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诊所里有病人,朱大觉要给病人诊疗,朱大嫂要写病例还要盯着药房那边的苏小妹抓药,每捡完一副药朱大嫂都要亲自按着处方上的每一味药核对一遍,哪里有时间陪她玩,邗雪梅自己坐了一会没见着贾二妹的身影就告辞走了。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贾二妹手里的活干完了,就脱下白大褂和白帽子领着暖暖和小尾巴回家去了,阳阳和小乔子还在家里,她得回去突击检查他们是不是又溜出去玩去了。
“大嫂,我先回去把饭蒸上。”她对朱大嫂说。
“好,我再忙会就回来。”朱大嫂说。
贾二妹和暖暖刚走出诊所不久,一个穿着一身花哨红裙的女人便从一颗老槐树后面闪了出来,冲着她叫了一声:“贾二妹,我可算看到你了!”
暖暖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想起自己刚才对她撒谎说妈妈不在,顿时就有那么一丢丢尴尬了。
贾二妹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她却比暖暖擅长应付这种“突发事件”,马上往脸上堆上笑,当然这是绝对的假笑,“哈哈,我本来是在诊所里的,在后院忙活呢,谁知听到围墙外面有人吼着打疯狗,于是我就从后门出去看热闹去了,刚才回来的时候暖暖还在给我说你来找我来着,我说“你咋不帮我把她留住呢”,可不我这就出来一边回家去想着看还能不能碰着你呢。”
呵呵呵,这当人一套背人又说一套的功夫真是拿捏得炉火纯青呢,不由得暖暖不佩服,果然人说姜还是老的辣,她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离妈妈还差得远,刚才还差点就脸红了,唉,这点脸皮将来如何行走江湖?以后一定要向妈妈好好学习。
“哦,是吗?这街上还有疯狗?”邗雪梅信以为真了,“疯狗出现你还敢出门去看热闹啊?”
“不怕,不怕,我抓了根打狗棍就出去了,狗子来了用棍打,疯狗最怕棍子了。”贾二妹呵呵笑着说。
嘿嘿,朋友来了有好酒 若是那豺狼来了 迎接它的有猎枪!
“哦,是了,”邗雪梅点头,又说到:“二妹,告诉你一个消息吧,我调回x安来了。”
“哦?”贾二妹有些意外。
“嗯嗯,我回来了,是不是有些惊喜?”邗雪梅问。
“嗯,有点。”贾二点头——嗯嗯,不是惊喜是惊吓。
“阿姨,你不会再去边关了吧?”暖暖忙问,语调里带着欢欣,双脚情不自禁地跳了一下。
真高兴啊,这女人终于不用和我爸爸呆在一个部队里了,警报解除了,耶!
不过,别高兴得太早,邗雪梅却莫名其妙地“唉”叹了口气。
“啊?你不会还要去边关吧?”暖暖马上就捕捉到了她脸上的变化,警觉地问。
闻言邗雪梅心里暗想:真是个烦人的鬼丫头!姑奶奶今天就给你来个刺心的,绝对让你两娘母今晚睡不着觉!
“唉,我其实也不想离开n疆啊,但是不得已啊,就是那天晚上跟国强两个喝了一晚上的酒……”说到这里邗雪梅就像感觉自己说漏了嘴一样,赶紧闭口了。
“啊?你跟我爸爸喝了一晚上的酒?”闻言暖暖当即停下了脚步,立在了原地,一张小脸上满满都是震惊。
贾二妹也怔了一下——她说她跟向国强喝了一晚上的酒?不会吧?不就是那天晚上她去爬了向国强的墙,然后……
哈哈,贾二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这女人是故意这么说的,意在挑拨她和向国强之间的关系,阴险哇!
不过,邗雪梅她是打死也不知道她去爬墙那天晚上贾二妹就在屋内,发生了什么事贾二妹再清楚不过了,而且还有贾二弟像个警犬一样在监视着她的动向,她怎么可能有和向国强喝一晚上酒的机会?想要来离间人家夫妻俩,呵呵,她也不想想贾二妹是什么人!
瞧瞧,瞧瞧,邗雪梅在欲语还休地说了这段漏嘴后,还在偷偷瞟贾二妹,看她又没有被气到起,如果贾二妹当被气到了她也就赢了。
当然,毋庸置疑的是暖暖被气到了,一双小拳头都捏得骨节快啪啪响了,已经丝毫顾不得她小淑女的翩翩风度了,一跺脚,几乎是开嚷了,“邗阿姨,我爸爸为什么要跟你喝一晚上的酒啊?”
贾二妹心里却根本不生气,但脸上却还绷起,故意问道:“是啊,向国强他为什么要和你喝一晚上的酒啊?”
她心里想的是:嘿嘿,我就要看你还怎么演戏?看你演戏的功力深呢还是我演戏的功力深?邗大婶儿,放马过来遛遛!
“二妹,你不要误会哈,就当我没说过……”邗雪梅忙装模作样地说。
“为啥子要当你没说过嘛,你明明就说了嘛!”暖暖又跺了一下脚,有些抓狂了,小脸因为愤怨而有些变形了。
“真没啥子,暖暖,这是大人之间事,与小孩子没有关系……”邗雪梅又抛出了欲盖弥彰这个套,“我跟你妈妈是好朋友,跟你爸爸是老同学,就是喝喝酒而已……”
“那你喝喝酒为什么就离开边关了呢?”暖暖越发不信了,她就算年纪再小再不懂事也从邗雪梅话里听出些什么不详的深意来。
“是啊,你为什么就离开了边关呢?”贾二妹也故意问。
“二妹,有些事当着孩子的面我也不好说……其实真的就是喝了一晚上的酒而已啊,然后就被各种误会了,你别放心上,真的没啥事。”邗雪梅还以一种故作镇定的姿态拍了拍贾二妹的肩膀说:“真的,你要相信我的为人,我不是那样的人,向国强也不是那样的人。”
此刻暖暖的一张小脸上布满了疑云,望一下贾二妹又瞅一眼邗雪梅,这小表情啊,要多虐有多虐。
贾二妹有些不忍了,于是笑着搂过暖暖的小肩膀来,说到:“邗阿姨说误会那就肯定是误会啦,回去我们给你爸爸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不就是了吗,嗯?没事,没事的。”
“那我现在马上就回去给爸爸打电话去!”暖暖说,迈开腿就跑,跑进了诊所去了。
诊所这边离着家里只有短短一段距离而已,她这一趟子就跑了,也顾不得妈妈了,反正光天化日之下邗雪梅又不能把她妈妈咋样。
见到暖暖跑开后,邗雪梅这才装模作样地凑近来,压低声音对贾二妹说:“二妹,就是因为我同国强他喝了一晚上的酒这件事,造成了一些误会,所以我就主动申请调回来了,我走了那些人的嘴就没得说的了。不过,二妹,和国强真的没什么,那天晚上我们俩个都喝麻了,喝得啥都不记得了,真的。”
呵呵,编吧,使劲编吧,我就看你如何编!
“嗯嗯,我相信,肯定是误会,肯定是。”贾二妹笑嘻嘻地点头。
看到贾二妹还能笑得出来,邗雪梅又说,“只是问题就出在卫生队那个黎医生身上,你来探亲时是看到过的,那个黎伟对我就没安什么好心,天天都不要脸地来缠我……恰好那天一早他又跑来敲我的门来了,然后就看到我和国强两个在屋里……嗯,别多心,是喝醉的那种,我当时醉得还没清醒,是国强去开的门……”
“……”贾二妹没说话,不喜也不怒,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编。
“国强走后,那个黎伟就故意赖在我屋里不走,这时候曹玲玉就来敲门来了,你说巧不巧,恰好这时候曹玲玉就来敲门来了!你说这是不是圈套?”邗雪梅故作气愤地说:“然后……你猜黎伟怎么说?”
“黎伟怎么说?”贾二妹故意问。
“黎伟就对曹玲玉说他是我的男人,昨晚上跟我睡了……唉,很难以启齿的话……”邗雪梅伸手半掩面,不知是真羞愧还是做作,脸上真有羞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