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夜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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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胖的一个大手揪住一片瘦瘦的耳朵,狠狠地拧。

两个瘦手捂住了耳朵,疼得张嘴呼叫,大手早有所防备,另一个巴掌盖上去死死捂住了哭喊的嘴巴,大耳光子连续地扇,“驼子,你子泥鳅一样滑溜是不是?自以为很能躲是不是?躲过了初一,你还想躲过这十五吗?大爷告诉你,你今晚是死定了!”

驼子瘦瘦的身子软成一团,“大哥大哥,你听我,不是我有意躲你,是实在忙啊,忙得——”

重重的大巴掌拍下去,那声辩解被拍进肚子里。

“废话少,今夜必须还钱!眼前就有个来钱的好路子,只要你子肯配合,不但能还了旧账,你自己也能狠狠地发上一笔。”

驼子一听大喜,连连挣扎起来,“好我的大哥,有什么办法你快快来,除了去阎罗殿偷阎罗老儿的私房钱,别的不管是上屋揭瓦还是进娘们被窝偷肚兜儿,只要你指出明路来,我保证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去办,只要能替大哥把钱弄来!”

大手再扇一个嘴巴,“臭子,满嘴胡,就没一正形!老子这条路可是发横财的路,但是你子不许胆怯,你不是有个干姐姐吗?”

驼子瘦巴巴的脑袋乱,是的,他有个干姐姐。

“你姐姐不是现在发达了吗?”

驼子头,是啊是啊,发达了。不发达那银镶玉的发钗和纯玉镯子能送给自己变卖,虽然八十两银子已经输得精光——想起那八十两他真是心肝都疼,可惜了。一转眼全输了。

“既然姐姐都发达了,难道还能看着你这个弟弟欠账没钱还,在这里挨打?”

驼子眼珠子骨碌碌,“这个,这个……”

忽然大手掐中脖子,疼得他简直要闭气。

“大哥我明白了,我这就去讨要还不行吗。只要我豁出去死缠烂打,还是能讨来一些的,到时候第一个还您的三十文。”

“不。这回不要你去要钱,而是换个法子。”

●︽●︽●︽●︽,m.≥.co≠m 驼子瞪眼,“什么法子?”

对于干姐姐,他这些年变着法子掏她的腰包。真是坑蒙拐骗的手段都轮换着用到了。仅仅是他爹重病这一招都反复使用了好多次呢。

“偷,不偷胭脂水粉,不偷衣衫饰品,偷就偷个大的,软玉镇纸。”

驼子重新出溜在地上,“这个、这个……大哥这不合适吧,刚才你我都听到了,那镇纸可是老爷送给她的陪嫁呢。那么贵重,我怎么敢偷。这条命儿……”

大手狠狠摁住了嘴巴,“信不信大爷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的这条贱命儿!”

疼得泪花四转,驼子只能哀求,“敢,我敢,我马上就去——”

大手松开,“刘管家已经派人写好了嫁妆单子,那镇纸也已经送到你姐姐闺房去了,你只要把它偷到手就行,到时候万一被发现,你就抱住你姐姐哭着求她,她会放过你的。去吧,我会在大通间等你。”

驼子一边揉着差断了的脖子,一边摇晃着瘦弱的身子犹犹豫豫瘾入了夜幕。

“姐,那软玉镇纸送来了,和所有的嫁妆一起堆在桌子上,您要不要看看?”

丫环轻轻在耳边询问。

兰花的手浸泡在梅瓣膏化开的清水里,脂膏泡散,发出浓郁的甜香,兰花很享受地闭上眼,奶奶,那个哑巴,哦不,现在不是哑巴了,那个的童养媳,有时候你还真不得不佩服她,她有些地方真的让人需要另眼相看,比如这梅瓣膏,也是她的独创,用来泡手,效果不是一般的好,泡完了肌肤细嫩得吹弹立破。

她还算对自己好,今晚着人送来了一套新做的旗袍,还有一瓶梅瓣膏,旗袍已经在夜戏上为她战胜柳映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这梅瓣膏,也是好东西。

她无声地笑笑。

葱管玉手从水里拾起,丫环早备好了一壶冷水,清清地淋下来,冲洗着这对刚刚出浴的手。

这样冷热交替的洗浴办法,也是那个童养媳独创的,被她一一学了过来。

软软香香的柔肤膏抹上手心手背,她才款款迈步,去桌边看自己的嫁妆。

大红锦被,两床;大红被单,两张;大红绣花枕头,两对;大红绣花嫁衣,大红绣花鞋……什么都是成双成对,老爷大太太对自己这个义女也算是尽力了,就连双鹤堂的三姨太也送了一件大红九紫绸肚兜,上面绣的可是千金难求的九彩绣。

滑腻的手,慢慢划过眼前的一大片红艳艳,一种做梦般的满足感在心头膨胀。

她只是一个丫环,她低贱贫弱,今日却富贵盈身,恍如做梦。

门慢慢推开一道缝隙,夜风进来了,凉飕飕的,丫环慌忙跑过去,“谁呀,这大半夜的?”

一个瘦瘦的身影忽然窜了进来,一头扑在青砖地上,死死抱住了兰花的腿,“姐姐救我——”

“驼子?”

……

“我还能拿什么给你呢?你也知道的,这些都是嫁妆,这边有单子登记,等到了那边,也是有专门的人接应登记呢,它们我有使用的权利,没有随便处理的自由,那日给你的首饰,也是别人赏我的,我现在还怕人家问起来我怎么回答呢。”

驼子不起来,跪着磕头,“姐姐不救我,那我没救了。我这就一头撞死了去,反正姐姐要远嫁了,到时候我孤零零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兰花的眼泪也气出来了,这死乞白赖的,叫她如何是好,喊人来一顿乱棍打出去吧,又有舍不得,毕竟是很早就交好的人儿。”

室外夜风清冷,月光姣好,伺候的丫环悄悄合上门退下,只留一个大丫环守在门口。

驼子忽然抱住了面前的身子,一张嘴贴着那嫩嫩的面颊狠狠地啃,从前一直不敢做的事儿,今夜他豁出去了。

兰花吓慌了,两个手乱乱地推搡着扑打着,可是她分明喜欢这样的举动,喜欢被乱摸,喜欢被一张带酒味的臭嘴巴狠狠地吸吮着嘴巴和舌头。

她迷乱地挣扎着,濒死的人一样哀求,“驼子,死驼子,好驼子,你快走啊,你不能害了我——”

驼子使出曾进过一次烟花巷的经验,加紧了进攻,直到怀里的身子软成了一滩泥,他忽然翻起身,一把抓起桌子的那个的檀香木盒子,往腰里塞,盒子有大,他利索地打开盒子,取出里面丝绸包裹的东西,丢下盒子,拉开门跳了出去,一溜烟就消失了。

只剩下青砖地上那个身影娇软成一团,很久都爬不起来。

“死驼子,既然来了,既然撩拨了人家,为什么最后又不拿了去呢,为什么就这么走了,与其明晚给那个老头子,我宁愿给你……可最后你还是辜负了我……你们男人啊都是这样没良心吗……”

泪水滑落,她不起来,单衣卧在地上,默默地出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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