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颜絮和米阳来到班级,发现全班同学都直直盯着俩人看,米阳转头好奇的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颜絮摇了摇头。怀着忐忑的心情环视了一周。
米阳也摸不着头脑,突然一片花花绿绿的颜色映入眼帘,显得格外醒目,定睛一看,那不是颜絮的桌子吗?米阳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颜絮,颜絮同时也注意到了,俩人一起向颜絮的座位走去,只见她的桌子上,贴满了各种颜色的便利贴,正中间贴着一张与众不同的白色,颜絮一眼就瞥到了那个名字---陵优哲。她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便利贴上写着大气的一行楷体字:颜絮,做我女朋友!而其他别的颜色上写着各种祝福的话,统一来自初三五班某某同学,自己班里的同学一直观察着颜絮,猜想她下一步会怎样。米阳二话不说,霹雳啪啦的就往下撕,颜絮站在一旁,双手紧紧攥着拳头。
和每次一样,韩胤枫一进教室就看向颜絮的方向,看到眼前的一幕时,韩胤枫皱了一下眉,迅速的跑到颜絮身边,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颜絮与韩胤枫对视了一眼,看到他眼里复杂的目光。
韩胤枫从米阳手里抽出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在一起,在一起!初三五班某某某。韩胤枫看了一眼米阳,米阳没有说什么,把那张白色的便利贴递给他。当他看到上面的字时,眼里散发出危险而冷漠的信号。韩胤枫夺过米阳手里的一堆花花绿绿的纸团,因为动作过大,拉动了左臂的伤口,韩胤枫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自觉看了颜絮一眼,看到她疑惑的眼神。韩胤枫笑了笑,转身走到垃圾桶旁边,把那些废纸全部扔了进去,然后走回到颜絮身边说:“好好听课。”颜絮咬了咬嘴唇,点了下头,坐到了座位上。
同学们又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颜絮双臂环绕抵着下巴,没有多在意他们的言论,只是想着自己心里的事,他刚才怎么了?好像受伤了。 米阳不是没注意到韩胤枫的表现,有些隐隐的担心,不止是韩胤枫,还有友柒,他、、、没事吧。一节课,米阳都坐立不安,下课后,她迫不及待的走到韩胤枫那,瞪着大眼睛看着他,韩胤枫意会说:“放心,他没事!”
米阳舒了一口气:“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受伤了?”
“没事,已经解决了。”韩胤枫看了一眼前面的颜絮,她背对着他静静的在桌子上趴着,韩胤枫对米阳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米阳点了点头,示意电话联系。
颜絮昨天实在是睡的太晚了,在韩胤枫发短信之前,她一直在等,想睡都睡不着,熄灯后,怕影响其他室友休息,颜絮把手机放在被子里,每隔几分钟就钻进去看一眼。每看一次,心就沉下一点点。当她看到手机亮了时,惺忪的眼睛突然睁开,抑制不住内心的小激动,赶紧点开韩胤枫发过来的信息。不知怎么的,顿时就觉得很心安,浮躁的情绪也平静下来,给他回复完,才把手机关机睡觉。所以导致今天精神不佳。
韩胤枫看着前面疲倦的身影,心里想着,她昨天是等到很晚吗?本来以为那么晚,她都睡了,没想到他刚把信息发过去,她很快就回复了。还真是傻瓜,但是韩胤枫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证明颜絮真的很在意他,想到这里,韩胤枫嘴角不自觉上扬。 课下休息了几分钟后,颜絮觉得精神多了。
颜絮打起精气神,走到韩胤枫的座位旁边,看了看他又又用手指了指他的手臂。韩胤枫瞪大了眼睛---她知道了?
颜絮努了努嘴:“你的胳膊没事吧!”
韩胤枫一愣,她真的知道他受伤了,怪自己早晨太冲动,让颜絮看出了破绽
他笑笑说“没事,昨晚太黑,撞墙上了,过两天就能好。” 颜絮看韩胤枫的笑容,不像说谎的样子,微微的放宽心。
在某事某刻,你是否曾经为了不让你爱的人担忧而撒过脸不红心不跳谎言?亦或是你有什么烦恼都会说出来,让她或他陪着你一起承担、、、
韩胤枫怕友柒一个人回家会遇到麻烦,所以和林文禹请了几天长假,说自己的亲戚从安宜市来看他,想和他待几天,所以晚上不在寝室住,韩胤枫的情况林文禹也了解,所以他同意了。然而事实是韩胤枫这几天一直住在友柒姑姑家旁边的宾馆里。宾馆下面有一个网吧,虽然网吧门口写着未成年人不准进入,但是放眼望去,网吧里的全是未成年人。韩胤枫与友柒相约放学之后一起去那间网吧玩穿越火线,但是到了网吧内,韩胤枫慵懒的躺在大沙发上,友柒自己一个人在玩游戏。
玩完一把过后,友柒一脸鄙视的看着不停摆弄手机的韩胤枫,终于忍不住说:“大哥,说好的组队呢?”
“等会儿等会儿,我家小傻瓜和我聊天呢!”韩胤枫头都没抬的回应友柒。友柒无奈的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向了门口,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尽管一身休闲装,仍然遮掩不了一身的霸气,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有着与韩胤枫极其相似的五官与神情,他,就是韩胤枫的父亲---韩天掣,那个让老韩又爱又恨的父亲,那个韩胤枫不想面对的父亲。
友柒拍了拍韩胤枫:“看看吧!你家老爷子出动了。”
韩胤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地抬起了头,迎上韩天掣慈爱的目光,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
韩胤枫狠狠的瞪着友柒,友柒无辜的看着韩胤枫,耸了耸肩说:“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
韩胤枫低下了头,心里想着:这个该死的米阳、、、、、、
深夜,韩胤枫住的宾馆里,坐着三个不同表情、心事各异的男人。
韩天掣嘴里叼着雪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儿子,满脸的不舍与无奈。站在他旁边的是他的贴身保镖,也就25岁出头左右,面容俊朗,双手背在后面,自始至终都是一脸的冷漠,不多说一句话;
友柒坐在韩胤枫的旁边,一会儿看看韩天掣,一会儿看看韩胤枫,一会而又看看宾馆内的布置,一脸无聊的表情,他们父子俩的这种情况,他已经见过很多遍了;
而韩胤枫,只是低着头看着手机,他早已告诉颜絮让她先睡觉,却还是百无聊赖的不停摆弄手里的通讯设备,将俩人的信息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这他样做只是因为他不想看自己对面的那个男人-----尽管他很成功,但是在韩胤枫心里,他是那么失败。
抽完了一支雪茄,韩天掣努了努嘴唇,开口道:“那几个小子不是你们学校的,早就不读书了,之前一直犯事,每次都是关几天,口头教育一下就放出来了,这次竟然这么胡作非为,欺负到你头上了,我已经告诉你在乌巷派出所的张叔了,让他好好管教管教这些惯犯。”
韩胤枫轻轻的“嗯”了一声,反正不管他遇到什么麻烦,韩天掣总能动用他那强大的关系帮他摆平,记得小时候,他经常欺负邻居家的小孩,每次邻居家的小孩回家告状,韩天掣都会帮他出面解决,韩天掣就像一根大树的主干,而安宜市就是这课大树,安宜市的各个小镇是大树的根基,当然也就包括乌巷。因为乌巷的初中教育水平在全市也是名列前茅,所以韩天掣才想到把他送到这来读书。但是韩胤枫在乌巷的所作所为他都能一清二楚。就像树根所吸取的养分都要流经树干运送到树枝。韩胤枫一有大动作,韩天掣就能很快知道。
韩胤枫冷漠的态度让韩天掣很痛心,尽管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但是每次他还期望能有一点转机,而每次有的也只是失望:“儿子,你好久没回家了,老爸、、、很想你呀!”
韩胤枫心里一颤,紧紧咬着牙,感觉眼泪慢慢盈积在眼眶,怕被韩天掣看到,他只能把头埋得更低。的确,他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大概有一年多了,虽然他现在上初中,但是他在安宜市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房子,是韩天掣给他的一份房产。自从他母亲去世,他就不经常回家了。每次放假回安宜市,友柒会陪着他在他的那所房子里。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老爸呢?” 韩天掣见韩胤枫不说话,又继续说道。
韩胤枫猛地抬起头,充血的眼眶与泪水混合在一起,面部因为强忍而变得扭曲,这样子的韩胤枫把韩天掣看的一惊,韩胤枫颤抖着声音问:“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想让我怎么原谅你,让我回去见那比我大6岁的继母?让我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让我忘记妈妈的死而陪你们一起其乐融融?让我认为你的所作所为都是理所应当?而我那个继母还是、、、”韩胤枫抽动了嘴角,低下了头,还是没说下去。
韩天掣看着儿子颤动的身躯,想伸出手抚摸他的肩膀,猛然发现韩胤枫竟然比他都高出了小半头,他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抬起的手无声又放下。
韩天掣自认为没有输过给任何人,唯一败给了自己的儿子。对他亏欠的后果可能就是这样吧。 韩胤枫用手狠命的擦干了眼泪,抬起头,用冰冷的声音说:“我不会原谅你,除非我死!”说罢,夺门而去。友柒赶紧追着韩胤枫跑了出去,留下了一脸悲痛的韩天掣呆在原地。
韩胤枫和友柒找了另外一家宾馆,离那家宾馆不远。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友柒表情纠结的看着韩胤枫一杯一杯的灌着啤酒。
“老韩,他毕竟是你爸爸,你已经一年、、、”不等友柒说完,韩胤枫赶紧摆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现在的我们,除了年轻,一无所有,所以趁着年轻,赶紧折腾。这是韩胤枫的名言。
生活就像数学题一样,看着好像都会都懂,自己一拿起笔才发现手足无措,生活也是如此,尽管知道多么不易,只有自己摸爬滚打才能体会其中的艰辛、、、
友柒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安慰韩胤枫。索性端起了杯子,陪他一起喝。 “老韩,我他妈告诉你,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去?别把自己当成全世界最委屈的那个人。”
韩胤枫微眯着眼,的确,谁的心里都有一道不愿揭起的伤疤,它不会愈合,只要不去触碰就不会有感觉,但回忆是那只看不见的手,它会毫不留情揭起你的疤痕,留给你撕心裂肺的疼痛、、、、、、
凌晨五点,韩胤枫迷迷糊糊醒来,敲了敲发涨的脑袋,友柒还趴另一张床上上呼呼大睡,俩个人昨晚都喝高了,谁都不知道胡言乱语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把友柒叫醒,告诉他回到那个宾馆去拿书包,友柒应了一声,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回到那个宾馆,韩天掣已经离开了,准备洗个澡去除身上的酒味,他一眼就看到了放在茶几上的银行卡,那是他爸的副卡,里面有无数的钞票,韩胤枫花这些钱的时候,从来都不知道心疼,因为他知道这是韩天掣亏欠他的,韩胤枫拿起了银行卡,放进了钱包里。有些东西,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他甩了甩头,转身走进了浴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