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带着寒霜,让她仰头接受着自己的吻。
柳宓不敢大声呼吸,生怕这个是梦,而她会把孟给惊醒一般。
俩人的气息充斥在彼此的鼻翼间。
秦淮啃噬着柔软的唇,夺取着她口内的呼吸,柳宓从来没想到过,秦淮这样一个清冷的男人,竟然也会有这么动情的时候。
他跟没有明天一样,使劲的夺取着她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停下了动作。
只是禁锢着她身子的力道没有丝毫的放松。
柳宓喘着大气趴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腔内的心跳跟鼓声一般。
先前还冷的不行,这会脸上烧的跟要着火一样,他不是一直不喜欢她,嫌她小的吗?怎么今晚这么反常?
她嗅了嗅这人身上气味,也没什么酒味,不是喝酒的模样。
既然不是喝醉了,那为啥要亲她?
柳宓觉得自个的脑子不够用了。
她想着该如何开口,是问你为啥亲我?还是问他是不是鬼迷心窍了,要不就是被人下降头了?
心头一瞬间有好些想问的,但都没来得及开口,她眉头一皱。
“哎呦!”
柳宓捂着脖子叫着,“脖子脖子,我脖子抽筋了。”
脖子扭过来,身子没动弹,俩人亲的时候时间那么长,它坚持了这么久的时间,难度已经不小了,柳宓方才还想着一会开口要怎么问他,可怎么也没想到自个想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脖子抽筋。
秦淮急忙力道适中的揉捏着她的脖子。
粗粝的手指触碰到柔软的肌肤,柳宓身子微微一颤,又酥又麻又疼的感觉袭来,她努力把注意力全都放在秦淮不轻不重的力道上,隔了好久才不叫唤。
尴尬依旧在俩人中间蔓延着。
直到到了家门口,柳宓这才动了动身子,小声道,“那个,我到了。”
笨蛋、窝囊,蠢材!
柳宓想敲自个脑袋一下,先前不是一直想要压倒他,让把他收了?怎么这会有了实质性的接触了倒是哑巴了,问啊,问啊,问他为啥好端端的亲你啊!
这些话没说出口,偏偏发出跟小绵羊似得娇嗔声,当她说出这话后,别说秦淮了,她自个都要吓一跳的。
“嗯。”秦淮翻身下马,把蚕蛹似得她抱下了马,他眼神直盯着她的嘴唇,然后不由自主的伸出拇指擦拭掉她嘴唇上的水渍,对视上她不解的神色后,他把手收回,佯装镇定道,“以后别在让人摸你手了。”
说罢推开了微闭的院门,推了推她的身子。
直到秦淮走后,被马蹄动静惊动的柳家人这才出来,柳老实打着灯笼看着柳宓在门外站着吃了一惊。
孙氏见她身上裹着被子更是絮絮叨叨,“哎呦你怎么围着这个就回来了?路上没人看到吧?脸怎么这么红,风寒不是早就好了吗?”
柳宓头重脚轻的避开了她娘的触碰,结结巴巴道,“那什么,娘,我在镇子上吃了东西,不饿,那个,我有点困,先去休息会,您别管我了。”
说罢,不等他们有何反应,小跑的回了屋子。
躲到炕上,脸蛋火辣辣的,她摸着自个肿胀的唇,也不知道方才她爹娘有没有看出不对劲。
秦淮到底为啥亲她啊,是喜欢她吧?
要是不喜欢为啥要亲她?
还有,为啥最后一句话要说不让人摸她的手?
难道他知道有人今个想摸她手?
对了,她用针扎了那些人,然后跟着薛丁逃跑了,那些人并没有马上追来,她原本以为那些人没他们跑得快,现在看来,不是这个原因,应该是有人拦住了他们吧?
不用多说,那个人肯定就是秦淮了。
难道他这是嫉妒有人摸她手了?所以才这么反常?
这是不是证明,这人本来也是喜欢她的?
“啊!”柳宓越想越觉得甜蜜,捂着嘴在被子里踢腾着,想着秦淮那个面不改色的男人会被自个折磨疯了,她怎么有种难以言语的畅快感?
她喜欢的人也喜欢着她,难道这世上还有比这个更令人欣喜的?
柳宓蒙着被子欣喜的不行,连俩姐姐进了屋子都没发现,柳月莲看着她在被子里滚来滚去,摇摇头,“看来不止是风寒没好,估计又多出来一种疯病。”
柳宓就在这种激动不安欣喜的情绪中,过了一晚。
白天吃早饭的时候,她精神还是有些不济,柳月莲推了推她,“别愣着了,不是要熬药吗?”
孙氏的补药抓回来了,还得靠着她熬药呢。
柳宓把注意力拉回来,挠挠头道,“三姐,咱家不是有好些不用的碗筷跟锅子吗,等会你让二姐帮我收拾一下,等什么时候小舅舅来镇子上时,让他帮我捎到宋丁海那。”
以前搬家前,把在老院用的锅碗瓢盆带来了,后来起了新屋子,也就买了些新的厨具,昨个她去帮着春花姐搬家时,见他们也没准备这些,所以想着把自家不用的这些送过去。
姐弟俩日子过的本来就不容易,她能多帮衬一把就帮一把吧。
柳月莲点点头,她见妹妹坐在那,手中的扇子一晃一晃的,心思还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时,坐在她旁边,打量了下周围没人后,拍了拍她肩膀,“小妹,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柳宓吓了一跳,险些把手里的医书给扔到火里。
“三姐,你乱说什么!”
“薛丁那小子跟你年龄相仿,你敢说你不是喜欢人家?”
柳宓原先挺害怕自个的心思被人拆穿,直到她开口就说是薛丁,提起的心顿时被放下,她恢复镇定,手里拿着扇子摇着,“三姐,你别多想了,我跟薛丁那是纯洁的朋友关系,你别乱说。”
柳月莲点了她脑门一下,“不喜欢人家?那你咋对人家的事这么关心,见人家受欺负了你替人出头,见人家有困难了就上杆子帮忙。”
“那我们不是朋友嘛,朋友之间相互帮衬咋的了,再说,先前人家还救我一命呢。”
三姐也真是傻,他们俩平时接触的次数也不少,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碰出火花的人啊。
“那你……”
“哎呀,我什么我啊,都是没影的事,你别乱想了啊。”
柳月莲盯着她看了几眼,这丫头说起薛丁时,眼睛没亮,也没啥喜悦的神色,不像是说谎,三妹身边围绕着就那几个人,她跟萧山、徐青柏关系不错,平时没看出有啥异常表现跟症状。
不是他们,那还会是谁?
总不可能是秦捕头那个冰块吧?
想起每次见他时候,那脸生人勿进的可怕,她连着打了俩哆嗦。
“也是,我想的有点多了,对了,你快点熬药,等会估计有人要来看病了,你出去躲躲吧。”
自从疫症的事告一段落后,村子里的人跟魔怔了一样,三天两头人不断,要来请她看病,而且来这都不直接说,先来找她娘,攀关系,攀完了关系后,再‘为难’的说她们的隐情,孙氏脸皮薄,有些话不能拒绝,所以柳宓只能顶上来了。
而且来看病的都是没病的,或者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不喝药都能好了,费力巴哈的要她来,不是没事找事是什么?
所以,这会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没得法子,看看这两日是不是能出去躲个清净。
“好,我这就去了,三姐你帮我去收拾收拾东西吧。”
柳宓低头看着医书。
县衙大院,精神抖擞的县太爷张开手臂,等着美妾服侍他穿好官府。
“老爷,是今个知府大人跟孙大人要来吧?您都准备好了吗?”
“那是自然,你家老爷旁的本事没有,可是每次啊,都有神佛保佑,准能化险为夷的。”这次疫情这么快就能平息下来,不是老天爷保佑是什么?
周围几个镇子现在可不大太平,现在周边好几个镇子的同僚都给他送信来了,说是要借大夫,取经验,看看他们是怎么度过这段难关的。
能出名的好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的。
原先他对圣人派人来这的事战战兢兢,生怕官帽不稳,可是现在……
他还真是感谢那些人来的及时,要不是他们来了,怎么能亲眼看到自个‘雷厉风行’的治理好疫情?
到时候有这些大人的‘美言’又有周围几个县太爷上书汇报疫情时,‘不经意’的提点一下自个的丰功伟绩,那升官发财还不是马上就在眼前?
哎呀呀,一会他要用什么表情接待大人们?
要是他们夸赞自个的时候,他又要怎么含蓄又不谦卑的把功劳都揽到自个身上?
这可是大问题啊!
“老爷,老爷,人来了!”
他还在犹豫的时候,手下慌慌张张的跑来,一脸喜气。
“哎,这就来!”
窦知县整理好表情后,疾步走了出去。
他跟着主薄,秦淮等人,恭敬的站在县衙大门外,迎着那些人下了轿子,窦知县紧张的有些喘不过来气,数了数,这可是有五顶轿子呢。
不过,不怕,他的功绩在这摆着呢,况且,这不是还有孙大人替他美言吗?
他前些日子可是跟夫人朱氏亲自去拜见了孙大人的。
他那日对自个表现也很满意。
想到这,他整理好了表情,恭敬的扶着那个腿上不舒服的男人。
只是……
“怎么了?”孙大人感觉到他身子轻微的颤抖,有些不解。
“您,您就是圣上指派下来查看疫情的,孙,孙大人?”
孙明朝点了点头。
窦知县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了。
这,这分明不是他上次见到的那个孙老爷啊。
他那百年老参到底送给了谁?
“是啊,如假包换。”男人身子虽然僵硬,极其不协调,可是眼底的精光还是泄露了他此时心底的得意跟狡猾。
“我家老爷身子不适,就不劳烦窦大人了。”仿佛怕他受到的打击还不够似得,轿子旁边穿着灰衣的车夫,恭敬的答道。
窦知县看清楚了他的面容后,指着他,结结巴巴,“你,你你不是……”
你不是上次的孙大人?
他指着人家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秦淮已经先一步挡住了他丢人的行径,弓腰示意众人进去。
窦知县还回不过神时,主簿踩了他一脚,才把人的理智重新唤回。
“老爷,镇,镇定!”主簿虽然不清楚他为何这样,可是这关键时候,他不能再丢人了。
窦知县被人唤回了理智,擦了擦汗推开了主簿扶着他的手,这才一个轿子下来,后面还有几个上峰呢,他得稳住喽。
只是,下一个车帘掀开后,见到那人的面容后,他又打起来嗝了,怎么,怎么会是周太医呢?
他擦了擦冷汗,现在,只能求着周太医替自个美言几句了。
等人都坐定了,窦知县方才落座,他用袖子擦去了白胖脸蛋上的虚汗,认真的报备着自从疫情发生后,镇子上出现的伤亡人数,以及治愈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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