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正说着话,言哥儿蹒跚着进来了,如今走路已经比较稳了,也开始牙牙学语,被宫女抱着过了门槛,就颠颠的张开手往这边跑,嘴里叫着:“娘,娘。”
越绣宁急忙的出来,不过没有林炤快,林炤已经上前两步将言哥儿抱了起来,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子笑道:“爹天天陪着你,你眼里只有娘?”
言哥儿便搂着他的脖子咯咯咯的笑,嘴里叫着:“姐姐,姐姐。”
越绣宁过来道:“对呀,你姐姐呢?”说着看外面。
门口的宫女忙福身笑着道:“蕤姐儿在她的房院呢,这几天都在忙这准备上学的东西,笔墨纸砚的装好了又觉着不妥,拿出来重新收拾,天天都要收拾一遍。”
夫妻一听顿时都好笑,这会儿还不到用膳的时间,便干脆带着言哥儿过去看看。
夏天依然是去住在含凉殿,蕤姐儿便住在含凉殿的侧院中。
今年她也要上学了,小家伙很是激动,在得知了已经给自己找到了先生,九月初一就正是拜师入学了,激动的好几天没睡好觉,天天收拾她的文房四宝。
小孩儿一旦开始读书,进步是非常明显的。
晟哥儿和晋哥儿去年九月开始正经上学。童子的读书,先从学起坐言行、作揖行礼、诵读四书、切韵、平仄对句等等开始。过几个月,孩子们的礼仪规范便已经出来了,诗词韵律也能够有了基本的掌握。
晟哥儿和晋哥儿依然是孩童,但起坐言行的就和没上学的孩子们完全不同了。
越绣宁一开始其实也不知道孩子启蒙需要先学哪些东西。一直到晟哥儿他们开始学起来了,她才恍然的更确切了一件事,就是读书很重要。
当然这一点她知道,不过因为一直不知道童子启蒙需要学这些,因此对于越天梅的情况,她想的还是简单了。
现在终于全然明白了,说到底天泽和天梅的情况主要就是小时候没读书学礼,就这么简单。
越天泽开始读书的时间晚,但好歹的十岁之后也开始上学了,一旦开始学习,那么从言行举止、礼数规矩都完全不同了,不仅仅是认识了几个字,会做了几首诗那么简单。
对于越天梅最大的失误,是没有当成男孩子一般,正经给请个先生好好的读书。
当然,现在明白已经晚了。不过好在虽然越天梅前几年的做事行为有不少的偏差,但现在她终于也明白了,既然爱好,便也知道自己上进暗自学她认为需要学的东西,晚了几年但总好过没有。
也正是看到了晟哥儿和晋哥儿的进步,因此越绣宁对自家孩子的启蒙读书看的就非常重,尽管蕤姐儿也才五岁,有些人不是很以为然,觉着毕竟是女孩儿,没必要那么早开始读书,但越绣宁依然是在集贤苑的大学士中寻找了合适的先生,让蕤姐儿和雯姐儿开始读书。
同样也在宫里,就在晟哥儿他们的隔壁。
同样选了几位年纪相当的女孩儿做侍读。
这也开了先河了,尽管是皇家,也没有如此正规的让公主读书的,更没有这么小就开始的,因此开始选侍读的时候,大臣们都反应不过来,并没有出现在为晟哥儿他们选侍读的时候,那种所有人明争暗斗使劲的事。
最后还是大学士自己的外孙女,另有东安伯赵畅的孙女进宫侍读。
夫妻俩来到了蕤姐儿门口,就听见蕤姐儿正奶声奶气的说着:“每天十二个时辰,读书不过才两个时辰罢了,能有多累呢?以前这两个时辰做什么了?想想不过就是玩耍过去了,又能学到了什么?”
然后就听见宫女们哈哈哈的笑。
小豆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都钻在屋里干什么呢?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顿时好几个宫女跑了出来,慌得忙行礼,蕤姐儿也跟着出来了,上前道:“父皇母后,你们怎么过来啦?”
林炤和越绣宁听见刚刚她的话,也都在笑,林炤笑着道:“言哥儿想你了,今儿一天也没出去玩,在屋里干什么呢?”
“收拾东西呢。”蕤姐儿道。
说着进了屋,果然看见书篮放在桌上,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笔墨纸砚,书桌上又摆了好几本书,看样子是准备放进去的。
“收拾几天了还没收拾好?”越绣宁笑着问,过去看了看。
蕤姐儿就跑过来,爬上了椅子跪着,因为这样才能够得到书桌,问:“娘,您说砚台是选这个梅花纹的,还是仕女纹的?”
越绣宁一听这话顿时好笑。
皇宫里的砚台,自然都是最好的。用的也讲究,洮砚、端砚、歙砚三种名砚,其中,洮砚石色碧绿、雅丽珍奇、晶莹如玉,扣之无声,呵之可出水珠、发墨快而不损毫、储墨久而不干涸,宫里使用的最多。
久闻岷石鸭头绿,可磨桂溪龙文刀,莫嫌文吏不使武,要使饱霜秋兔毫。诗人曾经作诗赞颂洮砚。
另外还有一个缘故,因为洮砚出于甘肃省甘南州卓尼县洮砚乡,当今皇上和皇后全都在西北居住过,西北出产的一些名品就会借着这股东风扩大名望。
谁都知道宫中多洮砚,带动的京城一些大户人家也多使用洮砚,以至于如今洮砚很有些凌驾于其他两种名砚之上的感觉。
别人选砚台,都是看是不是名砚,蕤姐儿到底是女孩儿心性,先看好看不好看,砚台上雕刻的一些花纹就成了她选择的目标。
越绣宁笑了半天,帮她选择了梅花纹的。
蕤姐儿似乎还有点没选对心意,很舍不得的看着那个侍女纹的,最后自己安抚自己:“没事,梅花纹的拿去书塾,这个侍女纹的就在家里用好了。”
夫妻逗得笑,越绣宁亲了亲蕤姐儿,领着孩子们出来,去上房用膳。吃饭的时候,就听着蕤姐儿一直兴奋的说着,开始上学了,她要如何如何的,每天要作一首诗。
口气倒是挺大,林炤笑着道:“不用每天,一个月一首诗,父皇就佩服你。”
蕤姐儿深觉被小看了,仰着小脸道:“好!那就说好了。”大吃了一口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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