪自然看得出他们在想些什么,心里还颇为畅快。

端木宪知道端木绯那天也去了许府,当天下衙后就找她打听过了。端木宪对自家小孙女那是十二万分的信服,小孙女说没事,那就是真的没事。

端木宪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负手离开了。

只留下那两个官员在原地恭送他离开,长叹了一口气。这没探听到消息,反而还挨了一顿训。

这里发生的事根本瞒不住人,几个路过的官员也看到了方才的这一幕,便也没人再跑去端木宪跟前找训了。

等了几天,都没能等来这两人反目,其他人渐渐也消停了。

朝堂再次归于平静,朝臣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毕竟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只要不让他们站队,无论慕炎与岑隐到底是和是分,那也不过是一场热闹罢了。

但也有人不太甘心。

刚送走了几个同僚的江德深正在一间酒楼二楼的雅座里,一脸的阴郁。

他仰首把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把空酒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

朝堂太平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好事,可对于现在落魄的江家,却不是。

有纷争才有机会。

有道是,一山难容二虎。江德深一直坚信岑隐和慕炎迟早会闹翻,本来还以为这一次江家的机会来了,没想到却是一场空……

江德深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酒杯,手指绷紧,几乎将那酒杯捏碎。

一旁的长随连忙给江德深又斟满了酒,哗哗的斟酒声回响在空气中。

雅座里,酒香四溢。

心情烦躁的江德深食不知味地又将酒水一饮而尽,神色更阴沉了,周身恍如笼罩着一层阴云。

“蹬蹬蹬……”

突然,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朝这边临近,跟着是“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外面的人气喘吁吁地连声唤着“老太爷”。

长随连忙过去给对方开了门。

一个中等身量的青衣小厮快步进了雅座,径直走到江德深跟前,躬身禀道:“老太爷,怀州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三皇子殿下被南怀的伪王立为了王夫。”

什么?!江德深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震惊之下,他的胳膊重重地撞到了桌面,桌面上的那个白瓷酒杯晃了两下,从桌面骨碌碌地滚落。

“砰!”

那白瓷酒杯摔在地板上,四分五裂,无数的碎片与杯中残余的酒液随之四溅开来,酒液溅湿了江德深的衣袍。

但是,江德深已经顾不上了,眉宇深锁,脱口道:“这不可能!”

三皇子已经死了啊!

紧接着,又是一个念头浮现在江德深的心头:

难道说,自己被骗了?!

想到某种可能性,江德深的眼眸闪闪烁烁,嘴角气得直哆嗦,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也没有回过神来。

青衣小厮咽了咽口水,头伏得更低了,不敢直视江德深的眼睛。

小厮与长随皆是噤若寒蝉,默不作声。

“啪!”

突然,江德深一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震得那桌上的酒壶也随之震了一震。

江德深咬得牙齿咯咯作响,脸色由青转红,咬牙切齿地自语道:“我被骗了。”

是的,他被骗了。

而且,还是被他的亲生女儿给骗了。

江德深的脸色更难看了,阴沉得要滴出水来,当时的一幕幕在他眼前飞快地闪过。

那一次,五女儿江氏亲自来府中找他,一番话说得极为漂亮:

“父亲,三皇子殿下被夺了皇子之位,又被流放,他已经没用了。为了保住江家,不如物尽其用。”

“只要三皇子一死,我们江家就能摆脱三皇子母家的名头了,江家就能安全了。”

“到时候,只要父亲再摆出一副为三皇子之死请命的态度,摄政王为了息事宁人,不但不会动江家,说不定还会为了安抚江家,给父亲您一个好差事。”

“不仅如此,我们江家为三皇子请命,还可以得个忠义的名声,可谓一举两得。”

当时,江德深被江氏说得多少有些心动,可是要让慕祐景死可没那么容易,他身旁还有押送他的衙差,死了那么多人,朝廷不可能会放任不管,万一追查到自己身上,江家可就真完了。

江氏似乎早就猜到了他的顾忌,说服了他:“父亲,这件事不用您插手,封家还有些人手可以用。”

“父亲,只有江家好,我才能好,我将来才有机会扶正,不然我在封家的日子也过不下去。”

彼时江氏言辞恳切,说封家靠不住,说她除了靠娘家,别无倚靠。

所以,江德深就信了。

对他来说,三皇子虽然是亲外孙,但是,到了那个地步,从玉牃除名的三皇子已经不可能再翻盘了,只能算是一颗废子了,江德深自然不能把江家上下几百口都陪着三皇子赌进去。

江德深自认这些年来,一直鞠躬尽瘁地为三皇子筹谋,甚至于现在江家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也是为了三皇子。

他也算对得起三皇子了。

反正三皇子也废了,生不如死,让该轮到他为江家付出了……

江德深同意了江氏的提议。

然而,事态的发展一步步地偏离了预设的轨道。

八月中旬,三皇子的死讯传入京城,之后,江德深依着计划去武英殿向慕炎跪谏请命,却不想被端木宪这老狐狸搅了局。

而现在,三皇子竟然没有死!

江德深不是个笨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回过头来再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串,就想明白其中的关键。

他被利用了!

他居然成了江氏、封家与三皇子手里的一颗棋子。

封家肯定是和别人合作了,他们假装除掉了三皇子,又利用自己去跪谏,要求彻查三皇子之死,以此来转移朝廷和慕炎的注意力。如此,慕炎才会相信三皇子死了,那也就不会让人再细查这件事,三皇子才能顺利地赶往怀州。

江德深又是一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

“砰!”

这一次,那个白瓷酒壶被震得歪倒在桌上,壶口流出透明的酒液,沿着桌面哗啦啦地落在地板上……

心事重重的江德深毫无所觉,只觉得像是有一双大手从身后掐住了他的脖子般,呼吸艰难,脸色发青。

可想而知,现在三皇子没死的消息传出来,不仅是慕炎,怕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会认为是这件事也有自己的一份。

现在,他成了出头鸟,而这件事幕后真正的主使者就能安然地躲在幕后了。

他傻得成了别人手里的一杆枪!

这下,江家算是彻底完了,不可能再翻身了。

江德深脸色煞白,全身都剧烈地颤抖着,双目喷火,愤怒、惶恐、惊疑皆而有之。

他的亲生女儿骗了他,她把江家当作是替死鬼。

她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行。他要去找她!

江德深咬牙吩咐道:“去备马车。”他要去封家!

“是,老太爷。”青衣小厮连忙领命,步履匆匆地出去了。

江德深深吸一口气,一撩袍,大步流星地朝雅座外走去,他的长随连忙也跟了上去。

江德深越走越快,恍如一头愤怒的犀牛般在走廊上横冲直撞。一个小二正要从另一间雅座中走出,瞧着他气势汹汹的样子,立刻就退了回去。

紧接着,一阵尖锐的惊叫声从大堂方向传来,跟着是“咚咚咚”的滚动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老太爷!”

“有人不小心摔下楼梯了!”

“快,快去叫大夫!”

各种尖叫声此起彼伏,不少雅座的客人们也闻声而来,往楼梯的方向看来,整座酒楼都炸开了锅。

“老太爷。”长随“蹬蹬蹬”地下了楼,跑到倒在地上的江德深身旁,声嘶力竭地叫着,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江德深的额头一角撞得一片青紫,鲜血混着尘土汩汩流下……

江德深勉力地睁开眼,鲜血滴在眼睛上,他的视野有些模糊。

“……”他惨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朝身旁的长随看去,双目瞪得更大了,那流淌着鲜血的眼睛看着恍如恶鬼般恐怖。

别人不知道,但是江德深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他不是因为脚滑才不慎摔下了楼梯,是有人在后面重重地推了他一下。

而当时,他身后的人也唯有他的长随,再没有别人。

所以,是他推了自己!

是他想要害死自己!

怎么会呢?!江德深死死地瞪着长随那张故作悲怆的面庞,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除了愤怒外,更多的是不甘心。

这可是他的亲信啊,这个贱奴居然背叛了自己!

他千算万算,算计了一辈子,最后栽在了自己的女儿和亲信的手里……

“你……”

江德深心里的不敢更浓了,他想说什么,立刻就被长随撕心裂肺的声音压了过去:“老太爷,老太爷您没事吧?”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不来?”

“……”

无尽的黑暗如决堤的洪水般涌来,江德深再也抵抗不了,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彻底沉沦在黑暗与阴冷之中。

只留下一酒楼的酒客们神色惶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酒意全消。

三皇子被苏娜招为王夫的事,慕炎自然也得了禀报,而且远比江德深所知更为详尽。

“公子,之前慕祐景的行踪一直很隐蔽,直到前几日,南怀伪王苏娜宣布和大盛结亲,立其为王夫,还说,大盛朝现在被人‘篡国’,和他们怀国一样,说慕祐景才是大盛的正统继承人,他们两人结亲,就是两国结亲。”

一个方脸小将如影随形地跟在慕炎身旁,有条不紊地禀着。

慕炎负手慢悠悠地缓行于林荫之下,周围静悄悄的,幽静祥和,只偶尔有雀鸟振翅飞过的声音与风拂树叶声交错着响起。

慕炎云淡风轻,仿佛只是随处漫步,方脸小将却是浑身紧绷,一边走,一边留心着周围的布局以及来来去去的东厂番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来东厂,若非外面的匾额错不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带着几分雅致、几分幽静的地方居然是东厂。

方脸小将还在继续禀着:“那伪王还说,待他们收复大怀后,就起兵助王夫收复大盛,从此两国为一国,同为怀国。”

“她宣称自己乃是圣女降世,有神明庇佑,将带领大怀开疆辟土,慕祐景就是受神明指引来到她身旁。她这番神神道道的言论已经蛊惑了不少怀州的圣火教信徒。”

方脸小将的言语中露出几分不屑,觉得这个什么南怀女王简直是大言不惭,以为愚弄几个怀州愚民就能成事,真真可笑!

慕炎冷笑了一声,随口问道:“我记得上次不是说那什么圣女已经立了一个王夫了?”

方脸小将脚下的步伐缓了一缓,神情透着几分古怪。

他清了清嗓子,才答道:“听说,她是立了两位王夫,不分大小。”

方脸小将不禁在心里不以为然地摇头:这些个蛮夷还真是不讲究。照理说,王后都没有立两个的先例,轮到王夫,这规矩改得倒是快。

更令他“钦佩”的是那位曾经的三皇子殿下,与别的男人共侍一妻居然也愿意,这还真是能屈能伸了!

也幸亏大盛还有公子,不然由着今上的儿子们昏招频出地闹下去,大盛只怕真要覆灭了。

话语间,二人来到一道铁门前。

大门外守着两个东厂番子,面无表情,浑身释放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走在前面给慕炎领路的小内侍停下了脚步,转身朝慕炎看来,目光在那方脸小将身上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摄政王,诏狱重地,闲人免进。”

他的言下之意是,这里只有慕炎可以进,旁的“闲人”止步于此。

方脸小将微微皱眉,心道:这內侍也不知道在傲些什么,对公子也太无礼了!

慕炎浑不在意,干脆地吩咐道:“你在外面等着。”

“是,公子。”方脸小将立刻就抱拳领命,心里叹息:公子的脾气真好。

那道铁门在一阵粗糙的吱嘎声中被开启,诏狱内,阴森森的,还没进门,一股寒意就扑面而来。

“摄政王,请。”

那小內侍走在前面给慕炎带路,那方脸小将站在大门口目送二人进去,直到那铁门再次关闭了,不留一点缝隙。

诏狱内的墙壁上点着一盏盏油灯,油灯发出昏黄的光芒照亮了这条通道。

黑暗的牢房中隐约可以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混着镣铐碰撞声。

小内侍带着慕炎在诏狱内七拐八弯了一番,最后来到了一间牢房中。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重生之为妇不仁命之奇书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弥天记穿成绿茶女配后我出道了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农家娘子美又娇恣意风流女配她天生好命重生后成了大佬心尖宠
相关阅读
盛宠之嫡妻归来咸鱼穿进末世文[穿书]金玉良医大佬全是我养的猫[穿书]总有人认为我是小可怜[穿书]快穿妖女守则诸天降临毒妃横行:世子太妖孽鬼眼甜妻:男神宠上心淑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