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装调查
叶秀兰苦笑:“你不知道,我出嫁时,娘家给了一笔还算丰厚的嫁妆,如果打死我,他就可以把嫁妆吞了。”
原来如此,颜吉珠了阵感叹。
这是小吴端着糕点过来,放在桌上,他虽然没说话,颜吉珠却也知道是给叶秀兰吃的。
叶秀兰知道这他们是夫妻的时候,脸上还是露出了惊奇的表情。
小吴走后,颜吉珠欣然笑道:“我丈夫是比我小了好多岁,以前我也和你有差不多的遭遇,是俞小姐救了我们,把我们带到这里,开了旅社,现在我们过得还算安稳。”
颜吉珠说完自己的遭遇,给叶秀兰带来了勇气,她道:
“俞小姐真的像你说的那么有本事吗?如果是这样,我想和那个畜牲离婚,我如果再呆在家里继续挨打,这次不成,下次肯定死了。与其被打死,我不如放手一搏。”
颜吉珠闻言很安慰,觉得她一番话没有白说。便笑道:“俞小姐的本事是你想不到的,只要你有向往新生的想法,她一定会帮助你的。”
俞微恬不知道颜吉珠在她走后,还给叶秀兰做了那么多工作,无形中成了她的帮手。
她派人去了解了叶秀兰夫家的情况,结果调查的人反馈回来,情况确实是如秀兰所说的一般,那个男人虽然是教书先生,但是却爱打老婆,在他们当地已经尽人皆知,根本不用吹灰之力就能问出来。
俞微恬心里十分的愤怒,又让她见识到一头活着的畜牲。她便对查美英道:“这件事咱们得管起来。”
查美英是个大家闺秀,担任妇女联合会的理事之后,社会生活让她大开了眼界,见识了人生中以她的阶层完全看不到的不同层面,尤其是老百姓的疾苦。
查美英十分同情叶秀兰,道:“这件事好办,关键是那个叫叶秀兰的女子自己要有想法,不然我们千辛万苦帮助她,她若又一时软弱,跑回夫家,早晚还是被打一顿,说不定就被打死了。”
俞微恬点点头道:“耳闻不如亲见,咱们听的,都是别人汇报的,不如咱们也去叶秀兰夫家那走走看看,实地求证一番。”
俞微恬和查美英两个人商量了一番,便决定乔装打扮前往叶秀兰夫家所在的陈家镇。
陈家镇就在湖州城外,两个人换了一身蓝布对襟衫,下面是宽大的蓝布裤,配着一双集上买的锁口圆口布鞋,脱掉身上的金银首饰,玉镯环翠,顿时就像两个普通的民妇一般,脸上的光芒也散去了几分。
只是她们的脸色乍一看还是不像普通市井女子,俞微恬想了个办法,用草药药沫将脸上和手上露出来的皮肤都拍了一遍,药粉所过之处,皮肤变得黑黄起来。
这时若不细看,在尽力掩住身上的光芒后,她们就和普通的乡下女子一般。
查美英人生以来第一次这种打扮,对着镜子一照,不禁吓了一跳,道:“就算这时候站在我先生面前,他怕也认不出我了。”
不过,查美英对这种微服私访的方式还是饶有兴趣的,带着到幼稚园看游戏一般的心态,跟着俞微恬去了。
俞微恬当然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下,她让克里斯和玛格丽塔再带上几名手下暗中保护。
如今这种乱世,有钱人家家里养些私兵也是很正常的,只要不是明着来,官府一般也不会理会,对外这些私兵就叫做保镖。
查美英见俞微恬事前准备充足,胆子也大了,对俞微恬乐呵呵地道:
“还是跟俞会长做事情有趣,要是关在家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就像笼里的金丝雀一半,每天都过着重复的日子。也体会不到帮助别人的乐趣。”
俞微恬笑道:“正是如此,走出原来舒适的宅院,你就会感觉到更加广阔的天地。”
他们开着车出了城,到了城外接近陈家镇的时候,便把车停到快靠近镇子的路边,下车徒步往镇里走去。
俞微恬和查美英手里挎着竹篮,竹篮里放着一些针头线脑的小玩意儿,装成走街串巷的小商贩,倒也不引人注目。
走到陈家镇,俞微恬看到镇子里最热闹的地方就是一家杂货铺,俞微恬便拉着查美英往那里凑。
“俞会长,去那里干嘛?我们又不是来买东西的?”查美英不解其意。
“哎,你知道杂货铺那些女人,嘴巴最大了,咱们要打探消息,去那里听她们怎么说,没准有意外的收获。还有啊,你在外面就叫我俞姑娘好了,免得露了馅。”
俞微恬一番话让查美英恍然大悟,于是便跟着她一起前往。
果然这个杂货铺里除了卖针头线脑,还卖婚丧喜庆的一系列用品,甚至锅碗盆碟,什么都有,因此聚集了很多家庭妇女。
她们有的纯是来买东西的,有的是边买着东西边和别人聊天,甚至聊高兴了,根本就忘了自己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往往还要家里的毛头小孩子跑来叫,说,快做饭了,你怎么还不回去?这时候这些妇人才会醒悟,自己忘了正事。
俞微恬是知道这些女人本性的,所以就带查美英来这里,果然,杂货铺的女人们都在说着陈家那个斯文的教书先生,一早又把自己的媳妇打跑的事。
“你说他下手怎么那么狠啊,每次都是打到脸上,不是说打人不打脸吗?我去劝他,还差点被他打到了。”一个40多岁的大妈道,一脸不平之色。
“那陈先生不是教书先生吗?怎么能这么粗暴?”
“他们陈家三代都是独苗单传,陈先生和这个女人结婚三年,还没生下一男半女,你说他能不着急吗?借酒浇愁,酒喝多了就打人啦。”有个女人道。
“你这么说就错了,叶秀兰不是生不了孩子,还不是被陈先生给踢了,听说刚结婚没多久就怀了一个,结果被他喝酒踢坏了肚子,大夫说再难生产了。”有知情人士爆料道。
“哎,原来是他自己造的孽,这就怪不了谁了!”
妇女们议论纷纷。