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龙潭虎穴
“先前我还不知事态严重,只想问个清楚,等再到聆音阁,却被传告如丝已然歇息,困惑之下,只得今日再去询问清楚,谁知她却为我送去了这封信纸。”伍元将一条信封递给房遗玉。
房遗玉伸手将其接过,见其上字迹清秀,写道:“纵是妾有心,奈何郎无意,造化至此,情深缘浅,再也不见!”
房遗玉愕然抬头:“这可有诀别之意!”
伍元轻叹一声:“我虽无文采,可也知其含义,故而心生焦急,准备强闯,却是被巡街军卒给阻拦下来。其中一人告知,待如丝坐台之际,只要有才子能够技胜旁人,便可获得与如丝独处之机会。论文采我甘拜下风,咱们这帮人中也只有遗玉文采卓绝,只得前来寻你帮忙了。”
房遗玉知伍元意,此事关乎他终身幸福,房遗玉自是不会推脱,当即应承下来。
虽说房遗玉也知自身能耐,可那唐诗宋词不说记下千八百首,百八十首却是有的,若实在不行,抛出些未出世的古之名言镇镇场子,也是可以的。
伍元闻言一喜,道:“有遗玉帮助,我就十拿九稳了!”
房遗玉略做沉思,摇头道:“言之过早,由此信可知,柳如丝对你情深义重,可却说什么再不相见,其中定有缘由。若不将其中关键解决,即便你二人相见,也未必能使她放下芥蒂。我猜测其中关键便在于她为你弹奏的琴曲,那是何曲目?”
“着实有理!”伍元颔首称是,但对房遗玉这问却是满脸无奈:“我也不知是何曲目,但我却记下几句。”
而后伍元便用他粗犷的嗓音哼唧起来。
房遗玉闻声一怔,而后呈恍然明悟状:“这是卓文君的白头吟,柳如丝这是在对你表白,以琴喻己,表示她愿将余生托付于你,却被你一口回绝!”
房遗玉的话让伍元彻底呆住,脸上阴晴不定,难以言语,过了好久,才从口中挤出这么一句:“不会真是这样吧!”
“难以断言!”房遗玉摇头苦笑,而后继续道:“我先前听过白头吟,那调子与你哼的相差无几,只是你哼得有些走音,导致我也不能确定。”
“可若真是白头吟,那眼下的事情皆可解释,女孩子家难以启齿,便以琴声发言。她将琴视若生命,以琴相赠,自是愿将一切托付于你,你这一拒绝,岂不将她心意视之无物?这她才会面色惨白,匆匆离去吧!”
伍元脑中回想着当时柳如丝眼中的哀怨,面色悲痛,心中暗暗抽搐,直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悔恨道:“比猪还蠢,竟将如丝的情意辜负。”
房遗玉见伍元满是懊悔,出言安慰道:“事到如今,后悔亦是无用。我倒认为这反倒是件好事,既然证明只是个误会,那稍后见上一面,将误会解除,余下之事自不用再担忧。”
伍元沉默半晌,也想通此处,接连点头应和。
房遗玉本想着直接前去柳如丝所在的聆音阁,可仔细想想,认为还是叫上二兄比较好,毕竟她身为女子,还从未去过那等风月之地,若是遇上难事,还需个轻车熟路的来照应一番。
虽说伍元心急,可也清楚房遗玉自失忆后,便不再是风月之地的常客,只得随之同去房府,寻了房遗爱。
房遗爱见房遗玉、伍元二人寻他去聆音阁也觉新奇,待听闻缘由经过,知事关伍元终身幸福,便拍着胸口保证,定尽全力周旋。
只是二兄那双眼睛泛着异光,到底存着什么心思,房遗玉也不好说。
聆音阁,京都最出名的青楼画舫之一,属才子佳人游乐之地,位于东市附近的平康坊。
此时虽未至傍晚,可聆音阁周遭已然歌舞升平,来往宾客丝毫不比庙会见少,人声鼎沸好似过节一般热闹。
房遗玉、伍元见之尽皆露出讶异之色。
“伍元是头次来,妹子想必也忘了此处的规矩?”房遗爱身为此地熟客,见房遗玉、伍元二人满脸不解,笑着问道。
二人艰难点头。
房遗玉心中感慨,从前对这等风月之地的了解概是出自影视剧中,还是头次见到货真价实的青楼,心有期待,便随着二兄继续前行。
房遗爱似乎对聆音阁很是熟悉,几乎走上几步便能遇见几位熟客拱手问好。
更有那些影视剧中俗称的老鸨的大姨们,堆着脸嘴角扯到眉毛的夸张笑容,快步近前,挥着手中丝帕,那房公子叫的可亲热着呢!
而见到房遗爱身侧的房遗玉后,眼中更是大泛红光,这可是个花钱不眨眼的大主顾!
老鸨们纷纷近前打着招呼,不停道:“房小姐啊!这年多未见,咱们聆音阁的几位姐姐,可都害了相思,争着抢着要为你自梳呢!”
这个老鸨说淑清,那个老鸨说柔曦,几乎每个老鸨遇上房遗玉都会热情的同她问声好,并给她介绍新来的姐姐。
房遗玉阴沉着脸,几欲爆发。
这些老鸨看着跟她亲热,可眼中却不掩对钱财的渴望,丝毫不见其它东西。
“二兄,我从前真的常来此处?”房遗玉着实受够那些老鸨纠缠,阴沉着脸向房遗爱问道。
“哪是什么常来,妹子亲口说秀林苑才是你的家,聆音阁算第二个,最后才轮到房府呢!你在青楼画舫待的日子比在家中还长呢!”二兄并未关注房遗玉的脸色,指着聆音阁的正厅道:“妹子,瞧见没,咱们曾在那里包下聆音阁,宴请百官之子玩乐,回想起那些日子,嘿,还挺怀念的!”
房遗玉忍不住给了二兄一记崩拳:“闭嘴吧!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房遗爱捂着脑袋,大感委屈,嘟囔道:“兄长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咱们当年虽说号称长安双煞,可我还是跟着妹子混的呢!”
房遗玉只得当做没听见,心中却将从前那房遗玉骂上了千万遍。
二兄于此处倒是表现的极懂交际,与平日里大不相同,一会说蔡妈妈怎样怎样,一会又说卫大姐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