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董老的制止,季彤接下来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陶榕也算能安安静静的睡觉了,伤口上用了很多药,也口服了一些,加上精神上因为聂昭而形成的压力,之后在摇摇晃晃中真的就睡熟了。
中间好像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动静,陶榕正要醒过来,就听到聂昭轻声说道:“睡吧,没事的,我在。”
太令人怀念的声音了,还有熟悉的令人感觉无比安心的气息和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怀抱中,即使是不稳当的,她也能睡得安稳。
不过如果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陶榕就算要掐死自己都会把自己掐醒。
最后一艘船到了港口,不仅是之前已经到了的岛民和军人,还有学长施朋春。
当他在下来的人群中,包括最有可能的董老和袁旭身边怎么也找不到陶榕的时候,他准备上前询问,结果就瞥见了一个令他无法想象的画面。
不仅是他,大概所有认识聂昭的人都无法想想吧。
聂昭走在最后,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人,缓慢的走着,一边看着路,一边时刻注意怀中人的状态,最最最让众人哑然的是他们聂将军的神情。
如果平时的聂昭是铁血冷酷令人信仰信服的将军,那现在的聂昭……
所有的人都想象不到该怎么形容,毕竟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聂昭。
那温柔的笑容是会出现在他们将军脸上的吗?那眉眼的柔情是真实存在的吗?那眼底漾出来的感情是个啥?
施朋春看着看着,就轰然反应过来了,他见过的……这样生动的聂大哥,他见过的,那是两年多以前的聂大哥。
那个还是已婚军人的聂大哥。
他的怀中是……
虽然用一个大的毛毯盖住了,但是露出一小角让人顺畅熟悉。
施朋春看到了毛毯遮掩不住的地方,他曾经还心动过的漂亮眉眼。
聂……聂……聂荣!
施朋春整个人都傻了,直到聂昭抱着人上了车,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董老他们也要上车了,赶紧冲上去,抓着董老的胳膊就摇晃质问道:“董老,到底怎么回事?我的学妹……”
董老老胳膊老腿的都要被摇晃散架了。
“你这个臭小子,我还没有问你呢,你带着人来,你怎么就不知道了,你不是跟聂将军很熟吗?你连你学妹是他的前妻都不知道吗?”
前妻,学妹,聂将军,五雷轰顶是什么感觉,施朋春现在知道了。
然后整个行程中,施朋春就已经彻底傻了,下车后就立马想要去找陶榕,但是却听说,聂昭已经把人抱进房间休息了。
施朋春赶忙去找袁旭质问清楚。
正好看到季彤在找袁旭吵架。
应该是季彤单方面的声嘶力竭。
施朋春躲在后面看了一会儿,听得脑袋都嗡嗡了,不是因为声音大,而是太让他震撼了。
袁旭之后不耐烦了,直接冷声说道:“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要让我承认我跟你一样惨吗?不过你弄错了一件事情,他们还没有离婚的时候我就喜欢陶榕了,他们离婚后,我最开心了,如果我能最先找到陶榕并且有本事留下她,还有聂昭什么事儿,而事实上,他们眼中只有彼此,我不过是一个局外人,但是没关系,我还是喜欢她,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只要他们没有复合,我就有机会,我从不轻言放弃,我也不觉得追求她有什么丢脸的,我什么心思,陶榕和聂昭都清楚,你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季彤一瞬间好像被人打了无数个耳光似的,她的想法和行为都太狭隘了,跟袁旭一比,她瞬间觉得难堪起来,她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甚至不惜伤害别人。“你不觉得他们是在玩弄你吗?”
袁旭嘲讽的笑道:“他们折腾彼此,从未折腾我们,是我们甘愿自己走进他们的漩涡的,别把你自己主动的行为让别人负责,太低等了,他们自己都没有搞明白彼此,还有闲工夫玩弄我们吗?你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吧。说真的,你别盯着聂昭了,我看你根本不了解他吧,你比我更加没机会。”
袁旭说完,季彤就受不住跑开了,袁旭无语的看着,觉得果然别的女人就是烦人,这样的事情需要反复纠结这么久吗?终于解决一个麻烦的袁旭,一转身,另一个麻烦在等着呢。
袁旭脸色一僵,想要赶紧避开,结果还是被施朋春追上了,“袁旭,你别跑,你告诉我,我不相信,我的学妹真的是我的嫂子!”
袁旭捂着耳朵跑开。
临近傍晚的时候,陶榕感觉到伤口的瘙痒,终于醒了过来。
可是一醒来就感觉不对劲,因为躺着的地方实在太柔软了,而且清爽的气息不是船舱内会有的。
陶榕一睁眼,入目的就是洁白的被单,陶榕猛然起身,就听到隐隐约约的对话声,从卧室的拉门另一边传来。
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是酒店房间,轻轻拉开卧室的拉门,就看到聂昭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着电话。
大概是听到了声音,聂昭回头看了过来,对视上的时候,微微勾起嘴角,对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拿起旁边茶几上的纸张写了几个字给陶榕看。
‘董老在1203,护士在1204,换洗衣物在浴室,一个小时后会送餐上来,记得回来吃。’
陶榕想了想,拿起换洗衣服就打算去护士那边洗澡兼换药,但是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聂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手中的衣物,陶榕假装没有看见他的眼神,正要出去,结果聂昭就走了上来,伸手把另一张房卡放在了陶榕的衣物上,摸摸她的头,就转身去打电话了。
陶榕心中满怀疑惑的出了门,怎么聂昭突然这么信任自己,能让自己出门了。
结果出门一看,瞬间明白了聂昭的信任从何而来。
同一层酒店的走廊前后,任何可以下楼的地方,都站着两个军人。
靠的近的电梯处,两个军人看见她,还颇为不习惯的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