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姨娘哭得撕心裂肺,她只有一个儿子,而这个优秀、英俊、高大帅气的儿子,竟然被邱明珠给杀死了。
她哭着喊着,扑在了欧柏崇变冷的身体上,舍不得放他离开……
躺在冰棺里的欧柏崇,脸色苍白,没有血色,面目英俊如斯,脸上保留着一丝意外中枪之后的痛苦……
欧总督五内俱焚,一夜之间白了半边的头发,欧柏崇之死对他打击甚大。
而且,儿子还是被儿媳妇打死了,一时间,欧总督难以承受。
欧柏崇死了,他竟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两个儿子都那么优秀,虽然各有长短,但也是他一直倾力全心培养的对象,眼看着就可以放手让他们独立发展了,没想到他竟英年早逝。
邱松涛和方南笙急坏了,频频出没于总督府,生怕欧总督一怒之下把邱明珠抓去毙了。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邱明珠毕竟还身怀有孕,是欧柏崇唯一的骨血。
欧总督容颜苍老了十岁……
过了几天,《湖州日报》上发出讣闻,称年少有为的欧柏崇少帅,因在家中擦枪走火,不幸意外死亡。
此讣告一出,顿时沸沸扬扬,引来世人的震惊,湖州各界深为叹惋。
欧柏崇的葬礼如期举行。
蓝白和灰色为主基调的吊唁礼堂庄严肃穆,军乐哀乐不绝于耳。前来吊唁的人一直络绎不绝。
邱明珠作为未亡人,一身白色的孝服,因为怀孕,所以没让她跪着,还拿了凳子坐在边上。
邱明珠的脸色惨白,双眼肿泡,看来已经哭了一次又一次,看上去纤弱可怜,让人不尽心生同情。
前来吊唁的宾客,都亲切地安慰邱明珠,邱明珠只是微微点头,也不说话。大家只当她悲痛过度,也没有多想。
邱明珠没想到自己一枪把欧柏崇打死了,她当时魂飞天外,以为自己马上就会被拖去毙了给欧柏崇偿命。
但是欧柏崇中枪的确是意外,她也没想要欧柏崇的命,也没想过要真的开枪,却还是鬼使神差的开了枪。
细究起来,还是郭雅说的话,在她心里埋下了深刻的阴影,让她在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开下了那一枪。
还好,肚子里的孩子成了她的保命符,两家经过协商,最终同意,用擦枪失火的意外为由作为讣告,而她也将被双方保护起来,期待顺利的诞下欧柏崇的骨肉。
至于她开的那一枪,要怎么判定责任,大家都没有谈及,似乎有意的忽略了这最重要的事情。
邱明珠呆呆愣愣的,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又像一个躯壳,在灵堂上接受着众人的吊唁。
看着灵堂中央,花圈丛中挂着的英俊的黑白军官照,照片上欧柏崇双目炯炯,精神饱满,仿佛如初升的太阳一般,让人感受到他年轻的生命和活力,感觉他未来辉煌无限的前程。
就是这么一位年轻有为的军官,被一颗子弹结束了生命。
魏姨娘不知道哭晕了几次,但是,她又不能找真正的凶手邱明珠拼命,谁让邱明珠还怀着柏崇的孩子,这可是柏崇在世界上唯一的骨血。
除了邱明珠等少数几个人,他们并不知道,另外一个女人也怀了欧柏崇的孩子。
魏姨娘用怨毒的眼神看着邱明珠,已经进入半疯狂的状态,嘴里不时还喃喃自语的说着什么,仿佛在质疑着邱明珠,又仿佛在宽慰自己,偶尔又低下头看看邱明珠的肚子,不时莫名的发出一阵笑声。
魏姨娘已经被欧柏崇突然被打死的消息震惊到无法承受……
欧柏崇就这么结束了本来可以大有可为的一生,他可能到死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死得这么窝囊吧?
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经在暗中标好了价,他当初想着娶到邱明珠,借着邱家的权势和财力来达成他成功的愿望,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就给自己的身价标了个价。
然而他又不愿意成为邱家颐指气使的走狗,邱明珠那种骄纵的性格,他也不是不知道。
他就这么自信满满地取走了这份大礼。但是,生活最终还是让他付出了代价,而且是以他年轻拼命的代价。
如果欧柏崇知道他的结局是这样,会不会悔不当初呢?
俞微恬看着灵堂上欧柏崇依旧英俊的笑脸,不尽百感交集,心里一阵唏嘘。
她正要为他的灵前上一炷香,突然魏姨娘冲了出来,头发凌乱,眼神疯狂,一把扯断俞微恬手中的香,疯狂的叫道
“不许你给他上香,你这个坏女人,是你害死了柏崇。如果没有你,柏崇就不会死。”
魏姨娘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扑上来,恨不得掐死俞微恬为快。
然而,她当然没能够碰到俞微恬,因为欧柏霖在边上只是轻轻一招,就把她制服了。
然后,欧柏霖队对边上的护士道“给她打一针安定!”
“我不要打安定!”魏姨娘狂呼。
“她情绪太激动了,快打!”欧柏霖对犹豫不决的护士道。
这些护士本来就是总督府请来,生怕邱明珠或者魏姨娘悲伤过度发生什么意外,好方便进行急救的。
护士的医药箱里自然也带了安抚狂路躁情绪的药物,于是,护士手脚麻利的给魏姨娘打了一针安定。
魏姨娘不久就软软地放松了身子,被下人抬进去休息了。
灵堂上闹得这一出,大家都看在眼里,但是却没有人敢吭声。
欧柏崇死了之后,欧柏霖就是欧总督唯一的儿子,而且还是能力出众、才华卓绝的长子。
没有和欧柏霖抗衡的力量,整个湖州就是欧柏霖的天下了。
欧柏崇的丧事,连续办了几天,很快就拉上了帷幕,他以军人的最高规格下葬,鼓乐齐鸣,威武帅气的军官抬着他的棺木,放进了墓穴。
长枪阵阵致哀的枪声划破了湖州城的上空。
有不知内情的老百姓听到枪声,心里莫名一阵惊恐,为什么会有枪声?是又要打仗了吗?
这样的枪声仿佛是一种预告,预告着湖州城又要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