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还不快滚?看你娘的脚后跟啊你看?没见过这场面吗?滚——”一个女子在狂喊。∏∈頂∏∈∏∈∏∈,..
兰草跌跌撞撞爬起来,赶紧去拉柳万的胳膊,同时用自己的胳膊拦住了柳万的眼睛,“万哥儿,我们快走,不能看,不敢看,不适合我们看。”
原来眼前的景象是少儿不宜啊。
地字七号房间的门被柳万风风火火扑上去撞开后,惊起了被窝里一对男女,他们**裸纠缠在一起,看样子正在办好事,竟然忘了好好地插上门。
柳万一把推开兰草胳膊,气得脸儿煞白,满眼不敢相信,伸手指着门里,结结巴巴颤颤巍巍:“好、好你个臭媳妇,你竟然竟然竟然……在这里干好事儿……你、你、你丢下我们生死不管,你自己跑这里偷野汉子——”
虽然他年纪尚,但也朦朦胧胧知道了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要是不穿衣服躺一个被窝里,那肯定不是好事儿,被府里的那些下人们偷偷议论这个行为叫偷野汉子。
臭媳妇敢公然跟一个男子睡一起,这不是偷野汉子是什么?
兰草浑身剧烈颤抖,哭着拉着柳万要走,嘴唇也颤抖得上下直磕巴。
、、奶奶真的、真的、真的在偷汉子啊?
这事儿要只是听打死她都不会相信,可是她刚才明明看到被窝里那对男女白花花的,那不是偷汉子是干什么?
现在是铁证如山就在眼前,她还怎么替奶奶辩护?
“真是我的好夫君,几天不见,见了面也不先问问媳妇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挨饿受冻,是不是受人欺负?你倒好,还没见面呢就开始往人家头上泼脏水,这可是要一棒子打死人的节奏呀——”
忽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身后清清白白不急不缓地道。
兰草和柳万同时回头。
身后的青砖院子里,一个白衣女子正俏生生立在风里,一手拎一个大大的竹篮子,篮子里满是萝卜土豆牛肉白菜等食材,另一个手正抬手擦汗。
清风吹过,卷起白色衣裙徐徐飘动,乌发完全放下来了,已经不再是夫人髻,而是松松顺在脑后,用一根白色布带子款款收束。
几日不见,脸儿似乎添了一丝风尘之色,但那眼神却亲切地含着笑。
“奶奶!”兰草惊呼一声,想要扑上去拥抱,却忽然意识到主仆身份限制,硬生生刹住脚步,两手摸起眼泪来。
柳万才不管那么多呢,挣脱了兰草拉扯,狠狠地一头栽进了对方怀里。
他扑得太猛,哑姑站立不稳,手里的菜篮子顿时脱手,退开两步这才收住,她笑吟吟抱住了柳万,两具的单薄身子稳稳抱在一起。
“臭媳妇——坏媳妇——死媳妇——可算是找到你了——呜呜,还以为你丢下我们自己跑了,再也不要万儿这个累赘了——”
柳万一边哭,一边用脑袋蛮横地在哑姑怀里滚来滚去,蹭来蹭去。
那鼻涕眼泪口水什么的自然全部蹭在了人家纯白如雪的衣衫上。
哑姑不躲,定定站着,两个手触摸到柳万颤抖的面庞,忽然心里一动,鼻子也有发酸,这孩子啊,竟然越来越缠人,这可如何是好呢,等到那一天自己真走了,他会不会很难过?
赶紧从篮子里翻出一根竹签子上挂着的一串红艳艳的果子,“糖葫芦——专门买给你的。”
柳万一看顿时高兴了,抹着泪接过来就往嘴里塞,一面大吃一面傻笑,“臭媳妇你得发誓,你这辈子再也不会丢下我不管了——你发个大誓,毒誓。”
这有难为人。
哑姑被纠缠不过,想了想,很认真地慢慢道:“我要是这辈子离开了万哥儿不管,就叫我不得好死,干脆从高处摔下去跌死吧。”
心里却在苦笑,这辈子要离开这里,肯定得依靠外在的高度,到时候从几十米高的塔上一跃而下,肯定是不得好死了——这誓言,也就不算是对自己的诅咒吧。
柳万见她真的发毒誓,自己倒慌了,右手抡起来就捂住了哑姑嘴巴,“不许你发誓,傻婆娘,哪有自己这么诅咒自己的,夫君跟你开玩笑呢,你还真发誓啊——有些誓言是很灵验的,所以以后可不许你再随便胡乱发誓,记住了吗?”
一对圆圆的黑黑的眼珠子就在哑姑眼前瞪着,眼里满是认真的计较。
哑姑心里又是一跳,这家伙啊,想不到还真是在意自己呢,发个誓就舍不得了,呵呵,这模样还真是有几分像做丈夫的风度呢。
柳万这里腻腻歪歪终于亲热完了,这才轮到浅儿,浅儿忽然就扑上来跪在了哑姑面前,哽咽难言,大哭不止。
“哦——”哑姑的目光出现了一刹那的慌乱,但是她很快就镇静如初,目光安静地扫视,看到了长安,看到了赶马车送大家的恩子。
她望着恩子一笑,“我真是没看错人,你果然办事很得力,你家徐郎中还好吗?我这里差事办完你就可以回去跟着她了。”
恩子赶紧见礼,“人现在有名字了,我师父改的,叫我恩子,叫我记着奶奶你的恩情呢,是你从绸缎庄发现了人,并且用心栽培人。所以人要一辈子记着您的恩情呢。”
哑姑看一眼马车,有些疑惑:“四姨太她们呢?难道不在车里?”
柳万抢先:“别提她们了,我们差一个个死在她们手里活着见不到你了,她们就是坏人,四姐姐也是坏人!”
毕竟是孩子心性,心思单纯,界定一个人除了好就是坏。
哑姑看兰草,“究竟怎么回事?”
兰草神色黯淡,默默一头,“深儿和兰梅已经被卖掉了。”
完了这句再也撑不住望着哑姑就哭,这几个日夜受到的熬煎、担忧、气愤、不安都化作委屈伤心的泪,默默地流着,痛苦地流着。
再迟一,奴婢就也被卖掉了,这辈子我们主仆可能就再也无法相见了。
多悬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