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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这样做的话,还能怎样做呢?
听罢了邢铭的话语,沈肃脑中只出现这么这么一句话。
江南卫的士兵已经来到江南道了,汪印一行人已经出发了,京兆皇上还昏迷着,现在太子监国,江南道有洪灾,他还难得有了调兵之权……
天时地利人和,似都全了,他不这样做的话,还能哪样做?
如此机会没有抓紧的话,难道真的要永远做着别人口中的“救灾将军”?
作为一个曾经在战场上杀敌的将领,沈肃每一次想到这个称号,便觉得是被按倒在地上摩擦着脸的屈辱,这不曾在敌人那里所体会到的感觉,竟然在国朝将领士兵中感受到了。
便是感受到了,又如何?
江南道这个富庶之地,或许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淤泥之地,只会让他越踩越深,最后竟然连挣扎都无可奈何。
一卫大将军,这是何等的尊崇荣耀?然而他却只能被称为“救灾将军”,可笑,太可笑了!
沈肃“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脸容显得更加严肃,沉声下令道:“岭南卫士兵既然来到江南道这里了,那么就按照计划去做,此次任务由你负责,万不可有失!”
这一次,他要面对的不是一般人,而是号称军中练兵无人能及的汪印!
据斥候大厅道的消息,汪印此行明面上带了五百缇骑,至于暗地里……怕是这个数字的倍数,以缇骑的本事,这样的战力几乎无人能敌。
那也只是几乎而已,是在正常的情况下,如果有特殊的情况,那就不一样了。
沈肃微侧身子,看向了云溪方向,目光复杂难言。
他从来不敢忽视汪印,不,更准确地说,他无比佩服汪印。
一个人能以宦官之身领兵,并且涤荡雁西卫歪风,并且将其打造成坚固无比的屏障,赢得了一卫上下的尊敬推崇,这样的人,这样的将领,绝对值得让人佩服。
只是,佩服是一回事,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甚至也很好奇,究竟是雁西卫艰难的局势造就了汪印的才能,还是汪印的才能真的改变了雁西卫?
如果本将在雁西卫大将军的位置上,是不是能比汪印做得更好?还是别的什么好?
这样未知的可能和无尽的渴望,时刻充斥着他的内心,让他不得安宁,让他沸腾滚烫。
现在,他苦苦等待的机会终于到来了。
“是,末将领命!定不负大将军的期望!”邢铭这样说道,神情同样十分凝重。
按照计划行事……这一役,当是他从军以来所经历的最大战役,也是他为人以来最大的冒险。
成,则青云直上,一世无忧;败,则殒命身死,世所唾弃。
大将军已经没有退路,作为跟随大将军良久的他,当然也没有了退路。
幸好,天降大雨,此乃天时相助,也幸好,岭南卫士兵来到了江南道,他们还有一个隐秘而锋利的底牌。
邢铭眼神渐渐亮了起来,隐隐带着一种燃烧似的兴奋,这是一个武将即将上场的兴奋,也是一种遭逢对手的兴奋,更是一种对自己的期待和自信。
这一役,他当真是无比期待。
在离开云溪之后,汪印还是坐上了汪府那辆漆黑的马车,并没有作过多的掩饰。
他们南下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并没有动用这辆马车,但是在江南道这半年里,为了谨慎安全,他已经下令让缇骑将这辆马车秘密送来了江南道这里。
无他,因为这辆马车足够宽敞坚固,也足够安全。
这辆马车周身漆黑,是因为其用厚厚的精铁打造,整个车厢,包括马车的窗户都可以抵挡外来的冲击。
汪印曾经令人试验过,便是军中的弓弩,都无法射穿马车,用来保护当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郑云回也被他接到了这辆马车上,正端坐着身子,与叶绥相对而坐,小脸绷得紧紧的。
“姨父,姨母,我们此行返回京兆……是不是很危险?”终于,郑云回还是忍不住问道,紧绷的脸容上明显带着忧虑。
便是在宫中就知道阴险的人,便是在这半年间也历练不少的人,说到底还是个七岁多的小孩子,心中的情绪无法很好地遮掩。
汪印笑了笑,淡淡道:“小殿下想必也能明白,他们逼迫我们赶回京兆,当然是有目的的,这一路上,不会很安全,本座已经做了安排,也不见得万无一失。”
原本在江南道的缇骑,包括晏千钧在内的缇骑,全都被用了起来;更重要的是,原本安放在京兆西山营的缇骑也赶过来。——没错,这才是汪印敢带着叶绥和郑云回动身的真正原因。
在云溪的时候,他想来想去,还是宁愿冒着被太子质疑问罪的后果、直接动用了那另外一千安排在西山营的缇骑。
王晦带着这些缇骑日夜兼程,不足一日便能与他汇合。
三千缇骑,除了京兆必须的,除了守着缇事厂大牢的年伯,他都已经尽量动用了,这几乎是他动用的最大战力。
如果这样都不能安全护送着阿宁和小殿下回到京兆,那么他们回到京兆之后,也不会有什么起色。
全部缇骑动用起来,哪怕沈肃将派出的八个营全部都动起来,他也能带着他们全身而退。
更何况,从岭南卫过来的那两营士兵,经柳元集判断之后,战力……其实颇为一般,基本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人,那么就更无须担心了。
担心必要,但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用处了。
道阻且远,行则将至,京兆危急,他们是一定要赶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