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嘴，停顿了一会说：“真不好意思，一会儿把酒钱退给你。还要我在帮您调制一杯吗？”

“不用了，好东西都要慢慢品尝，就像茶一样，刚入口是苦涩，但越品越香醇。其实刚才你调的那杯奇怪的酒、、、我咽下之后大概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我的话音刚落，她的瞳孔开始慢慢放大，眼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我扬起嘴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最下层应该是混合了苦瓜汁”我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娓娓道来：“只是因为你掺了酒的材料，从而混淆了苦瓜的味道，不能轻易品尝出来，你调制的苦瓜汁浓度大于酒的浓度，自然就沉在最下面一层，导致品酒的人喝到的第一口就是苦瓜汁的味道，我想除了我，没有人再有兴趣去品尝第二口这款韩之颜调的味道了。”说着，我又拿起了那杯中药鸡尾酒。抿了一口，然后慢慢打开味觉，细细品味起来，这次不像刚才那样囫囵吞枣，仔细感受，还能感受到一丝苦瓜的清香：“cheers”我举了举酒杯说道。

从我一进屋到现在，终于看到她的脸上起了波澜:“除了这些，你还尝出了什么？”

“浓度不同，品尝到的味道也不一样，有了苦瓜的味道做衬托，后面的味道便显得更清甜，而且可以让品酒者更能细细品味这款酒的尾调。”

“从我开业以来，你是第一个真正品尝到‘韩之颜调’的人。”

“不得不说，这款酒的尾调很耐人寻味，这么好喝的东西，为什么要用苦涩的苦瓜汁做前调呢？”

“先甜后苦，先苦后甜，你会选哪个？”

我思索了一下“没有一直是甜的吗”

“在酒里是有，但你认为生活会一直是甜的吗？”

“、、、、、、”我沉默了，的确，品酒就像品生活，很少有人生活一直是甜甜美美的，如果要我选择，我肯定也会选择先苦后甜的，这可能也是她调制“韩之颜调”的意义吧。

于此同时，我对面前这个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的女孩充满了好奇，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酒吧老板，亲自调制韩之颜调，平淡却寓意深刻的话语，不矫情，不做作，不像是她这种还没有出入社会的小女孩所能到达的深度。“你今年多大？”

“20。”

和我估计的差不多。现在的小孩都有些早熟，但是从她骨子里面透出来的那种冷清与淡漠的气质，让她并不像其他那些年少却又佯装成熟的孩子一般显得轻狂与无知，她就像这杯鸡尾酒一样，有一种吸引人去探索和品尝的魅力。

心里不知冒出一种怎样的想法，很想接近她，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要了解她，了解这个女孩到底与其他人不一样在什么地方。但我深知，她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小姑娘，我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大叔，这个想法在我自己看来都很猥琐，更不用说只见过一次面的她了。

正当我在心里随意揣测时，忽略了自己还喝着酒，一心不得二用，我想的太过出神，以至于一口酒太满，从嘴角溢了出来，我赶紧放下杯子，慌忙用手擦了一下嘴角。有点狼狈，我也没敢抬头，这时面前出现了一张纸巾，抬头看了看她，她没有搭理我，只是用抹布擦着柜台。

“你又当老板又当调酒师又当服务员，难道不上课吗？”

“酒吧只在晚上和节假日营业，而且大家也没有在上课时间来喝酒的，所以并不影响我的课程。”

为了避免让她产生一种我在纠缠她的错觉，我不在多话，只是默默的品尝鸡尾酒。

“先生，快十一点了，我们要打烊了。”气氛沉闷了一会，她开始下逐客令了。

我转头看了看，店里的客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光了。不知不觉间，我竟然已经在这个小酒馆里面待了好几个小时。

我把韩之颜调一饮而尽，说道：“这杯酒真的不错，耐人寻味，但如果是我，我会把苦瓜汁放的再少一些，免得既折磨自己，又折磨别人。”

她愣愣的看着我不说话，我冲她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是很迷人的笑容，拿起外套，潇洒的转过身摆了摆手，然后推门而去。

在路上，我终于想明白，那女孩到底什么地方吸引着我，无论是她的气质，她的眼神，她的情绪，她的表情，她的那份冷清与淡漠，都透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忧郁，是的，就是那种忧郁感，让她不怎么笑，不怎么说话，筑起一道冰墙，拒人于千里之外，谁都别想靠近。

想清楚之后，我摇了摇头，为自己过多的纠结这份感受而自嘲。

夜深了，是该回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