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明坚持, 把刀捡起来塞回她手里。
“必须试一试, 看看哪个更适合你。难道遇到丧尸袭击时, 你不希望自己多点自保能力吗?”
江妙妙想想与丧尸搏斗就脑仁儿疼, 唉声叹气。
“丧尸力气大, 速度快,又凶残, 我拿把小刀怎么跟人家拼嘛。真遇到袭击,还不如躺下等死算了。”
陆启明皱眉。
“你真的不试?”
她眨巴着眼睛,摇头。
对方沉默几秒, 冷淡地站起身。
“好吧,你太让我失望了。”
那一瞬间,江妙妙就好像掉进了一个冰窟窿, 从头凉到脚,深深感觉自己亏欠了对方。
不对啊, 命是她自己的,她躺平等死死的也是自己, 关他什么事吗?
他还失望, 切。
江妙妙刷牙洗脸, 不理他。
谁知陆启明也不理她, 到了八点压根不提出门干活的事,自顾自坐在床垫上玩游戏,屁股都不挪一下。
江妙妙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他是真生气了,心情忐忑,走到房间敲了敲本就敞开的房门。
陆启明头也不抬地问:“什么事?”
“我还是试试吧。”
有用没用先丢到一边, 她可不想跟自己唯一的室友搞冷战。
毕竟干活的主力是他,提水也是他。
他不高兴的话,以后的生活质量要大打折扣。
陆启明淡漠道:“不用。”
“为什么?”
“你根本不想努力活下去,试了又有什么用?浪费时间。”
他嘲讽了一番,继续沉浸在游戏的快乐里。
江妙妙简直想用根针把他嘴缝起来,省得再说这些刀子一样伤人的话。
但是几分钟后,她选择走到他身边,咬着嘴唇抓住他胳膊。
“来嘛来嘛,我想试试,你帮我好不好?”
“不去。”
“我之前是不想努力,但现在不一样了啊。”
陆启明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在嘈杂的游戏背景音乐中问:
“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
她认真思索了一下,如实道:“之前我是一个人,勉强活下来也没用。受伤了没人管我,饿了没人帮我。可现在不同,现在有你了嘛。万一我真出什么事,你不会看着我受苦的,对不对?”
现在有你了……
陆启明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看了眼电脑,退出游戏关机。
“走,去给你选武器。”
“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江妙妙踮起脚尖抱了他一下,只停留了不到两秒,就撒手朝楼下跑去。
这短暂的片刻,足够让陆启明感受到她的体温,与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也跟着下楼了。
江妙妙之前没仔细看,现在打开那个大袋子,才知道陆启明做了多少准备。
里面武器种类繁多,基本城市里能找到的都在这里。
水果刀、砍骨刀、甩棍、撬棍,还有……
她拿起一个手电筒似的东西,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防狼电击器。”
“丧尸怕电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拿谁试?
江妙妙还没有问出口,陆启明便看向关小丧尸的房间,抬了抬下巴。
她啊了声。
“不好吧?它还那么小……”
把人家一关关一个月已是无奈之举,现在再拿这些东西折磨它,给人感觉像虐待儿童似的。
丧尸爆发前它肯定是全家人的小宝贝,知道它受这种苦,父母怕是心都要碎了吧。
想想它脖子上的长命锁,她就下不去手。
陆启明说:“别想太多,它的意识早就没了,现在不过是具行尸走肉。你要真是下不去手,那我们再抓一个?”
江妙妙想到抓丧尸时的凶险,打了个寒颤,连忙摇头。
“不用了,就用它。”
都是为了活命,大家都不容易。
小丧尸要是在天有灵的话,她……她给他多烧些纸钱,让他在那边买棒棒糖吃。
江妙妙还是不想用刀,怕割伤自己弄得血流成河,于是先拿起看似比较安全的电击器。
陆启明为她打开门,小丧尸躺在地上,被床单罩着头。
它本在发呆,听见动静,不安地躁动起来。
江妙妙蹑手蹑脚地靠近它,视线扫过它惨不忍睹的手腕脚腕,心里既恶心又过意不去。
那里被他们放血时割了很多口子,现在天气热,皮肉腐烂速度加快,许多白骨暴露在外面,屋子里臭不可闻。
她把电击器放在它还算完好的肩膀上,按下开关。
滋滋滋——
电流传到它身上,电得它浑身抽搐,嘴里乱叫。
江妙妙忙关掉电源,戳了戳它。
小丧尸挺起上半身嘶吼,比电击之前似乎更有活力了。
额……看来是没用。
江妙妙丢掉电击器,拿起甩棍。
陆启明把小丧尸头上的床单拿掉,手脚也松开,用一根绳子栓住它脖子,绳子的另一端被他抓在手里。
小丧尸看见江妙妙,张着牙都快掉光的嘴朝她扑去。
江妙妙硬着头皮抵挡,奈何大部分力气都使在嗓子上。
每当小丧尸快咬到她时,陆启明就把绳子往后拉拉,分开二人的距离。
饶是如此,江妙妙还是没能伤它一分一毫,反把自己累得够呛。
中场休息十分钟,她靠在墙上哭。
“太难了,我做不到,呜呜……”
陆启明抓起她细细的手腕看了看,也明白单纯依靠体力是太难为她了。
战斗技巧这种需要天赋的东西,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得出来的。
还是得从武器的选择上下手。
他想了想,把小丧尸重新绑好,拆开一套防护服穿上,抹好血对江妙妙说:
“我出去一下,你休息吧。”
江妙妙忙站起来,“你要去哪里?今天不是不干活吗?”
“回来再告诉你。”
他说完匆匆走了,留她一个人待在这偌大的别墅里,空荡又安静。
不对,还有它。
江妙妙看了眼小丧尸,对它刚才搏斗时展现出来的力气感到害怕,连忙关门去了楼上。
陆启明中午没回来,她自己做了饭吃,特地给他也留一份。
看着盘子里的饭菜,她忍不住暗骂陆启明。
这人真讨厌,想一出是一出,出去干嘛也不说,要是回不来怎么办?
江妙妙拿来手机,坐在客厅地板上,边玩游戏边等他,不知不觉睡着了。
“猪,醒醒。”
她被人晃醒,朦胧地睁开眼睛,率先看见的不是陆启明的脸,而是一台小电锯。
锋利的锯齿正对着她的脸,瞬间吓得她睡意全无。
陆启明看了眼电锯,把它放远点,说:
“我给你拿了新的防身武器,起来试试。”
江妙妙茫然地站起来,走了几步才想起一事。
“你吃饭了吗?我给你留了饭菜。”
陆启明正在调试电锯,听到这话心头一暖。
“待会儿吃,你先试。”
“哦,好。”
她伸手去接,拿到手里猛然一愣。
“等等!这是……”
“电锯。”
“噗……咳咳……”
江妙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震惊极了。
用电锯防身,她又不是杀人狂,太血腥了吧!
陆启明看她接受无能,解释道:
“这是台迷你型的,用锂电池充电,外出时携带很方便。而且重量只有三四斤,你这种体型的也能用。攻击力强,可以割开三厘米厚的钢板,正好弥补你体力的不足。”
江妙妙欲哭无泪,“可是……可是……”
她害怕呀。
从小到大连只鸡都没杀过,现在却要拿电锯去砍丧尸,嘤嘤嘤。
陆启明随手拿来一根钢管,摆在她面前。
“别可是了,试试。”
他把防护服脱掉,由于在外跑了一中午,热得汗流浃背,头发都湿了。
江妙妙看着这样的他,实在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动作生疏地端起电锯,在他的指导下打开开关。
嗡嗡嗡。
电锯转速飞快,瞬间就把钢管切割成两截。
江妙妙惊艳了。
“这么厉害?”
陆启明不以为然,找来一根更粗的钢管让她切。
江妙妙来了兴趣,再切,亲眼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削铁如泥。
“只要你掌握好使用它的办法,以后再遇到丧尸,就是它怕你而不是你怕它。”
陆启明说。
可她害怕的就是掌握不好啊。
要是打斗时不小心割到自己,她这细胳膊细腿怕是坚持不到三秒。
她不想变成残疾人。
陆启明饿得前胸贴后背,用冷水洗了把脸,吃饭去。
回来看见她还在对着电锯发愁,便教了她几个技巧。
比如怎样出刀才不容易伤到自己,从什么角度切伤害力最大,什么样的连招能让对方无暇反击。
她努力地练了一下午,发现果然很有用,起码不会再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陆启明,想不到啊,你还有这种本事。”
江妙妙停下来休息,好奇地问:“你以前是不是当过兵?”
他支着一条长腿坐在窗台上抽烟。
“没有。”
“那你为什么懂这些?”
“男人懂这个不是很正常?我懂的东西多了去了,你没发现而已。饿死了,做饭去。”
早饭是他做的,晚饭归江妙妙,这是心照不宣的约定。
但她中午做了饭,下午又练习那么久,手腕酸痛得抬不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陆启明。
“今天你做好不好?明天我一定做。”
“你呀你。”
陆启明拍拍她的头,跳下窗台,叼着烟洗米去了。
江妙妙逃过一劫,美滋滋地上楼休息。
看着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武器,她决定一定要珍惜它。
搞不好以后这个宝贝真的能救自己的命呢。
电锯靠手端着还是不方便,出门时她手里肯定得拿别的东西。
于是二人去超市补充食物时,江妙妙特地拿了针线盒与一个斜挎包,回家就钻进房间里鼓捣。
翌日早上八点,两人穿上防护服,戴口罩手套,抹好血即将出门。
她突然神秘兮兮地说:
“等我一下,给你看个东西。”
陆启明皱眉。
“什么东西?”
“你看见就知道了。”
她跑上楼,再下来时肩上多了个粉色的斜挎包。
包身一侧开了个口子,电锯的头从那里钻出来,随着她走路的姿势摇晃。
陆启明:“……你做的?”
“是啊,很方便吧,以后不管到哪里我都能随身带着了。”
“方便是方便,就是有点……”
他想到自己消肿没多久的脚趾头,把丑字咽了回去。
江妙妙毫无察觉,看着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这个包还有很多口袋呢,出门时可以放很多东西。水呀、创可贴呀,要是出远门中午不方便回来,还可以带午饭。你要不要也弄个包?”
陆启明连忙拒绝。
“不用,谢谢。”
“弄一个嘛,还可以用来装物资呢,省得推车装不下。”
“真的不用,快走。”
他推着她的肩膀,强行把她推出了门。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他们都已经在这座城市里生活好几个月了。
江妙妙看着街上游荡的丧尸,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想当初刚穿进书里时,她以为自己能撑一个月就是万幸。
路过一辆轿车,她有点惋惜。
“要是我们能开车就好了,这样才能去更远的地方搜集东西。”
11路的速度实在有限,他们至今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十几站路外的超市。
如果走更远,一天的时间就不够打来回了。
现在食物是吃一点少一点,在他们吃的同时,没带回来的食物也因无法冷藏保存,快速变质。
昨天去超市拿大米,不少米袋里都长了虫,很多真空包装的东西胀包变臭,看得她肉痛不已。
等周围超市的食物都不能吃了,他们该怎么办?
换个区域住吗?
她舍不得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再说搬家时还容易遇到危险。
陆启明沉吟片刻,提议:
“我们找辆自行车吧。”
“自行车?那推车怎么办?”
“坐在后面的人抓着。”
“丧尸会不会发现?”
“试试再说。”
两人在周围找了一会儿,还真找到一辆自行车。
款式很老,后座上绑着个小椅子,估计是爷爷奶奶辈用来接送小孩上幼儿园的。
陆启明三下五除二地拆掉椅子,拍拍后座。
“上来。”
江妙妙惊讶,“你载我?”
“难不成你想载我?”
她看看他高大的躯体,默默爬到后座上,理了理防护服的衣摆,免得它卷进轮子里,两只手抓着推车。
陆启明跨上自行车,单脚撑地。
“坐稳了吗?”
“嗯。”
他用力一踩,自行车蹿出去。
江妙妙身体后仰,惊呼一声,条件反射地搂住他的腰,推车瞬间被甩得老远。
“停停停,推车掉了。”
陆启明低声道:“别说话。”
她发现周围丧尸都在看着他俩,连忙闭嘴。
由于紧张,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
陆启明放慢了些速度,小心翼翼地从两个丧尸面前穿过。
它们努力嗅闻,没有闻到活人气息,继续向前走。
二人都松了口气,江妙妙懊恼。
“哎呀,刚才没抓紧。都怪你,骑那么快做什么?”
陆启明毫不在意,“到超市再找辆新的。”
“好吧。”
她低下头,看见自己搂着他腰的手,惊觉两人的姿势过于亲密,触电一般松开,改抓自行车后座的框架。
陆启明幽幽地说:
“推车丢了我不会回头找,你丢了也别想我停下来,确定不抓紧一点?”
江妙妙回想刚才的事,还真有点后怕,双手抓住他的衣服,特意解释:
“我可不是对你有意思哦,你别自作多情。”
他哼哼两声,专注地踩着自行车。
丧尸们没有理睬他们,貌似挺安全。
防护服里的空气有点闷,江妙妙偷偷把拉链打开一点点,凉风灌进去,吹拂着她的脸,格外惬意舒适。
她搂着陆启明的腰,脑袋靠在他背上,浑身懒洋洋的,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陆启明。”
她忽然说:“你觉不觉得咱们俩特别像神雕侠侣?”
“有吗?”
“有啊,可惜你没有杨过帅,还比他多了只手。”
“……”陆启明阴森森地磨着后槽牙,“你也没有小龙女漂亮,还这么沉。”
她笑呵呵的,一点都不介意,打开挎包的小口袋,摸出几颗水果糖。
“你吃不吃?”
他摇头,于是她自己剥了颗吃,剩下的小心翼翼地放回包里,重新靠着他的背。
“好晒啊,怎么还不到。”
陆启明不动声色地换了条背光的路,声音如同他的车技一样沉稳。
“快了。”
江妙妙努力保持清醒,不被瞌睡虫打倒。
骑车速度比走路快不少,在她睡着前,两人抵达超市,找了辆新的小推车。
食物是消耗品,一次性又拿不了太多,因此时不时就得来补充一下,非常麻烦。
今天主要补充的东西是油盐酱醋等调料,打发时间的小零食也吃得差不多了。
另外豆芽已经吃完,豆苗还在长,蔬菜供应不上,他们得找点脱水蔬菜,再弄些豆子带回去。
天天吃豆芽也怪腻的,要是能种点其他的就好了,种菜的铁架子空间大着呢,不用怪浪费。
什么菜长得比较快?
萝卜?白菜?
江妙妙一边思索一边找,路过蔬菜摊位时,惊喜的对陆启明招手。
“快来快来。”
陆启明拿着两瓶辣椒酱走过来,她举起一颗土豆道:
“你看,都发芽了。”
土豆烂成了灰黑色的,上面布满斑点。顶端却长出一簇绿油油的小嫩芽,叶片皱巴巴的蜷缩着,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长成一颗小苗。
陆启明也很意外,看了几眼拿来一个塑料袋。
“多装些回去,种在家里。”
江妙妙也有此意,把发芽的土豆挑出来,有十几个。
其他的诸如大蒜、生姜、花生等,也有不少发芽的,全都拿了些。
根据记忆,这些东西的生长周期都挺长,一时半会儿吃不到。
要想长得快,还是得挑绿叶蔬菜。
尤其是韭菜,一种一大盆,割完一茬又长一茬,特别省事。
超市里蔬菜种子是放什么货架的来着?
两人在昏暗的光线里满满搜寻,角落里忽然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们立刻停下。
江妙妙浑身紧绷,声音压得极低。
“你听见了吗?”
“嗯。”
“不会有丧尸吧?”
陆启明也不太确定,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她,准备过去看看。
她却突然将东西全部放在地上,掏出挎包里的小电锯,端在手里。
陆启明惊讶,“你不害怕?”
她当然怕,掌心里全是汗。
但陆启明手无寸铁,赤手空拳的,她好歹有台电锯,没道理躲在后头。
“我试试,你保护我。”
陆启明眼里闪过一抹柔软,往旁边退了一步,让出位置。
“你小心。”
江妙妙抓紧电锯,屏住呼吸,一寸寸往前挪。
角落里果然有黑影在动。
她咬着牙关按下开关,把电锯往前捅。
对方抢先一步,发出一连串惊恐的叫声。
“汪汪汪!汪汪汪!”
汪汪?
二人对视了一眼,陆启明从她的斜挎包里摸出手机,用手机的光亮照着那处。
一条脏兮兮的小瘦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电锯声音大,江妙妙怕引来丧尸,赶紧关了。
她看着身上哪儿都小,只有头大眼睛大的狗,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这是……一条狗吗?”
陆启明反复看了几遍,点头。
“这里怎么会有狗啊?”
原文里的丧尸会吃掉一切活物,包括动物。
丧尸爆发时,宠物们要么跟随主人一起退出城市,要么被丧尸吃掉,活下来的应该寥寥无几。
莫非眼前就是个幸运儿,跟他们一样?
陆启明收起手机低声说:
“别管它了,快点拿东西,拿好回家。”
他们穿上防护服后,安全系数是提高了,但当灾难降临到自己头上时,概率仍然是百分之百的。
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东西,留在外面浪费时间。
多待一秒,那就多一分危险。
他拿起东西要走,江妙妙抓住他的胳膊,用手机照着小狗。
狗子个头很小,估计丧尸爆发前才断奶不久。瘦得可怜,骨头在皮肤底下支棱着,一点肉都没有,肋骨根根分明。
身上还特别脏,毛都打结了,黑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不知道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躲过来的。
它之前肯定有主人,看到人类明显想靠近,又因害怕不敢动。
身体一阵一阵地发着抖,特别无助。
陆启明催促,江妙妙问:“我们能不能带它回家?”
他怔了怔,“你是说这条狗?”
“是啊,咱们家那么大,只有两个人,多冷清啊,多个成员热闹一点。”
陆启明果断摇头。
“不行。”
“为什么?”
“谁知道它有没有被感染,带回去咬你一口怎么办?”
“那我们就先把它隔离,关在小房间里,确定没被感染再放出来。”
陆启明仍然拒绝。
“它太脏了,就算没被丧尸咬,也有可能携带其他的传染病。”
江妙妙仰着脸央求。
“我保证看好它,有问题立刻赶走,好不好?”
她一直很想养条狗,可惜以前没机会。
现在到了末世,有吃有喝的情况下遇到这么一条狗,几乎是老天爷在帮她实现愿望,不抓住机会太可惜了。
陆启明态度坚决,语气冷漠。
“不准养,回家,不然我自己走。”
她不敢独自一人穿过那么多丧尸回别墅,因此只好放弃这条狗,恋恋不舍地看了它好几眼,才转身离开。
小狗呜呜的叫声从后面传来,像在挽留他们。
江妙妙心脏上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又压抑又沉闷,沮丧得连绿豆都没心情找了。
陆启明一直在偷看她,过了会儿低声问:
“你真的很想养?”
她点头,随即恹恹道:
“问这个做什么,你又不肯让我带它回去。”
陆启明在旁边的货架上翻了翻,找到一卷垃圾袋,撕下一长条,拉着她的手腕往回走。
江妙妙满头雾水,“你要做什么?”
他不说话,径直走到刚才的角落里。
小狗仍蹲在那里,看见他们来抖得更厉害了。
陆启明松开她的手,展开垃圾袋,往狗身上当头一罩,提了起来。
小狗落入袋中,惊慌地往外爬。
他手速飞快,又套了好几层,然后递给江妙妙。
“没洗干净前不准摸它。”
江妙妙惊喜。
“你同意让我带它回去了?”
“不然呢?”他没好气地说:“不把这条狗带回去,某人怕是又要给我好几天脸色看。”
她本来是有这种打算,被他揭穿后很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干笑。
“哪儿有那么夸张。”
陆启明撇撇嘴,往前走去。
江妙妙抱着狗,跟在他后面。
小狗起初不停挣扎,后来感受到她的体温,慢慢安静下来。
垃圾袋不透气,她怕它憋死,特地打开一个小口子。
小狗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观察她,眼神很灵动,明显没有被感染。
陆启明把东西都放进推车里,用一根登山绳将推车与自行车后座绑在一起。
这样只要他在前面踩脚蹬,推车也会跟着一起走,省事很多。
“上来。”
他拍拍后座。
江妙妙坐上去,注意力全在小狗身上。
小东西太可怜了,这段时间肯定没有好好吃过东西,瘦得叫人心疼。
回去该喂它什么?
喂腊肉是不是不太好?狗子吃太咸貌似容易生病。
江妙妙拍了下脑袋,哎呀一声。
陆启明问:“怎么了?”
“早知道刚才带包狗粮回来了。”
“……”
回到家,江妙妙第一件事是脱防护服,第二件事是抱着狗子进卫生间,给它洗澡。
陆启明彻底被无视,心情差得一批,点了根烟靠在卫生间门口,幽幽地说风凉话。
“你给自己洗澡都没这么积极。”
“你嫌它脏嘛,我当然要给它弄干净点。”
江妙妙把小狗放在一个大脸盆里,放水进去。
不巧的是,放到一半花洒就不出水了。
她甩了甩,没用,求助地看向陆启明。
自来水早停了,别墅用水是件麻烦事。需要从湖里提水过来,倒进顶楼的大水桶里,供应洗澡做饭的生活用水。
这种体力活一向归陆启明干,作为补偿,她也会在洗衣服时顺手把他的衣服洗掉。
两人一直相得益彰,但今天陆启明不干了,故意装傻。
“看我做什么?”
“没水了。”
“哦。”
“你能不能去提水?”
“没空。”
他扭头就走,江妙妙举着湿漉漉的两只手追过去,拦在他面前。
“食物已经拿了啊,今天没事干了。”
“我要玩游戏。”
“晚上玩可不可以?”
“不行,现在就想玩。”
江妙妙泄了气,主动示弱。
“到底要我做什么,你才肯去提水?”
陆启明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嫣红柔软的唇瓣上,一阵心猿意马,连忙移开,板着脸说:
“做什么都不行,自己带来的狗自己照顾,别来烦我。”
他插着裤兜上楼去,没理会在身后气得直跺脚的江妙妙。
活该,哼。
那条狗都丑成鬼一样了,她到底看上了哪一点?
因为是活的就喜欢?
他还是活的呢,怎么不来给他洗澡?
陆启明打定主意不管了,坐在房间打开老年机玩纸牌接龙。
只是玩了两局,他就忍不住下楼翻东西吃,路过卫生间时视线偷偷往里瞥。
想看的人不在,只有一条傻狗躺在盆里发呆。
他走到窗边往外瞧,隔着防盗窗的栏杆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
江妙妙穿着防护服,手里提着一桶水,很费力地从人工湖走来。
水桶不是很大,平时陆启明单手就能轻轻松松提回家。
可是到了她手里,重的像能把她手腕都坠断。
他越看越烦躁,一口咬断手里的卤鸭脖,冷着脸回房间。
11:30,午饭时间到。
陆启明下楼,看见江妙妙坐在客厅地板上,抱着一只小白狗又亲又揉。
“这是那条狗?”
“是啊,可爱吧,洗干净这么白,身上也没有伤口和皮肤病,健康着呢。”
江妙妙摸摸它的圆脑袋,低头跟它说话。
“就是太瘦了,得多长点肉。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就叫你肉肉好不好?江肉肉,嘿嘿,喜不喜欢?”
跟动物说话纯属智障行为。
陆启明翻了个白眼,准备做饭,揭开锅盖一看,里面居然已经煮好了面条。
江妙妙抱着狗子站起身,拍拍屁股。
“我早就把饭做好了,吃吧。”
“你吃过了?”
“没有,等你一起吃。”
“等”这个字听得他心头一暖,上午积攒的不快化解了许多,主动给她盛面。
但很快他就更扫兴了。
江妙妙抱着狗,用筷子夹面条,非常温柔地说:
“肉肉,张嘴。”
傻狗还真的张开嘴巴,吃掉她喂过来的面条,尾巴欢快地摇个不停。
她继续喂,陆启明坐不住了,放下筷子道:
“它是一条狗。”
江妙妙不解。
“我知道啊。”
“那你把它当儿子养?”
“我这辈子不一定有机会生孩子呢,对它好点怎么了。”
她看看他的碗,以为他怕狗有传染病,特地抱着狗子去阳台单独吃。
陆启明简直气死了,闷头吃完面条,把碗筷朝垃圾桶一扔,上楼接着玩游戏。
他打定主意了,除非那女人主动过来道歉。
否则……就让她跟狗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