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边的动静,韩允钧在第一时间里就知道了。
消息传回来时,韩允钧还赖在国公府里没走。萧怀恩已经赶了他几次了,每次都被他三言两语的将话题儿也扭开了。眼下,饭足汤饱,碗碟撤下后,众人在偏厅里喝茶吃点心,顺便闲话家常。
“王爷,现在你该回府了吧。”萧怀恩对韩允钧可没好气,他清楚呢,皇上这次请木玄真人入宫是做什么的。
一想到自己乖乖巧巧的姑娘,就要订下出嫁的日子,他心里怎么着都不是滋味,瞧着这夺女仇人,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没事还想找出点事儿来怼上几句。
韩允钧哪愿意动,苦着脸:“伯父,府上的菜极味道好,我刚才贪嘴多吃了两筷子,如今胃胀如斗,走不了。”
萧怀恩瞪着他,不满的将茶杯往桌上一磕:“王爷,您这不是有事了吗,还是回王府里去处置吧。”
别人不知道这位王爷身体的真实状况,他还不会清楚吗?他可是打回京都起,就接手了这位王爷的日常锻炼事宜,虽然不天天盯着,但每到休沐的时候,都是要出手试探试探一下的。
身子骨不好,怎么能给小明珠幸福,这个问题上绝不能妥协的。
估计王爷心里也清楚,日日锻炼,风雨无阻,一日也不拉下,如今他的身子骨虽然不能说强健,但比那些成天关在屋内的文弱书生们,也差不到哪里去。怎么可能因两筷子的菜,就会吃胀得走不动了?
赖在他府上做什么,当他国公府是什么,他逍遥王的饭堂子,还是逍遥王府的回事处?
韩允景垂下眼眼帘,委屈地看了眼萧明珠,萧明珠立马心虚,马上替他说话:“爹,您说什么呢。”
她不说话倒也罢了,这一说话,萧怀恩更是火不打一处来:“我还没说你呢,
韩允钧不说话,只是看着萧明珠。
“爹!”萧明珠起身给萧怀恩添了杯茶:“你赶他做什么。”
“你胳膊肘怎么一个劲往外拐!”萧怀恩更加气了。
萧明珠白了他两眼:“哪是外了,都是内。”说罢,她又看向韩允钧:“有事吗,紧要吗?要真紧要,你就回去处置。”
韩允钧点点头,又摇摇头,“就昨儿你让木玄真人做的那事。”
好吧,话说到这,萧明珠慌了,忙站起来扯韩允钧,这下萧怀恩哪里会让他们走:“都给我坐下,如实说。”
商嬷嬷等人知趣的都退了出去,小冬子亲自领人在门口守着。
韩允钧递给萧明珠一块消食的葡萄干儿糯米糕,这才开始说正事:“让木玄真人替楚琳儿相面的人,是你吧。”
木玄真人岂是随便给人相面的?何况还是在宫门口处。
可是他不仅瞧了,而且还瞧出了一个极好的命格,让楚二夫人惊讶之余,完全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大声惊叹一再确认时,将楚琳儿的命格传了出去。
萧明珠点点头:“我是故意的。”
她本想着,提前说破楚琳儿的身份,引得各家上门提亲,坏了楚琳儿和韩允景的好事,也就等于变相坏了楚琳儿的任务。
一劳永逸。
韩允钧看着萧明珠,嘴角含着一丝笑意:“你是想给她添乱?”
“糊涂!”萧怀恩骂道:“人家什么命,关你什么事,你这哪是给人添乱,你这是给人添福添运吧!”
就以他对皇上为人的了解,有什么好东西还不先紧着他这亲儿子逍遥王,发现一位被木玄真人另眼相看的命格尊贵女子,头一个念头只怕就是能不能塞到韩允钧的府里。
高嫁,就这点不好啊,他这做爹的想给姑娘撑腰,都没说话的余地。
韩允钧哪瞧得萧明珠被训,马上替她吸引火力:“伯父,她做得极好,提前揭露,坏了人家的计划,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萧明珠急忙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萧怀恩冷笑道:“王爷,皇上没召您进宫问问,这命格尊贵的姑娘,要不要搁到王府里?”
萧明珠这才反应过来,怒瞪着韩允钧:“皇上想将她指给你?”
这黑锅韩允钧哪里愿意背,他急忙摆手:“没有的事,没有!”见厅上三人都用一种根本就不相信的眼神盯着自己,他苦笑了两声,道:“你们都不相信我吗,就算父皇有这意思,我也是不会要的。”
可别开玩笑,他可不想为了粒有毒的鬼芝麻,丢了自己心心念念看护着长大的甜西瓜。
韩允钧也不顾萧怀恩在场,拉住萧明珠的手,认真道:“你想木玄真人会说,我与她的八字相合吗?”
这个理由,确实是比其它的理由来得更可靠一些。
木玄真人是自家人,怎么着也不会坏自家人的利益的。
这下,萧明珠的脸色才好些了,追问:“那你怎么说的?”
“当然是拒绝!”
以前他都没想过婚娶之事,更别提什么齐人之福了。
韩允钧喝了口茶,压了压惊,这才将之前进宫的事都细细地说了一遍。
今儿一大早,宫里就来人,说父皇召他进宫,他隐隐有一种猜测,觉着这事与昨天传出来楚三姑娘是个尊贵命的风声有关。
果不然,父皇问了他几句日常琐事后,就将话题扯到了楚琳儿的身上,还意有所指的询问过他,这位楚三表妹,花落谁家最好。
且不管楚三姑娘有没有被鬼上身,她花落谁家,与他有什么关系,只要不丢到他的府里,随便塞哪家都行。
瞧着父皇那冒精光的眼睛,他绝对相信,只要自己透露对那位楚家三表妹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意思,父皇就会让人去楚家要来那楚三姑娘的生辰八字,让木玄真人替他合上一合。
他转念又一想,不行,那女鬼对小明珠怀有不明的恶意,可不能让她高嫁了,否则就是个祸端。在想出办法驱逐走楚三姑娘身上的女鬼之前,确实是该好好的斟酌斟酌一下她的亲事。
当时,他就笑着问父皇:“父皇,一个姑娘家命格之事,如何会被广而告之?您不觉着,这事有蹊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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