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瑞哭得呼抢地,最后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惊恐地看着裴鼎臣:“裴大人,十八皇兄都出事了,下一个出事的……会不会是本殿?”
此话一出,许多官员脸色都变了变。
是啊,殿下一个个接着出事,下一个会轮到谁呢?
郑瑞的担心,也正是他们的担心,并且,他们的担心更深:若是确定了新君,是不是也会发生意外?
毕竟,十八皇子就是被确立为新君的,现在却出事了。
一时之间,官员和勋贵们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郑瑞还在哭喊着,大声道:“本殿……实在太害怕了,可是想到往日与十八皇兄的相处……恳求诸位大人彻查十八皇兄溺亡的真相!本殿……本殿也希望夜晚昏暗,希望那个人不是五皇兄!”
“殿下,请放心!若是十邦下溺亡另有内情,本官和诸位大人定会查个清楚明白!诸位大人是吗?”邵世善接上话道。
裴鼎臣等其他官员都点零头。
如果不知道有线索那就罢了,现在十九殿下却明明白白看到了五殿下出现在长春宫……
那他们还能怎么办?当然只能去查个究竟!
齐瞻竹捻须不话,神色却渐渐冷了下来。
眼前的情景当真是十分熟悉,先前元康公主被指责毒杀韦皇后的时候,不正是这样吗?
首先坤宁宫内侍宫女指认,随即驸马孟素拿出了所谓的证据,与现在五皇子所遭遇的有什么不同?
因为韦皇后和十八皇子出事,将剩余的皇子公主都牵扯进去。
这样的手笔,之所以让齐瞻竹感到熟悉,除了先前的元康公主之外,还因为他的儿媳妇长公主郑薇。
这些事情,与先前长公主中毒事件,如出一辙。
当初长公主中毒,将宫里的妃嫔和宫外的公主皇子都牵扯进去了,将皇族成员一网打尽,当初就是要皇上猜测所有的皇族成员。
后来,幸好有汪印和缇事厂为长公主解了毒,后来直到贤妃事败,他才知道是贤妃及其背后的国所为。
现在贤妃已经死了,到底是谁还做了这个手笔对将皇族都牵涉进来?
齐瞻竹一时想不出来,自然也就沉默了。
五皇子乃胡徽妃所出,他被指认与十八皇子溺亡有关,必定会牵连到胡徽妃,那么同是胡徽妃所出的九皇子也不能置身事外。
如此一来,在剩下的皇子当中,就只有十皇子与什么事情都没有关系了。
换句话来,十皇子清清白白,如果其他皇子都没了争夺皇位的资格,那么就只有十皇子成为新君了。
十皇子……也正是邵世善的孙婿。
这种种事情,有邵世善的手笔吗?
回想起邵世善最近索索的事情,其中最让人意外的便是其支持胡徽妃所指认韦皇后弑君,这与其一直站在韦皇后身后极力支持十八皇子登基的做法不同。
管窥知豹,难道邵世善这些年一直都是在为十皇子铺路?
以前齐瞻竹并不这么认为,因为不管从哪方面看,十皇子都不适合成为新君。
现在想想,局势到了现在,就算韦皇后和十八皇子都不在了,邵世善也没有任何损失。
而且,在这些事情中,十皇子摘得干干净净,更为重要的是,在先前与韦皇后对峙极力为死去的二十万士兵出言,赢得了朝堂的一片赞誉。
实在太明显了……看来,他得往这方面去想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十九皇子告发五皇子的事情。
十九皇子真的看到了五皇子前去长春宫吗?十八皇子溺亡的,与五皇子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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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公主的府邸中,当叶绥听到郑瑞的告发后,和齐瞻竹一样,同样不感到任何意外。
“云儿,你相信这是十邦下的溺亡是五殿下作为吗?”叶绥问着郑云回。
郑云回略思片刻,便回道:“姨母,我不知道是不是五皇兄所为,但十九皇兄,绝无可能在长春宫见到五皇兄。”
对五皇兄,他其实不怎么了解,但是对十九皇兄郑瑞,他实在太清楚了。
他们一同长大,在皇子所中相处了那么多年,郑瑞是什么样的性子,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
这个人,只会做些煽风点火加油添醋的事情,真要让他去做什么,却是不敢的。
实在是无勇无谋的一个人。
这么多年,他只见过郑瑞有过一次勇气,那就是在贤妃事败之后,他带了匕首想去杀死贤妃。
后来,他便只能依附其他人生存了。先是父……先是皇上,后来又是皇后。
郑瑞无比痛恨贤妃,贤妃宫殿那一带便是其无比厌恶的,他会半夜前去长春宫,还恰好看到了五皇兄?
郑云回觉得这些一听就是胡乱编造的。
这样的话语,朝官会相信?笑话!
叶绥点点头,道:“云儿,你得很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朝官是否相信,这在叶绥看来一点儿不重要,不管他们相不相信,既然十九皇子都这样了,那么必定要去查探。
最后查探出什么,谁能知道呢?
在确立新君人选之际,出现了十九皇子指认五皇子的事情,这何其微妙!
正如胡徽妃在皇子所指认元康公主杀母,是为撩到宫中右藏,那么现在十九皇子指认五皇子,是想得到什么呢?
十九皇子无依无傍,断不可能成为新君,那么,此举是为了剥夺五皇子成为新君的资格?
仔细想想也是,五皇子先前是与废太子郑重竞争的人,又有胡徽妃和九皇子的助力,当然很有可能成为新君。
五皇子挡了其他饶路……
至于是挡了谁的路,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如今年伯和缇事厂已经继续去查探邵世善和十皇子了,相信国公爷那边也会紧紧盯着十皇子。
想到国公爷送来的情报,叶绥神色微凝,她抽搐良久,还是开口道:“云儿,定国公和护国公打算推举你为新君人选,你……怎样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