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活该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柳映霜出的主意倒也新鲜有趣,姑娘们也被挑起了兴致,七嘴八舌地说着话,一个个神采飞扬。

无论是耶律琛和其他姑娘们都没有异议,击鼓传花就开始了。

姑娘们围成了一个圈,之后,那翠衣丫鬟在柳映霜的授意下用帕子蒙上了自己的眼睛,就“咚咚”地用棒槌敲响了花鼓。

随着这节奏清晰的击鼓声,柳映霜飞快地把手里的绣花球递给了身旁的一个碧衣姑娘,那姑娘仿佛得了烫手山芋般,惊得立刻就传给了右手边的紫衣姑娘,接着再转给下一位姑娘……

“咚咚咚……”

鼓声如雷般响彻在众人耳边,连她们的心跳似乎也随着它的节奏而跳动着。

那个绣球花如同一只展翅的彩雀般在姑娘们的纤纤素手中飞来飞去,姑娘们的目光都追着它,心也有些七上八下。

柳映霜的眼睛也同样盯着那个绣球花,眼看着绣花球从端木纭手里抛出,她悄悄地往后踢了身后的翠衣丫鬟一脚。

接着,那击鼓声骤然而止,柳映霜的唇角得意地微勾,眸子里闪过一道冷芒。

四周瞬间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沙沙沙……”

只有那迎面而来的湖风吹得姑娘们的衣裙飘起,猎猎作响。

甲板上的姑娘们齐刷刷地看向了同一个方向,就见那绣球花落在了一个穿着绯色衣裙的姑娘手里。

“端木四姑娘,请。”柳映霜笑眯眯地看着双手捧着绣球花的端木绯,伸手做请状,示意端木绯第一个开始作画。

端木绯笑了笑,随手把手里的绣球花递给了一旁的一个粉衣宫女,便缓缓地朝船头的那张红木画案走去,眸光微闪。

从柳映霜向耶律琛提议作画开始,到她又莫名其妙地提出了击鼓传花的主意,柳映霜说话行事间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她倒要看看柳映霜这么上蹿下跳的,是在玩什么花样?!

端木绯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前方画案的四周扫了一圈,然后停顿在了画案前的甲板上。

灿烂的阳光下,从扶栏边一直到画案前的甲板上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就像是瓷器上了釉一般。

有趣。

端木绯的嘴角抿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脚下的步子缓了缓,就听后方传来了柳映霜不耐烦的催促声:“端木四姑娘,你快点画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端木绯笑吟吟地转过了身,对着柳映霜露出了一个天真可爱的笑容,道:“柳姑娘,我只是忽然想到,我是第一个,那我后面的该是谁呢?总是击鼓传花也麻烦,不如就由前一个人来指定后一个作画者怎么样?”

柳映霜还没说话,那位于姑娘就笑眯眯地抚掌道:“端木四姑娘这个主意好!”

她身旁的厉姑娘也应了一声,其他姑娘们彼此看了看,也是颔首称好。

柳映霜一心急着让端木绯过去,便也笑着道:“那就依端木四姑娘所言,姑娘请。”她目光灼灼地盯着端木绯,再次催促了一句。

端木绯莞尔一笑,转身继续朝画案的方向走去,不紧不慢,身姿优雅似弱柳,如修竹。

柳映霜一眨不眨地看着端木绯的背影,近乎屏息,嘴角诡异地微微翘了起来,心里默默地数着:

一、二、三……九、十……

眼看着端木绯步履平稳地走到了那张红木雕花画案前,柳映霜如遭雷击般呆住了,目光发直。

这怎么可能呢?!

端木绯竟然就这么顺顺利利地走了过去,自己明明让人在那里泼了油,端木绯怎么可能没有滑倒?!

柳映霜皱了皱眉,眸色阴沉地盯着端木绯的一举一动。

端木绯也能感受到背后的柳映霜那仿佛要把她给刺穿的目光,却是毫不在意,她歪着小脸朝岸边眺望了一圈后,又低头看了一眼铺在画案上的纸张。

这是宣纸,而且是生宣,生宣易渗化晕染,最适合画写意画了。

端木绯唇角一勾,心中已有了腹案。

她信手拿起了一旁的羊毫笔,蘸了蘸墨,就胸有成竹地画了起来。

纵笔挥洒,下笔如有神。

金色的阳光给她镀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光晕,她的小脸看来如羊脂白玉般细腻无瑕,好似一尊玉娃娃。

她画画的同时,后方的那些姑娘也各自与友人说起话来,有人好奇端木绯在画什么,有人在讨论她们后面该画什么,也有人在嘀咕自己不擅长画画……

没一盏茶功夫,端木绯就收了笔,俯首打量着身前的这张宣纸。

原本洁白如雪的纸张上,此刻已经染上了深深浅浅的墨色,墨彩飞扬,深浅交错,黑而发亮,淡而见神。

因为要合画,所以她没画太多,只在宣纸的左侧落笔,画了两排由近及远的柳树。

一排在岸上,一排在水下,岸上柳色深,水下柳色浅,柳枝随风舞动,上下两排柳既彼此对称,又似乎能从那水下柳中隐约窥见水波旖旎的光影。

“未必柳条能蘸水,水中柳影引他长。”厉姑娘望着画案上那幅画,脱口赞了一句,目露赞叹。

于姑娘却是蹙了蹙眉,苦着脸道:“厉姐姐,端木四姑娘画得也太好了,我可不敢往下画了!”

她这话一出,其他姑娘们的脸色也有些微妙,仿佛被说中了心思般。

端木绯这两排柳树画得太妙了!

枝干遒劲,柳枝轻柔,两者彼此映衬,可谓刚柔并用,且构图上远近相宣,动静相兼,只这看似简单的两排柳树,这幅画已经层次丰富,有了它自己的风骨。

接下来的人,画技稍微差点,就会有画蛇添足之嫌。

四周的气氛有些古怪,姑娘们皆是微微蹙眉,心里大多想起了同一个问题,如果第二个作画的人是自己,那么她们该画什么呢?!

端木绯似乎没有感受到周围那诡异的气氛,随手把手中的羊毫笔放在了一旁的白瓷笔搁上,然后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转身走了回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绯色百蝶穿芙蓉花骑装,乌黑的青丝梳成了一对可爱的双螺髻,戴着惟妙惟肖的芙蓉绢花,打扮简单却清丽大方,一身色调鲜艳的衣裙衬得她眉目如画,精致如玉。

秋风徐徐吹拂着,吹得她的裙摆飞起,那衣裙上的一只只彩蝶仿佛活了,在她的裙裾上展翅飞舞、嬉戏。

她姿态端庄,步履稳健,优雅如兰,彷如从一幅仕女图上走下来般,袅袅婷婷。

柳映霜的眉头越皱越紧,目光下移到端木绯的足下,面沉如水。

四周那些姑娘们的说笑声早已传不到她耳里。

端木绯从头到尾都是笑吟吟地,不偏不倚,不疾不徐,步履平稳地走了回来。

柳映霜心里更恼了,转头朝身旁的翠衣丫鬟望去,用眼神斥道,你怎么办事的?!那些奴才是不是错把水酒米醋当成油泼在甲板上了?

翠衣丫鬟有些局促地低下了头,惶恐不安。她给了银子,人家也答应替姑娘办事,她也没想到对方这么不靠谱!……早知道她应该亲自去确认一下的。

主仆俩眼神对视之时,端木绯已经走到了柳映霜跟前,笑眯眯地说道:“柳姑娘,下一个就由姑娘来作画吧。”

柳映霜抬眼迎上了端木绯那双乌黑的大眼,对方那精致小巧的下巴微微挑起,瞳孔中透着一丝倔强……以及挑衅。

那明亮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说着,你可敢接受挑战!

柳映霜毫不闪避地与端木绯四目对视,她的琴棋书画那也都是姑父魏永信专门请了女先生到府里教过的,比起那些个名门贵女也是不差的。

端木绯想让她当众出丑,可没那么容易!

柳映霜不屑地撇了撇嘴,昂首阔步地在端木绯的身旁走过,朝前方的画案走去。

端木绯看也没看她地朝端木纭那边走了过去,那于姑娘凑过来,一副求教地说道:“端木四姑娘,你的柳树画得太好了,我竟想不出还能画什么?总觉得画花木俗气了点,画湖水理所当然了点,画亭台又……”

于姑娘说得越多,四周其他姑娘的脸色就越古怪,被于姑娘如此一说,那她们就不能画花木、湖水和亭台了。

于姑娘身旁的厉姑娘不禁扶额,正想出声打断于姑娘,四周突然响起了一片倒吸气声与低呼声,此起彼伏。

“姑娘!”那翠衣丫鬟放开嗓门惊声尖叫了起来。

在一片骚乱中,只见前方的柳映霜蓦地脚下一个打滑,身子失去了平衡,朝右前方的扶栏摔了过去……

柳映霜的左手在半空中晃了晃,想抓住一旁的红木画案,可是徒劳无功,那染着凤仙花汁的指尖正好在距离画案还有一寸多的位置落了空,身子不断朝前落下……

前方的扶栏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怎么会这样?!

柳映霜不敢置信地想着,这甲板上不是没有泼油吗?!刚才端木绯走过这里时不是稳稳的吗?!

“咔擦!”

她的右手一把抓住了前方的扶栏,可是几乎是下一瞬,那扶栏就折断了,带着柳映霜一起往湖面的方向坠落……

那波光粼粼的湖水在柳映霜的眼前无限放大,她能清晰地看到那一圈圈的水波,水下受惊的鱼儿,还有她自己那张惊恐的脸庞。

她的喉间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尖叫声。

“扑通!”

柳映霜尖叫着直坠入湖中,一石激起千层浪,湖面上溅起了高高的水花,飞溅上甲板,让甲板湿了一大片。

画舫上瞬间就乱成了一锅粥。

端木绯看着那折断的栏杆和甲板上的油光,嘴角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抿出一个清浅的弧度。

船头的甲板上虽然沾了些油,但是她既然早有提防,那就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她出身楚家,楚家从前朝起就是簪缨世族,在大盛朝,木屐是作为雨鞋,可是前朝以及那之前却是盛行宽袍大袖、脚踏木屐的魏晋之风。

楚家女自从学走路起,就要学习各种礼仪,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哪怕是穿着高齿木屐走路,她都可以轻松地如履平地,悄无声息,稳如泰山,更别说是地板上的一些油渍了。

刚才端木绯发现甲板上被人泼了油时,就猜到柳映霜如此大费周折,应该不止是想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下摔一跤,怕是还有后招。

不过,对于端木绯而言,无论对方有什么后招都不重要的,反正会倒霉的肯定不是自己。

端木绯笑得眼睛眯成了两条线,好像一头狡黠的小狐狸般,悄悄地拉了拉端木纭的袖子,然后指了指那油光发亮的甲板,对着端木纭意味深长地眨了下眼。

端木纭也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眸子渐渐幽深。

“救命啊!救命……”

湖里传来柳映霜惶恐的尖叫声,那翠衣丫鬟闻声朝落水的地方小跑了过去,嘴里喊着“姑娘”、“快下水救救我家姑娘”、“我家姑娘不会泅水”云云的话,那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四周更乱了,那些姑娘们面面相觑,有惊,有疑,有忧,有叹,心想着柳映霜未免也太倒霉了,大多数人都是神情紧张地看着栏杆折断的方向,也唯有耶律琛皱了皱眉,心里嫌弃地想着:真是没用!

“快,快下水救人。”魏如娴花容失色地忙对着几个宫女婆子道。

话音未落,就见那翠衣丫鬟脚下一滑,也是尖叫着失去了平衡,一屁股摔在了甲板上。

一旁的一个青衣婆子定睛一看,看出点端倪来,扯着嗓门道:“这里被洒了油,地滑,大家小心啊!”

这一句话彷如是一滴水滴落热油锅般,姑娘们皆是炸了锅,神情各异地窃窃私语起来。这甲板怎么好好地就突然沾了油呢?!

骚乱之中,一个会水的婆子一跃而下地跳入水中,又是“扑通”地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四周一片嘈杂,众人的私议声、丫鬟的哭喊声、婆子的划水声……交错在一起。

“来了!捞到人了!”

须臾,不知道谁叫了一声,那个下水的婆子就把浑身湿漉漉的柳映霜从湖水里托了上来,甲板上的另外两个婆子急忙接应。

柳映霜双目紧闭,气息微弱,脸上惨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似乎是昏迷了过去。

“滴答,滴答,滴答……”

她身上的头发早就乱了,湿透的发丝粘在脸上,不断地往下滴着水。

那袭鹅黄色的骑装也被湖水浸透了,衣裳湿哒哒地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娇躯,曲线毕露,狼狈之中,又透着一丝妩媚的风情,让甲板上随行的几个禁军士兵几乎看直了眼。

一个婆子把她翻了过来,又用厚实的手掌在她背上拍了好几下。

“咳咳!”

昏迷的柳映霜连连咳出一口又一口的湖水,像烂泥般瘫在婆子的身上。

“姑娘!姑娘!”那个翠衣丫鬟还在歇斯底里地叫着,生怕柳映霜有个万一。

不少姑娘们皆是移开了视线,神色复杂。这柳映霜简直被人看光了,这下哪怕是有魏永信的颜面,怕是也不好找个好人家了!

“快,快拿斗篷来!”魏如娴急忙又吩咐宫女道,这才有人姗姗来迟地拿来了一件丁香色的斗篷,替柳映霜裹了起来。

“咳咳……”柳映霜还在不断地咳着水,依旧昏迷不醒。

端木绯笑眯眯地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热闹,觉得差不多也该自己登场了,就适时地开口道:“我刚刚好像听到说甲板上有油,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句话就把众人的视线一下子从柳映霜那边引到了她身上。

端木纭默契地接口道:“蓁蓁,你刚才可是第一个作画的人,这要是不小心,岂不是落水的人就成了你?!”

端木绯配合地把一双大眼睛瞪得浑圆,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目光看向了不远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的耶律琛,道:“皇贵妃娘娘,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端木绯一脸委屈地看着面色有些僵硬的耶律琛。

方才,她是空着手上前去作画的,在场这么多人谁都能看到,这油自然就不是她泼在甲板上的,那么,泼油的是谁呢?!

耶律琛身为皇贵妃,是这里地位最高的,自然得由她来做主查明真相,给受害者一个交代,一个公道!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些姑娘们也是心有同感地微微点头,设身处地地想想,刚才要是柳映霜也没滑倒,那么下一个上前作画的人也许就是自己,落水的人没准就是自己了!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再看柳映霜那虚弱狼狈的样子,姑娘们就是心惊不已,众人再一次骚动了起来,心里颇有一种唇亡齿寒的危机感。

耶律琛差点变脸,但还是按捺下了,右手微微使力地按住了一边的扶手,心里对柳映霜愈发嫌弃了:自己费心给她安排了这么好的机会,结果,居然端木绯一点没事,这柳映霜反倒是自己掉下湖去了。

简直是愚蠢至极!

“端木四姑娘,”表面上,耶律琛一派雍容高贵的样子,镇定从容地说道,“你放心,本宫会给你和柳姑娘做主,派人查个究竟的。”

她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自己行事够谨慎,够聪明,这整件事中,自己都没有出手,再怎么查也不过是查出个柳映霜,与自己没有一点干系。

那翠衣丫鬟一听,顿时身子如落叶般瑟瑟发抖起来,是她拿银子收买了宫女,这要是查到她身上……

然而此情此景,这里根本就没有她说话的地方,她只能紧张地唤着:“姑娘!姑娘……”只有姑娘醒了,才可以托辞阻止皇贵妃调查此事。

她一声比一声高昂,一声比一声悲切,真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感动。

不少姑娘心里都是感慨了一句:真乃忠仆也。

耶律琛却是大致知道怎么回事,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这时,宝音上前两步走到耶律琛的身旁,附耳低语道:“娘娘,时间差不多了,是不是……”

耶律琛眸底掠过一道精光,不露声色,平静地说道:“柳姑娘衣裳湿了,天冷,还是回岸上,让太医看看,也免得受寒着凉了。”

宝音附和了一句,又指着岸上的一栋水阁道:“娘娘,正好可以让柳姑娘去秋水阁换一下衣裳。”

事已至此,其他姑娘们也没心情再游湖了,画舫立刻就朝秋水阁的方向驶去。

等画舫靠岸后,又是一阵忙忙碌碌,有小內侍急匆匆地跑去请太医,又有人用轿椅把昏迷的柳映霜抬了下来,其他姑娘们也是纷纷下船上岸。

姑娘们三三两两地说着话,面色各异,还有些余惊未消。

耶律琛眸光闪了闪,不动声色地说道:“大家先随本宫去秋水阁小坐吧。”跟着又吩咐宝音道,“你在此彻查甲板泼油一事,有了结果,立刻来报本宫。”

“是,娘娘。”宝音屈膝领命,与耶律琛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接着,宝音又返回了画舫,其他姑娘则簇拥着耶律琛浩浩荡荡地往秋水阁的方向去了。

太阳开始西斜,将西方天空的云彩染成了桔红色,如火焰,似锦缎,阵阵秋风拂面而来,吹得四周那摇曳的柳枝簌簌作响,似在低语。

端木绯步履轻盈地跟在后方,那于姑娘就走在她身旁,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端木绯转头朝她望去,小姑娘讨巧卖乖地对着她笑了笑,然后把另一只手里卷成了筒状的宣纸往端木绯那边凑了凑,用口型说,这幅画可以送给我吗?

于姑娘一脸期待地看着端木绯。

刚才鸡飞狗跳的,端木绯差点把这幅画给忘了,怔了怔后,点了点头。

于姑娘乐了,一副“幸好我抢得快”的小模样,乐滋滋地说道:“我回去就把它给裱起来……”说着,于姑娘似乎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道,“端木四姑娘,你还没回答我这幅画上接下来该画什么呢?”

端木绯怔了怔,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厉姑娘也听到了,好奇地凑过来听,端木纭闻言也竖起了耳朵。

端木绯卖关子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摇头晃脑地负手道:“儵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

画鱼?!于姑娘眸子一亮,抚掌道:“妙!”

这时,“吱呀”一声,推门声自前方传来。

端木绯正侧首跟于姑娘说话,本来没在意,可是四周的气氛突然之间就变得非常古怪,一旁的好几位姑娘似乎是倒吸了一口气,呆若木鸡……

“二皇子殿下……”有人脱口唤了一声。

感觉到气氛的微妙,端木绯下意识地朝前望去。

虽然她身前挡了七八位姑娘,但她还是从人头与人头之间的空隙中看到前方的水阁里,已经有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皆是青春少艾。

少年着一袭橙黄色皇子蟒袍,正是二皇子慕祐昌,少女穿了一件柳黄色缠枝菊花刻丝褙子,男的俊,女的俏。

两人正亲昵地拥抱在一起,少女的脸颊埋在少年的胸膛中,缱绻缠绵,仿若一对金童玉女。

刹那间,四周一片寂静无声,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吸走了一般。

二皇子慕祐昌竟然与一位姑娘在此私会,这不是私相授受吗?!

四周又静了一瞬,只剩下众人衣衫摩擦的窸窣声。

“那……那好像是楚三姑娘?!”

接着,又有一个女音低低地对着身旁的一位姑娘说道,声音虽小,可是四周的其他人都听到了。

前方水阁中的少女有大半张脸都埋在二皇子的胸膛中,但是从她那眼熟的衣裙和那小半张侧脸,不少人还是认出了那少女分明就是楚家三姑娘楚青语。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重生之为妇不仁命之奇书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弥天记穿成绿茶女配后我出道了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农家娘子美又娇恣意风流女配她天生好命重生后成了大佬心尖宠
相关阅读
盛宠之嫡妻归来咸鱼穿进末世文[穿书]金玉良医大佬全是我养的猫[穿书]总有人认为我是小可怜[穿书]快穿妖女守则诸天降临毒妃横行:世子太妖孽鬼眼甜妻:男神宠上心淑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