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昨个下午骗他说,东面十里外有一户农家住着俩夫妻,还说那夫妻跟他是旧相识,想邀请他去诊病。
宋丁海虽然对他说的那户人家不大有印象,但一想自己记性不好,怕是忘了有这么号人,又听说是要诊病,这等大事不能耽搁,他便匆匆忙忙赶过去了,可是,谁知道他往东走了快二十里地了,还是没看到他说的那户人家!
他连夜赶回来,路上又迷路,折腾了这么久才回来。
这会又饿又累又渴,他一定得好好教训这小子!
薛丁面对他的指责,人畜无害的脸上,带着抹惭愧,“没有这号人吗?那是我记错了?宋大夫真是抱歉。”
宋丁海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见他面上满是无辜跟歉疚,心里也猜想着,八成是这小子真的记错了。
又看他已经准备了洗澡水跟干净的衣物,心底最后一抹不快也消散了。
算了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宋丁海去洗澡了。
薛丁一改先前老实惭愧的表情,他幽幽的望着院外,黝黑的眸子里像是一滩死灰,平静无波。
宋丁海洗漱完了,见他还在外面站着,嘟囔了句,难道是他刚刚说的太重了?
算了,吃饭时候再劝劝这小子。
想起药房先前没配好的药,他急匆匆过去。
不过……
看着药柜里,少了许多的甘草跟斑蝥、红娘子之类的药物过猛的虫类药草,有些纳闷,不是才从药商手里进了药?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是他用完了?
怎么没印象啊。
翻来覆去想了许久,还是想不出什么,索性也就不想了。
他在纸上记着,改日一定记得补货。
宋丁海永远也不会想到,这次的事,是薛丁有预谋的把他支开,更不会想到,他以为是记错了的药,全都是有人刻意拿走了。
自然,他更不会清楚地是,白氏对甘草过敏,赵音对斑蝥、红娘子这些药物过敏,俩人沾染上了,就会浑身起了疹子。
这些的这些,他们不清楚,柳宓也不会清楚。
…………
一周后,小虎子的黄疸终于消了,柳家人全都松了口气。
孙氏身子在柳宓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也逐渐恢复了几分,虽说不至于大好,但是醒来的时候越发的长,人也精神了几分。
柳宓对小虎子存着愧疚,整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见那小不点黑红之色褪去,脸上稍微白皙了几分,不禁感叹着生命的神奇。
抱了他没多久,小不点突然嘴巴一撇,开始嘤嘤嘤的哭着。
这小娃咋这么能哭啊!
而且哭的时候,一点场合跟时间都不分。
柳宓摸了摸包着他的尿布,沉甸甸的,这是又拉了?
这小子咋这么能吃能拉啊!
柳宓准备换尿布的手一顿,故意把他放下,喊着三姐过来。
“怎么了?”柳月莲甩了甩手,被小妹拉着到了炕边。
“三姐,我也不知道这小娃到底怎么了,一个劲的哭,我怎么哄也哄不好。”
小三姐也跟着着急,擦干手上的水迹,把他抱起来,额头顶着他额头,没发现发热,嘀嘀咕咕找着原因。
柳宓这会已经逃到门槛那了,她也心疼小虎子扯着嗓子哭啊,便提醒着三姐,“三姐,你去摸摸他屁股,看看是不是拉了?他吃奶的时候不短了。”
柳月莲心里惊呼,上当了。
抱着小虎子扭身的时候,柳宓已经跟兔子似得,窜的没影了!
“柳宓!”
柳月莲看了眼跟猴子似得小弟,叹了口气帮他换,清清爽爽的小娃这会舒服了,眼神虽然还是无神,但柳月莲觉得这小家伙似是真的开心了好多。
“你啊!长大了一定要跟三姐亲点,你四姐平时说起来最疼你,可她只会动动嘴皮子。”
换好了尿布,柳月莲端着盆子去洗了,柳宓这才悄悄踱步进去,她见这会吃饱喝足睁着眼的小娃,点了点他鼻头,“你啊,真是个磨人的小家伙。”
…………
小虎子生出来三天后,按理说是要给孩子洗三的,可是当时柳老实一家以为柳宓没了,孩子情况特殊,早产了俩月,孙氏那会又生死不知的,谁有精力来给孩子洗三?
都说洗三能把孩子前生的‘污垢’洗净,使得今生平安顺利,孙氏跟柳老实倒是不大热衷给孩子办,可孩子姥娘不干了。
柳宓姥娘跟小姨来送礼时,见闺女女婿还没打算张罗起来呢,替他们着急,“这往常你们得了四个丫头,哪个丫头都没缺过,这盼小子盼了小二十年,现在得了儿子了,你们又各个扭捏着不办了,还不得让那些爱搅舌根的人看笑话?”
爱嚼舌头,柳宓瞬间意会到是在说老院的人呢。
“娘,虎子身子弱,我看要不咱们就别洗三了。”孙氏面带为难,她这不是也为孩子好吗。
“你可别乱说,咱虎子咋的弱了?这哭起来跟小老虎似得,气势着呢,都说外甥像舅,你看铁良这身子板好的,常年累月也不生个病,咱们虎子像他舅,将来肯定是个高高大大的男娃。”
闺女盼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才盼出个男娃,就算是花钱,也花的高兴。
也让那些嘴里没把门的人看看,谁是绝户,谁是一辈子生不出带把的!
虎子生生已经快一个月了,原先皱巴巴的脸神奇般的变得舒展了,虽然看不出长得像谁,但是大概轮廓来看,仿着孙氏的模样多一点。
柳家的孩子都像孙氏。
这也是柳宓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
也不是说他爹不好看,她抬头看了眼他爹老实黝黑的脸颊,再把这张脸安在她们脸上,她只是幻想了一下,没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
“姥娘,虎子再过几天就满月了,你看要不咱们满月跟洗三办到一起?”柳宓及时替她爹娘解围。
反正只是走个形式,收点礼,散点财而已。
林氏摸了摸柳宓的脑袋,“还是我外孙女脑瓜转的快,想的通透,那就一起办,到时候喊来月珠跟她女婿,咱们热热闹闹的,给虎子办个满月宴!”
柳宓跟二姐三姐递去一个,看,还是我厉害吧,这样的眼神。
姥娘的心态她也懂,就跟自家养的废柴孩子,谁都不看好,谁知就这不学无术的孩子,突然一飞冲天还光宗耀祖了,这不是妥妥的打脸吗?
孙氏这会在她眼底就是那个一飞冲天的废柴孩子,她这么多年没儿子的苦,她自己不觉得什么,她娘替她心疼啊。
“你啊,自己没本事,唯独的本事是生了几个听话能干的孩子。”林氏见她这模样,心疼又无奈,又看了一眼旁边几个孩子,又觉得安慰了许多。
“姥娘,我二姐给虎子做了个肚兜,你来看看好看不……”见她姥娘又打算给她娘上课,小三姐灵机一动,拉着姥娘回屋子去了。
没病人,没手术的日子,柳宓觉得过的很安稳,每天跟三姐耍赖不洗尿布,再做点营养餐给孙氏,时不时的再陪三姐做点粉调个香,日子便跟流水般的过去了。
…………
“柳宓,柳宓你看谁来了?”柳宓正在跟她小弟的排泄物做着斗争时,小三姐大呼小叫的示意她出来。
柳宓在清水中洗洗手,走到院子。
孙氏这会正在做月子,姥娘跟她小姨都住了进来,她刚出院子的时候,姥娘正招呼着渠仲呢。
“师父?”柳宓眼前一亮。
渠仲笑了笑,示意徒孙递来一个竹篓。
“前些日子有人往周家送了一筐子蟹,这玩意我们也不会吃,想起来你手艺不错,就来叨扰了。”渠仲嘴上说的叨扰,表情可看不出一丝丝的歉疚。
螃蟹啊,这会螃蟹还没到最肥美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这么多螃蟹,不过,管这么多呢,有吃的就成呗。
“小神医。”柳宓正低头看蟹的时候,耳畔传来讨好的声音。
她诧异抬头,对上了朝着她讨好的段老爷的眸子。
“你怎么来了?”她一点都不客气。
现在她时不时还去镇子上看段夫人,没办法,她是从鬼门关拉她出来的,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那些药剂,也不能让她白死,每次去的时候,段老爷对她都挺巴结的。
不过她没个好脸就是了。
他竟然还找到这了?
“那个,小神医,听闻你新得了弟弟,我这不请自来,是来恭贺你的。”
柳宓双手抱胸,“哦,那我谢谢你,说起来要不是你的话,我弟这会还该在我娘肚子里呆着呢。”
段老爷讪讪的擦着额头的汗。
“行了,你别墨迹了,快些说你来这来意”渠仲不客气的踢了他一脚。
段老爷掏出怀里沉甸甸的荷包递给她,“我这次陪真娘看病,耽搁了不少时间,任地已经挤压了不少公务,所以就商议着,该打道回府了,正巧渠神医说真娘修养的不错,赶路没什么大碍,我以前做了不少浑事,就想临走前,就想来跟您道谢,正巧送令弟一点小东西。”
柳宓罕见的没怼他,她数了数,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一晃眼,已经过了二十多天了。
当初段夫人切除脾脏中的血管肉瘤用的是腹腔镜,相当于是微创,相对于寻常的常规手术,术后恢复的比较快。
只是……
她掩去到嘴的话,低声道,“你们走之前我去拜见一下段夫人,我有话同她说。”
段老爷没想到柳宓能豁达到这个地步,受宠若惊,一个劲的搓着手掌,“那太谢谢柳姑娘了,我先前……”他说到一半,打了自己一巴掌,“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日后又什么需要的话,您只管吩咐!”
估计是说的太过动情,脸上有点不好意思,他胡乱的朝着她摆摆手,匆匆上了马车。
柳宓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老实爹拘谨的招呼着贵人,柳宓则是把段老爷给的荷包递给姥娘。
她胡乱的处理着螃蟹。
“啊!”柳宓心不在焉胡乱的解着绳子,刚解了一半,听到姥娘的惊呼声。
“怎么了怎么了?”她心思全在后面忘了手下的螃蟹已经恢复了自由。
姥娘还没给她解释呢,她手指一痛。
小三姐慌乱的端来水盆,焦急的让她快伸手进去。
“你啊,就不能小心点?”
“我没事,姥娘怎么了?”那大螃蟹已经松开了她,不过她食指这会已经被夹出血了。
听到她的询问,林氏把那荷包拿来,她枯老的手掌心上静静的躺着一个面积不小,分量不轻的长命锁。
“这少说得五两吧,宓儿啊,这也太贵重了,要不,咱们送回去吧。”林氏年轻时候也是见过市面的,可是这会见到这长命锁有点慌了,这五两重不是最紧要的,她看这长命锁花样繁琐,不是寻常的工匠能做成的。
这得多少钱啊!
柳宓掂量了一番,露出个宽慰的笑,“没事,收下吧,不是他咱们能受这么大的罪?就当是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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